怪不得我就说刚才一眼看上去这死尸蓄着的络腮胡怎么会那么眼熟,原来感情是你小子啊!
我这会儿脑子里闪现出李队平日里的音容笑貌,再一看地上那张空了三分之二的熟悉脸庞,忍了半天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哇!”得一声吐在了李队长的大腿上。这要是换在平日里,穷凶恶极的李队长非拧断我的脖子不可,不过现在我想他应该也不会介意了。
胖子见我止不住呕吐,不免有些不解,可能他觉得以前带着我在街头巷尾拿着棍棒追着人打,打得浑身是血的时候都没见我这么狼狈过,怎么这会儿这么怂了?
见胖子一脸玩味的看着我,我抹抹嘴角将其中的缘由低声告诉了他俩,并叮嘱胖子守口如瓶,想到小叶神经紧张又脆弱,这事是万万不能让她知道的,毕竟连李队长这种孔武有力、彪悍凶残的人物都死得如此诡异惨烈,保不齐她男朋友也早就凶多吉少了。
哦,对了,小叶呢?
说起这个,我才想起小叶来,刚才李队的尸身被胖子翻转过来的时候这小姑娘不忍直视,跑到一边先呕吐去了,这会儿怎么是没半点声响了?
经我这么一询问我们几人才惊觉不对,忙起身寻小叶,四下里一环顾,却发现小叶不见了!
我靠,还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我这边还没搞清楚李队长为什么穿着件诸侯王服惨死吊守在这门洞里,那边小叶又突然失了踪迹。我脑门青筋一跳,心说前面有个曹雪还没影儿呢,这会儿怎么连小叶也不见了?这些个娘们杂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正当几人不知作何理会处,胖子眼尖,呼道:“嘿?在那呢!”
我循声扫去,却见小叶不知在何时,竟是直挺挺的站到了那被撬开的独木棺椁背后——那扇足有五六米高度的铜制悬门前。
我一惊,搞什么飞机,这小妮子莫不是精神错乱了,这是闲游浪荡的地方吗?正欲疾步上前将她拽回人堆里,一旁的彩柳突地扯住了我的手腕。
“别动,不对劲!”
被她这么一拉一喝,我登时顿了脚步,一脸疑惑的望向彩柳,见她表情怪异,我心中也是止不住一阵敲锣打鼓,怎么了这是?又哪里不对劲了?
非但彩柳,一旁的胖子也没了声响,我见他脸色陡然一变,阴冷凶狠的表情又浮现在他脸上,这是胖子标准的战斗姿态。他见我不明就里,冲我撇撇嘴,示意我喊几声。直到这会儿,我方才醒悟,忙站定身形,仔细瞧了瞧不远处的小叶同志。
小叶这姑娘一向活泼爽朗,属于小巧玲珑那种类型,平日里叽叽喳喳的跟个喜鹊似的咋呼个不停,虽然跟着我们下到古墓里一路上遭了不少罪,但话头和动作也是见少不见了,并未多改往日的品行,奇怪的是这会儿她却一反常态,从我们发现她到胖子示意我,都没见她动过一下,说过一句
——这样看来,确实……有点不对劲。
这会子经胖子提醒,我也看出小叶反常,但又不愿往不好的方面去想。小叶可能是不愿意盯着古尸看,又或者她已经看出来了古尸的身份,因此导致情绪低落才跑到悬门前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之类的……我稳了稳胡思乱想的心绪动了动喉结,冲着不远处看不到面目表情的小叶喊了几声。
“笑涟,笑涟?”
我声音不大,也就是试探性的喊喊,一来怕吓到她,二来这地方其实也用不上扯开嗓门瞎咋呼,就十来米的距离,聋子都能听得见。
我想是这么想,却没料到自己几声亲切的呼喊之后反倒差点没被她吓死——面朝悬门背朝众人的小叶在我刚闭上嘴的一瞬间突然发生了变化,本来还好好站着的一个人架子猛得双肩一塌,俩腿一跛,头往左边一耷拉,竟像具没有骨头的尸体似的忽一下塌矮了半截,仿佛在她周身有一双无形巨手,捏软柿子似的,狠狠握捏了她一下。
小叶这突如其来的的变化惊得我们几人无不哗然变色,身子骨往后一弓,都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我更是被惊得胸中突突有如鹿撞,小叶这模样怎么……怎么竟和那西周玉椁墓中那具尸胄有些相似?!
未等我们几人做出反应,身形扭曲的小叶就有如得了失心疯一般,伸出俩只手开始在那铜制悬门上胡乱抓抠,似是要凭一己之力攀爬上去,嘴里还咿咿呀呀的不知在喊着些什么。我看她行为诡异怪诞,脑门上虽是早沁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但又不敢妄自行动,种种迹象表明,这小妮子八成是中邪了。
我对破解邪术这类玩意儿毫无头绪,一时间手足无措,只好焦急的将目光扫向彩柳,指望着她能有什么好法子,却见彩柳已从背包里摸出个物识攥在了手里——正是她之前用来捆缚西周玉椁墓中那尸胄时所用的捆尸索。
这捆尸索网丝极为细密,周身乌黑没有光泽。估计彩柳是担心飞抛过去误伤了小叶,我望向她的这档口间,她正手脚利索的褪除捆尸索索头上那几柄明晃晃的利刃。
我一见她这架势,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也对,无论小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目前只得先把她绑了再做定夺,任由着她这么胡来万一真触到什么机关那事情可就大发了,于是也不含糊,招呼胖子一起配合彩柳,准备结网拿人。
这悬门啊,在古代城池攻防战中使用的相当广泛,此物介由俩组滑轮控制,平时挂起,有警时又放下,甚是方便,我起初以为面前这古墓悬门是固定死了的东西,毕竟用来阻挡贼人,严丝合缝最为上策,却不想我们几人才挪了几步,前方悬门深处突得传出一连串咕噜噜似激流深旋般的沉闷声响,声势突兀,愣是又将我们三人牢牢震慑在地,挪不动分毫。
我精神正值高度集中,猛闻这一怪响心里也是一哆嗦,怎么了这又是?待拾眼扫将过去一时也不禁心摇胆寒——先前还稳如磐石的铜制悬门这会子不知怎的,竟兀自开始频频震颤而动,一副山峦欲崩之势,就像是这铜制门闸背后关着什么了不得的庞然大物,此时正顶得悬门阵阵频动,似要意欲而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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