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寻找李成

    ?第二天一早，姜小炎拿了一身自己去年小一点的衣服，递给纪紫嫣说道：“紫嫣妹妹，你乔装打扮一番吧，不然太显眼了，你毕竟是神农谷之外的人，被注意到会有不少麻烦的。”
    纪紫嫣也很听话的换了上去，然后左看看，右看看，还转了一个圈，姜小炎想不到自己的衣服还能穿出这么潇洒的感觉。这时候纪紫嫣闻闻袖子说道：“还不错，就是一股臭男人味。”
    姜小炎也没多大的心情跟她打趣，便说道：“你先在家里等着我，我到隔壁林家去打探些消息。”
    姜小炎推开了林玉茗家的木门，若不是昨晚与纪紫嫣的一番寻查，两人已经掌握了不少信息，此刻姜小炎一定不会对这对邻居有丝毫的警惕之心，但现在不同了，他见到林父的时候，明显察觉到他眼睛中的一丝慌乱。
    “是小炎回来了啊，快到屋里来坐吧。”林父赶紧让他进去。
    “多谢林叔。”姜小炎也未谦让，跟着林父进了内屋，发现屋内的摆设跟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他以前常来这里，教林玉茗一些草药知识。
    “林叔，这段时间家里添置了不少东西呢。”姜小炎微微笑着说道。
    “哎，都是玉茗这孩子，乱花钱，不让买非要买，以前那些东西用的都挺顺手的。”林父抱怨似地说道。
    姜小炎随即将话头切入正体：“林叔，我这次收到了玉茗给我写的信，说是我父亲病地挺重，我放心不下，便回来瞧瞧，昨晚上到家的时候，却没看到人，林叔可知道些什么消息？”
    林父叹了口气，说道：“这次李大哥可真是病的不轻，不过奇怪的是，李大哥前天就离开家里了，也不知是到了哪里。”
    “前天？林叔你前天去我家探望我父亲了？”姜小炎问道。
    “呃......是啊，不过没见到人。”林父表情有些不自然。
    姜小炎于是随意问道：“玉茗妹子今天不在家啊。”
    林父表情又变得自然起来，语气中颇有些骄傲：“这小妮子啊，自从进了百草堂当药童，就没怎么回过家，也不知道整天瞎忙什么。”
    姜小炎接着问道：“那玉茗妹子知道家父病重，可是去探望过家父？”
    林父摇摇头说：“这倒没有，她平日里忙，是我告诉她的。”
    姜小炎经过一番旁敲侧击，看样子林父可不会知道更多的信息了，他知道林父是个老实人，他说的话还是可信的。
    “林叔，一个多月前，我去小孤城的时候，父亲对我说，想要为我来你家求亲，昨夜我在屋中看到了聘礼，不知道家父有没有向林叔提起过此事。”
    “这......这”林父听到这事的时候，明显有些慌乱和羞愧，最终他叹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说道：“小炎，你是个好孩子，你林叔和林婶都很喜欢你，没有你对玉茗的帮助，她也不会有今天，你跟她的事，我跟她娘都看在眼里，说实话，我们早就盼着你们能成一对了，求亲这件事李大哥跟我提起过，我们当时都很高兴，就同意了，只是后来......后来玉茗知道后，她坚持让我退回了聘礼，前天我去你家的时候，李大哥就已经出门了，我只好把聘礼留在了那里，这事，我做的不地道，对不起李大哥啊，哎！”林父说着说着，便愧疚地叹起了气。
    “没事的，林叔，婚姻这事也要看缘分，强求不得，你不必在意，我还要去找父亲，就先走了。”姜小炎说完便离去了，林父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啊，玉茗这孩子怎么就不愿意呢。”
    走出林家门外，姜小炎的内心此刻如刀绞般疼痛，在林家时，感觉一刻也待不下去，只能维持那一句话的强装镇定了，自己喜欢的人亲自拒绝了父亲的求亲，这说明了什么？写给自己的那封信里的情意绵绵都是假的，是欺骗他的，是引他走上死路的毒饵。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他还想起一个月前，林玉茗在湖边对自己的真情表白，在百草堂前情真意切地送别自己，那熬夜绣出的香囊，为何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发生变化呢。
    姜小炎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回到了家中，纪紫嫣急忙问道：“怎么样？有伯父的消息吗？”
    姜小炎摇了摇头：“父亲应该是前天离开家的，那聘礼是他们后来退回来的，说是林玉茗的主意。”
    纪紫嫣听闻此言，稍有点讽刺地看了一眼姜小炎，饶有意味地说道：“哦？看来她已经有更好的选择了，所以毫不犹豫地舍弃了你。”做备胎就要有备胎的觉悟，谈婚论嫁的，这不是给女方出难题吗？
    姜小炎也没有生气，只是心有些刺痛：“算了，我们去找找我父亲吧，他会去哪儿呢，说不定去了母亲的墓前，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两个人躲避着神农谷中的人，绕路来到了姜小炎母亲的坟前，这块墓地位置比较偏僻，位于西边一座小山的半山腰，因为埋葬的大多是姜家后人，所以还专门配备了一个看守墓地的老头。姜小炎母亲的坟前有一对新近焚烧的纸灰，看来父亲是真的来过。两个人便找到看守墓地的老头屋前，想询问些情况。
