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不久?
林轩已经流过几次鼻血了?
信息量有点儿大,程梓琪都不敢调侃他们了。
上午。
程梓琪去灵山景区做直播去了。
程梓彤搬了一张椅子,铺上软垫儿,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伤寒杂病论》。
多年的强直性脊柱炎,造成全身各种并发症,比如两侧的坐骨神经像两条绷紧的琴弦,而且脊柱融合,让她直不起来腰,站着很吃力。
左臀已经出现明显的肌肉萎缩,想要在椅子上坐一会儿,必须垫个软垫儿才可以,否则就很难受。
这个病就是这样,恶化到这个程度,站也不是,坐也难受,躺着也不舒服,反正横竖都遭罪。
姬若希也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同时给林轩讲解中医经典《伤寒杂病论》。
程梓彤更像是一个前来蹭课的旁听生,偷偷地跟着他们的讲解进度。
姬若希也是第一次读张仲景的《伤寒发病论》,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这就像一个大学里的学霸拿到一本小学三四年级的数学课本一样,太简单了。
对于姬若希来说,唯一的难度,就是简体字的储备量还不够,经常看到不认识的字,需要请教一下林轩。
这样的学习方式非常好,林轩学到了中医知识,姬若希又能补充简体字的储备量。
程梓彤已经把《伤寒杂病论》反复读过好几遍了,但是仍然像看天书一样,根本无法领悟书中条文的意思。
这部书分两卷,前卷是《伤寒论》,后卷是更加晦涩难懂的《金匮要略》。
程梓彤听到姬若希给林轩的解释,才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总算有些明白书中的三阴三阳是怎么回事儿了。
程梓彤有些好奇,姬若希跟她年龄相仿,讲解此晦涩难懂的中医典籍却游刃有余,如此优秀的中医天才,怎么也应该考进中医类的高校,为啥像个辍学的无业游民一样,天天跟林轩腻在一起?
程样彤不是不想上学,而是身体已经没法支撑她继续上学,为了不拖累姐姐,读完初中便主动肄业在家了。
她姐姐程梓琪,小学和初中都是学霸,但是升到高中之后,成绩却一落千丈。
程梓彤怀疑姐姐为了照顾她,故意把每次的考试都考砸,以便可以名正言顺地高考落榜,然后留下来照顾她。
但是,姐姐死活不承认。
姐姐为了她牺牲了太多,付出了太多,本该让父母扛起来的担子,最终都落在她姐姐一个人肩上了。
程梓彤不恨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哪怕抛弃了她们,因为最终证实并没有血缘关系,那个名义上的父亲肯定受到了她们无法理解的伤害。
她更无法恨母亲,因为母亲坚称自己是清白的,一生只有父亲一个男人,怀疑dna检测机构搞错了,想再检测一遍,可惜父亲已经不再相信母亲,再也没有露过面。
程梓丹只恨自己,像一个巨大的拖油瓶,拖垮了一家人,极有可能还要拖累姐姐很多年。
她不想做个无用的累赘,所以想努力学习中医,希望自己能有一技之长,希望可以治好自己的病,不再拖累姐姐。
姬若希也很照顾程梓彤,看到她也在跟随讲课进度,便把她和林轩一视同仕,偶尔也会问程梓彤有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程梓彤非常感激,中间休息的时候,犹豫了半天,最终鼓足勇气问姬若希:“那个……以后,我也能跟着你学习吗?”
“当然可以。”
“那……以后,我就喊你姬老师吧!”
“行!”
姬若希倒是不在乎这些细节,只要程梓彤愿意学,她就愿意教。
这时,姬若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林轩有些好奇,是谁给姬若希打电话,跑去帮她拿来手机,却看到是微信视频电话。
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些天见过面的中医专家杨金洲。
“杨老师好!”
姬若希接通视频电话,非常有礼貌地跟杨金洲打招呼。
毕竟,杨金洲已经是她名义上的老师,以后也要帮助她考证,虽然不需要教她中医方面的东西,却值得尊他为师。
“若希,这会儿有空吗?”
姬若希并没有急着答复,而是扭头望向林轩。
林轩点点头,表示可以暂停这边的教学,先问问杨金洲有什么事儿。
姬若希这才回复杨金洲:“有时间。”
“是这样的,我被邀请参加一个孩子的会诊,12岁的男孩儿,患有多年的抽动症,这两年越来越严重,家里人已经带着他看过很多医院,前后花了将近二十万,病却没有丝毫好转。”
“抽动症?”
姬若希有些疑惑,因为第一次听说这种病。
杨金洲似乎意识到,姬若希可能不知道现在的一些病名,赶紧解释:“抽动症,类似于以前说的急性风和慢惊风。”
姬若希终于懂了,继续问:“哦,我明白了,那个男孩儿现在是什么情况?发病时的症状,以及舌象,脉象如何?”
杨金洲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这名患儿,从小就患有抽动症,前些年时好时坏,这两年迅速恶化,发病时甚至角弓反张,可以说已经非常严重了。
前些年都是求治于西医,没能治好。
这几年也慕名找到很多中医大夫,结果也没什么疗效。
这次会诊,多位中医大夫意见不一。
有人认会可以尝试用宋代中医儿科鼻祖钱乙的方子,方名叫泻黄散。
也有人认为应该用龙骨、牡蛎之类的方子,安神敛阳。
也有人认为应该用熄风通络之类的方药。
杨金洲翻看过病人以前在其他中医那里服用过的方子,发现上述抽动症的常用方,以前的中医大夫都已经用过了,显然没什么效果。
杨金洲也拿不定主意了,突然想起姬若希,便偷偷地给她打来这通视频电话求助,想看看姬若希有没有什么办法。
姬若希认真听完杨金洲提供的病人脉象和舌象,思忖片刻,说:“我感觉你们遗漏了一些细节,脉象和舌象有些说不通,如果你们说的脉象准确,那舌面应该燥而无津,能让我直接看一下病人的舌象吗?”
程梓彤在旁边都听傻了,姬若希一个十八岁的姑娘,竟然怀疑四五十岁的中医教授的诊断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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