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日时间,达达与藩军先锋官龙啸每天早晨都见到元胜男朝着岳萧所在的大帐内走去,而等到她再出来的时候,便已是傍晚时分了。
其间几次,达达也曾进入过大帐,可是却被元胜男骂的狗血淋头,兴高采烈的进去,满脸愁容的出来。
达达完全不知道元胜男在大帐里做什么?
因为一个陌生的男人,元胜男竟然主动的陪伴,这要是被传出去,定是无数藩国人津津乐道的事情,他们肯定会不断的猜想是哪个年轻俊秀能有这般殊荣。
可要是他们知道在他们心中如仙子般的公主陪伴的是一个异国之人,可能会有无数的读书人口诛笔伐,更会让不少的藩国武者提枪纵马,要与其一决雌雄吧。
站在大帐外一直静静守候的达达拿着壶酒与先锋官龙啸并排而立。
“这都第四天了吧。”达达问龙啸。
“对啊,难道大人您就不担心?”龙啸看着使劲给自己灌了口酒,恨不得冲进去直接将岳萧给大卸八块的达达道。
“你说,岳萧那小子有哪里好?不就是会点武功嘛,长得也没见咋样啊。”达达不知道元胜男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但是他此刻的心中是极度不好受的。
本想公主作为自己的未婚妻,倒是一件极度让人高兴的事情,当然,自己这么些年也一直在默默的为公主付出着,但公主似乎是不领情,自己又没什么办法来取悦这个心智异于常人的女人。
作为能一手将蛮羌玩弄于手掌心的女人,手段是层出不穷的,就连藩国的那些皇子们都对这个妖孽般的女人畏惧三分,自己只不过是朝中国师的儿子,虽然自幼习武,十八岁便夺下了藩国第一勇士之名,可在公主眼中,自己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心中自然会生出郁闷,特别是现在,作为自己的未婚妻,没有在床上给自己暖床,反而是整天跑到别的男人那里,这一待,还是一整天。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不论是谁,都会心生不悦的。
龙啸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他处于这种环境下,估计也会是和达达一样焦急吧,但是他不会出现这般情况,他不喜欢女人,他的眼中,手中,只有一张弓,弓箭已经渗透入他的生活,他的一切,都活在弓箭里。
看着龙啸不言不语。
达达便知道这是个不懂男女之情的家伙。
龙啸并不知道达达会这么想,但即便是知道了达达这么想,恐怕他也不会在意吧。
“哎,我们还是去喝酒吧。”达达举着酒壶道。
“这……恐怕不好吧,我觉得今天可能会有事发生。”龙啸总感觉这几天来,一直很平静,且不说按兵不动的天灵朝军队,徐字营几近全灭的消息应该早就传入天灵朝了吧,可是却不见天灵朝有所动作,那必然有着巨大的阴谋。
“有什么事啊,有什么事情,我兜着。”达达自信满满的说道,凭他与公主的关系,谁能说他,又有谁敢说他?
龙啸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在达达的三寸不烂之舌的攻势下,回了大帐内饮酒作乐。
两人倒是会享受,军中无美,不过却有着无数的能手,能吹拉弹唱者当然不在少数,长时间驻扎在这西北蛮荒之地的军人,当然知道如何排遣寂寞,龙啸倒是挖掘了不少能歌善舞的汉子。
和那些名姬比起来,虽然相差甚远,但男人起舞,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先锋营的大帐内,龙啸与达达两人正饮酒观舞,享受着。
而在另一所大帐内,依旧昏迷的岳萧已经昏迷整整七个日夜了。
元胜男看着依旧袒露着胸口的岳萧,这个从未受过伤,更没给任何人换过药的公主竟然亲自给岳萧敷药,这得是多大的福分啊。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所以我来服侍你,就当做赔罪吧,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是我希望你能不恨我,因为我是有苦衷的。”元胜男看着脸色已经逐渐红晕起来的岳萧说道。
元胜男放下手中的药羹,然后弯身蹲下,将岳萧扶起,将裹在腹部与左肩的纱布慢慢褪下。
当纱布尽数褪下,元胜男惊讶的看着岳萧。
“怎么能恢复这么快?”三日前一动就会流血的伤口,如今却像是快要康复的样子,结疤的伤口处,虽然依旧有点狰狞,不过却开始愈合了。
兴许是被岳萧那有点离奇的恢复速度所震惊,元胜男竟没有拿起药羹给岳萧上药,而是伸出手,纤纤细手抚摸着滚热的胸膛,岳萧的身体竟然不自主的颤抖了下。
元胜男以为岳萧醒来了,急忙收回右手,向后退了一步,也许是被岳萧突然的颤抖所吓到,趔趄了下,差点摔倒在地。
元胜男看着依旧纹丝不动的岳萧,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道幸好没醒。
只是那红晕的脸色表明此刻的她害羞了。
心智异于常人的妖孽,始终是个女人,终究是未经人事的女子,虽然手中掌握着无上的权利,可却也逃不脱这男女之间的凡尘俗事。
慢慢的重新走上前,拿起药羹,用一只小小的竹勺子将药羹涂抹在岳萧肩上与腹部,然后又重新给岳萧裹上纱布,将岳萧给放到,依旧平躺在床上。
