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精神分裂曹孟德

    纪灵的尸体被换班的宿卫禁军发现，袁术那站在寝殿的无头尸身自然也被发现，很快，寿春皇宫一片大乱。
    曹操安排在寿春的细作很快弄清情况，以六百里加急将情报送到了彭城曹操手中。
    “什么？伪帝袁术在伪皇宫中被人斩去首级？大将纪灵死在大殿之外？”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曹操表示这简直就是在说笑。
    等反复询问，多方佐证，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后，曹操顿时头痛了，并非形容，他是真的头痛，头风发作，头痛欲裂，双目充血，看人都是重影的。
    “是张成琨，肯定是他，别人没有这般本事。”曹操红着眼，强忍着头疼，咬牙道。
    郭嘉神色凝重的道：“不一定是张成琨，也可能是那个所谓的神人做的，一晚上的时间，奔袭千里，不声不响的潜入皇宫，斩杀袁术，即便是张成琨，也没那么容易做到。”
    曹操闻言大喝道：“来人。”
    “在。”
    “传令下去，中军大营守卫增加一倍，传令诸将，严加警戒，防止刺杀……”
    曹操是真有点怕了，不过他并不知道，欧阳飞从下邳前往寿春斩杀袁术，只用了不到盏茶时间，所以他虽然忌惮，却依然没有打算撤军。
    在曹操的思维中，那个所谓的神人既然可以一夜奔袭千里，赶到寿春斩杀袁术，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杀我曹孟德？道理很简单，他办不到。
    倘若能办到，那现在就不是他曹孟德兵围下邳，而是吕布兵逼许都了。
    正常情况下，曹操也的确应该有这样的底气，虽然折了夏侯惇与曹纯等人，但他麾下尚有许禇、夏侯渊、曹休、李典、乐进、郭嘉、满宠、荀彧、荀攸……等等一大票有名有姓，能放无双的文武猛人。
    加上他自己的武力也不弱，这样的实力，他不相信谁能刺杀得了他，所以他从头至尾都没打算撤军。
    他还下令负责掘渠的大将乐进，着他再征发两万民夫，加快工程进展，争取尽早引来沂泗之水，水灌下邳。
    虽然现在天气严寒，掘渠工作甚是艰难，施工的民夫多有死伤，但曹操完全不在乎。
    自五年前，屠徐州五县数十万人，尸塞河道，致泗水为之断流后，曹操已经不指望自己能得到徐州的民心了。
    所以此次进击徐州，打下彭城后，为震慑徐州士民，为激励己方将士，他把彭城又屠了一遍。
    连屠城都无所谓，那征召几万民夫，让他们自带干粮，冒着严寒掘渠又算得了什么？
    哪怕再累死冻死饿死几万人，只要能早一日完成工程，水灌下邳，将吕布彻底困死在孤城之中，那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曹操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困扰了他一辈子的头风与偏头痛，就是源自他的精神分裂。
    一方面，曹操能写出“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这种悲天悯人的诗句。
    另一方面，他又能面不改色下令屠城，亲自为他诗句中描述的惨象再贡献自己的一分力，这不是精神分裂又是什么？
    而刘备虽被很多人黑他忠厚近伪，但他一生都没做过屠城恶行，哪怕关羽张飞相继遇害，刘备发狂暴走，都从未迁怒过无辜百姓。
    临终之前，他反省自己一生，更在遗诏之中，给儿子留下了“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的千古名言。
    可惜的是，在原史中最终成功的水灌下邳，白门楼斩吕布，却因为欧阳飞与张成琨的到来，将再也不会出现，这方世界的历史轨迹，已经彻底跑歪。
    ……
    两日之后，沂水与泗水交汇之地，数万百姓在曹军大将乐进率领的五千大军枪矛逼迫下，麻木的干着原本不属于他们的活计。
    凛冽的寒风刮过他们那破破烂烂，几乎无法蔽体的身躯上，使得原本就已经变成紫黑色的皮肤更加僵硬了几分。
    那些百姓年纪最大的年过五十，年纪小的不过十二三岁，老弱妇孺占了大多数，青壮年反而很少，五六万人里，只有不到万人是青壮，所有人脸上都是毫无生气的麻木神情。
    他们机械的做着自己的活，挖掘、运土，动作稍慢的，还会遭到士卒的鞭打，或用长矛的杆抽击。
    时不时就有人因为饥饿与寒冷而失去生命，被无情的曹军士卒丢进冰冷的沂泗之水中，成为一具冰冷的浮尸。
    “快点，耽搁了曹公的大事，你们都要死。”一名面目狰狞的曹军军士倒转自己手中长矛，就要向一名十六七岁，因饥饿而昏昏沉沉，摇摇欲坠的少年身上抽去。
    “唰”
    “噗”
    “呃……”
    便在他举起手中长矛，周围士卒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准备看好戏的时候，那军士手中长矛突然脱手而出，飞上了半空。
    下一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了下来，不偏不倚的刺入那军士的胸膛，将他斜斜钉在了地上。
    周围军士神色一僵，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而那要被打的少年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担起装满了土的箩筐，准备走开。
    他本就已经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幕，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概念。
    “咻咻咻……”
    “噗噗噗……”
    这名军士的死亡，便似一个开端，周围兵器破空声与利刃入肉声开始蔓延开来，整个河岸边，喝骂殴打百姓的士卒手中兵器纷纷冲天而起，随即毫不留情的刺入它们原主人的身躯。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天上，一道身影脚踏大剑，傲立云端，随着他手臂的挥舞，一支支箭矢，一杆杆长矛冲天而起，随即一个调头，又射入之前握着它们的士卒胸膛。
    紧接着，所有曹军士卒手中的兵器全部飞了起来，包括大将乐进掌中长枪。
    百姓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壮观的一幕，片刻之后，有那清醒的百姓跪倒在地，高呼：“仙人，仙人呐，求仙人救命，救救我等。”
    此话一出，立刻从者云集，无数百姓纷纷跪倒在地，对天上的欧阳飞叩拜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