    “老伯，你这几天看到我父亲来过没有？”姜小炎问道。
    “哦，是小炎啊，你也来看你娘了啊，你爹前天刚来过。”那老头说道。
    姜小炎终于找到了父亲行踪的一些信息，内心有些激动，急忙问道：“老伯，那天是个什么情景？你能详细地告诉我吗？”
    那老头想了想，说道：“那天啊，我想想，好像是上午，你爹来的，我看他走路摇摇晃晃的，估计是又喝多了，怕他倒在哪里睡着了，便跟出去看了看，他那天气色可不好，在你娘坟前烧了些纸，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那你听到他说了些什么吗？”姜小炎问道。
    “听不太清，好像就是说，把你养大了，让你娘放心的意思。”
    “就只有这些吗？”姜小炎不甘的问道，难道一个临死的人到了自己妻子墓前，不该是倾诉一下相思之苦、生离死别之痛吗。
    “就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走了。”那老伯说道。
    姜小炎略微有些失望，继续问道：“那么老伯你知道我父亲后来去哪里了吗？”
    那老伯点了点头：“他呀，沿着上山的路上去了，我当时还纳闷，怎么他没有回谷中去呢，现在想来，也没见他再下山回来，真是奇怪啊。”
    两人又获得了一条宝贵的线索，纪紫嫣有些振奋地说道：“若是伯父当时返回神农谷，那么我们就无从找起了，既然伯父上了山，那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了，说不定伯父还活着呢。”
    接下来两人纷纷运起灵力，快速地沿着山路飞奔上去，留下了那位一脸疑惑的看守墓园的老头。
    上山的道路姜小炎很是熟悉，因为每年的清明节、中元节等节日，他跟父亲来给母亲扫墓后，李成总会带他去山顶，在那里烧些香纸，姜小炎问起的时候，李成总是说看看风景，敬敬山神，当时姜小炎也没有多想，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两人很快就爬上了山顶，姜小炎有些气喘，而纪紫嫣却跟没事人一样，看来纪家的炼体术果然不一般。姜小炎边休息边在山顶巡视一番，这个山顶之上是一个不大的平台，长着三五棵树，立着一个小亭子，在那小亭子之中，地面石砖上有着新的熏黑的痕迹，砖缝里还有一些灰烬，大部分都被山风吹散了。
    两个人在周边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李成的踪迹，最后坐在亭子里，纪紫嫣说道：“伯父来过这里，可他又去哪儿了呢？”
    姜小炎说道：“父亲既然没有下山，便不会远离这里，我们到后山去找找看。”
    后山的山势比较陡峭，这座山上前山都是墓地，平常便少有人来，后山更是人迹罕至。连山路都是长满了野草，难以辨认，但两人很快便有了新的发现，地上有一些被踩倒的高杆野草，显示李成来过这里，这些踩踏的痕迹估计再过几天就会完全消失了，两人循着这些踪迹而行，很快便左转横行脱离了山路的轨迹，周转了几次后，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小山洞，这个山洞被植被所掩盖，外人是难以发现的。
    纪紫嫣与姜小炎都站立在山洞门口，两人都是谨慎的人，没有即刻进入山洞，观察了一下四周，才走了进去。
    这个山洞约有三米多宽，高近两米，八九米深，刚进去时，里面黑乎乎的，过了一会儿，实现渐渐适应了之后，两人才能稍微看清洞里的情景，只见在洞内靠里的地方，有一个人抱着块石碑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看背影的样子正是李成！
    “爹！”姜小炎大呼一声，跑了过去。他扶起那人的身体，看到的正是李成的面庞，李成的身体冰凉，已经去世多时了。“爹！你怎么走的这么突然！”姜小炎哭了出来。
    虽然姜小炎对于自己的父亲，酒鬼李成，一直颇有微词，直到最近才稍微感觉到他的一点关怀，这印象刚开始有所改观，李成就撒手而去了，其实自从昨天起，姜小炎便隐约觉得李成凶多吉少，虽然有所悲痛，但也不至于落泪，他想这也许是他自诩的坚强吧，他已经不记得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然而，在见到李成尸体的那一刻，他的泪水还是无声地决堤而出。
    纪紫嫣也受到了他的一些感染，落下了几滴泪水，这次陪着姜小炎回神农谷探病，没想到竟看到他与自己的父亲永别，看着姜小炎这几天的焦虑与不安，她一直也很担心，好在最终找到了李成，不管是生是死，总算是有了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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