做完这一切,元胜男总感觉有点不舒服,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但是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心里总是有着一股担忧。
“来人啊,去把龙将军给我叫来。”元胜男的声音在大帐内响起,只是声音响起良久,却没人支会她。
本来在大帐门前肯定是有着两个士兵把守着的,但是此刻却没人来。
元胜男心里暗叹不妙。
只是这想法在脑海中一掠而过。
然后就看见帐门缓慢的掀开,三个人,并肩而行,缓慢的走进大帐。
“嗯?没想到军中还有如此靓丽的女子。”一个三尺有余的小矮人看着元胜男道。
“瘦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妞,她又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还是算了吧,倒是便宜了那个小白脸了。”张云中倒是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岳萧,只不过随意的扫了一眼,并没有认真的去看,并没有发现岳萧的身份。
“哎,谁叫我们命苦呢,不过你们走吧,我可不管那什么国柱,嘿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瘦猴依旧紧盯着元胜男。
“瘦猴的话,我倒是觉得有点道理呢。”那站在一边的第三人终于开口道。
“哈哈,我还以为你白衫老鬼一直装清高呢,也没想到和我是一丘之貉啊。”瘦猴倒是乐意,一见到漂亮女人就会两眼发光。
“好吧,那我们赶快,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苍云闲鹤张云中也是看了眼元胜男,不管怎么说,确实是够美的,比起家里那位只知道绣花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瘦猴与白衫老鬼深深的看了眼苍云闲鹤,心中升起无限鄙视,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的,不也是个龌龊无耻的下流胚子么。
瘦猴看着一直坐在那像是被吓傻了的元胜男,慢慢的走过去,伸出手准备抚摸那张有点黝黑但却不失靓丽的精致脸蛋。
“瘦猴,小心!”手还未触及元胜男的脸庞,瘦猴就听见了苍云闲鹤张云中的提醒。
不过却迟了。
一听见声音就反应过来的瘦猴依旧是中了一只袖箭。只不过机警的瘦猴在见到袖箭发出后,偏移了身体,原本正对心脏的袖箭射穿了瘦猴的左肩。
元胜男坐在床边,她依旧镇定的看着眼前的三人,虽然瘦猴中了一只袖箭,但却没有失去一战之力。
苍云闲鹤张云中拔出手中长剑,指着元胜男。
“你到底是谁?”
当然,这也是瘦猴与白衫老鬼心中的疑惑。
“我不就是你们手里的妞么。”元胜男倒是没将三人放在眼里,她有很多种办法对付这三人,但心里也在担心,要是三人不明所以,直接冲上来,不论三七二十一,挥剑就杀,那自己定然不是三人的对手,不过这里是藩军的先锋营,是自己的地盘,元胜男微微笑道,故意露出迷人的笑容,媚态十足。
瘦猴虽然中了一箭,但却依旧看着此刻的元胜男,那股子生在骨子里的好色,实在是改不了了。
“如果你现在能乖乖的说上你到底是谁,说不定爷爷我还能日行一善,大发慈悲的饶你一命。”白衫老鬼看着元胜男,倒是对这般美丽的女子有点可惜,舍不得下手。
“你们是冯昭然派来的杀手吧。”元胜男依旧没有回答三人,只是默默地道。
苍云闲鹤,瘦猴,白衫老鬼三人都被这女子给镇住了,她是如何知道自己是冯昭然派来的?
只是他们忘了,瘦猴曾提及过国柱。
天灵朝,藩国,蛮羌,狄国,只有一个国柱,那就是天灵朝的国柱,在其余三国,称呼是不一样的,虽然都差不多,藩国之中,称为国师,而那达达,就是藩国当朝国师之子。
就在三人被自己镇住的时候,元胜男并没有停下。反而是继续说。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你们那个国柱要你们来刺杀的应该是达达吧,而不是我藩国的传奇公主。当然,如果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让你们一群江湖之人来刺杀藩国的第一勇士,而他会派出真正的刺客去刺杀那位传奇的公主。”元胜男缓缓道来。
只是这一番措辞,却让三人目瞪口呆,这女子到底是谁?
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难道真如她所言?是她自己猜测的?
三人相视一眼,均是在地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面对着一个毫不知情的女子,他们所要做的事情都被看的透透彻彻的,这种人,如果还能安稳的活在世上,那他们也就没活路了。
苍云闲鹤张云中手提长剑,直奔元胜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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