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 比赛开始

    梅多斯在前面领路，大家手里攥着买来的东西，顺着灯笼照亮的通道快步走进树林。他们可以听见成千上万的人在周围走动，听见喊叫声、欢笑声，还听见断断续续的歌声。
    决斗杯的热闹程度可一点也不比魁地奇世界杯差。
    等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左右后，他们从树林的另一端出来了，处于一座巨大的体育场的阴影中。
    “最起码也能容纳十万观众。”
    梅多斯一边解释着一边将门票递到入口处的巫师手里。
    “一等票！”入口处的那位魔法部女巫师看了看他们的票说道，“顶层包厢！一直往楼上走，多卡斯，走到最顶上。”
    “你认识她？”卡兰好奇的问道。
    梅多斯低声答道：“她是一名打击手，当初查抄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她也在场。”
    看样子为了让比赛能够顺利进行，魔法部确实做出了许多努力，就连专门对付黑巫师的打击手都成为了售票员。
    通向体育场的楼梯上铺着紫红色的地毯。他们和人群一起拾级而上，慢慢地那些人流分别进了左右两边的看台。梅多斯率领的这一行人一直往上走，最后到了楼梯顶上。他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小包厢里，位置在体育场的最高处，这里有二十来把紫色和镀金座椅，分成两排。
    卡兰坐在了前面一排，朝下面看去——十万巫师正在陆陆续续地就座，那些座位围绕着椭圆形的体育场，呈阶梯形向上排列。这里的一切都笼罩着一种神秘的金光，这光芒仿佛来自体育场本身。从他们居高临下的位置望去，赛场显得像天鹅绒一样平整光滑。
    卡兰在不经意间朝后面看了一眼，却把他吓了一跳——一个看起来不大的男孩满脸怨毒的表情，身边一个瘦弱的女人正不断安抚着他，但一点作用也没有。
    “那是小巴蒂。”斯内普低声提醒道：“小巴蒂·克劳奇，他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下学期该上二年级了。”
    莉莉同样被小男孩脸上的表情吓着了：“他怎么那样啊......”
    “小巴蒂的父亲是魔法部的高官。”斯内普叹了口气说道：“据说他十分讨厌自己的父亲，打心底里厌恶的那种。也就和他的母亲之间的感情能好上一些，但也没什么用......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估计是因为联想到了自己的经历，斯内普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的父亲也同样糟糕，还不如没有。
    就在小巴蒂朝他们看过来时，卡兰缓缓收回目光，他可不想让这名疯狂的出血至上主义者打断今天的好心情。
    梅多斯丝毫不在意同一个包厢里的观众是谁，她正兴致勃勃的翻看着手中的册子。
    卡兰用手指拨弄着赛图尔的翅膀，他随口问道：“一会儿有开场表演吗？”
    “你是指魁地奇世界杯的哪一种？”梅多斯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魔法部具体是怎么准备的，册子上没写，可能是因为不好安排吧，毕竟没法像魁地奇队伍那样分类，光是参赛的国家就有好多个。”
    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他们所在的包厢里渐渐坐满了人。那些人卡兰都不认识，梅多斯同样没有理会，但他们还是亲眼见到了新上任的魔法部部长——哈罗德·明彻姆，他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中年男人，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着，在他身边还站了一大群其他国家的巫师。
    “这是战争，不是简单的贸易，飞毯也不可能合法出现在英国，那太容易被麻瓜看到了。”
    “你是问邓布利多？当然，我们的关系非常好，在这种危急的时刻，与邓布利多的合作是非常重要的，只有他才可能——”
    一个卷毛的男巫师忽然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话，让哈罗德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没有吵架，《预言家日报》上的报道只是一点点分期而已，那很容易就能解决。”
    梅多斯隐晦的嗤笑了一声：“嘴硬。”
    谁都知道哈罗德与邓布利多不对付，他们之间发生过一场很不好的谈话，估计就是和摄魂怪有关——哈罗德信任摄魂怪，但邓布利多却不这样想。
    这群人很快就走开了，卡兰注意到哈罗德在离开前朝几人的位置瞅了一眼，更多的目光还是放在了自己身上。
    “他好像认识我。”
    卡兰忍着心中怪异的心思问道：“我现在很出名吗？”
    有关天才小巫师的报道都是两年多以前发生的事情了，那不可能是哈罗德关住自己的原因。
    “这不可能。”
    梅多斯悄悄压低了身子，尽量不让其他人听见：“即便是在社里，知道你所有信息的人也很少，除了我以外，也就是邓布利多校长了。当然，你如果想要出名的话还是很简单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在神秘人手中连续好几次逃脱。”
    卡兰连忙摇了摇头，可就在这时，他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神秘人也是知道这些事的，你说他会不会......？”
    梅多斯的声音更低了：“针对你么？可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再次回到霍格沃茨？现在赛图尔也恢复正常了，即便是再次面对神秘人，即便我又一次在决斗中输掉，最起码也能带着你成功逃跑。”
    卡兰这才逐渐放松下来，这段时间他给自己的压力很大，伏地魔肯定是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的存在了，估计就连威胁性也大大增加——密室中一次，厉火世界中又有一次，外加蛇怪蜕皮的计划失败，这些事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连续做到的。
    这也让他变得有些疑神疑鬼，好在邓布利多不会忽视这一点，身边的梅多斯也是罕见的大器晚成者，不是一般的巫师就能对付的。
    “你们鬼鬼祟祟的说什么呐？”
    斯内普和莉莉齐齐怀疑的盯着二人，莉莉甚至还把脑袋凑了过来：“让我也听听。”
    卡兰没动手，但梅多斯却在莉莉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声音清脆，是个好脑瓜。
    莉莉瘪着嘴巴缩了回去，她和梅多斯可没有卡兰那样亲密，斯内普也跟着坐直了身子，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没过一会儿，一个穿戴着像部门经理的男人走了过来，他身上是板板正正的西装，和麻瓜没什么两样。
    老巴蒂·克劳奇坐在男孩身边，随口和妻子聊了几句。当妻子提到儿子时，老巴蒂只是不满的看了小巴蒂一眼，却连一句教训都欠奉，什么也不肯说。
    男孩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充满怨恨了。
    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因为比赛终于开始了。
    四个身高不一的巫师出现在体育场的中央，其中弗里维教授最显眼。
    他们的声音在头顶上回荡，响亮地传向看台的每个角落。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的到来！欢迎你们前来观看第一届巫师决斗杯大赛！”
    “世界级别的决斗大赛，这是见证历史的时刻！”
    观众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成千上万面旗帜同时挥舞，还伴着乱七八糟的国歌声，场面真是热闹非凡。
    “好了，闲话少说，请允许我介绍……所有的参赛选手们！”
    他们齐刷刷的出现在比赛场地上，伴随着道道夺目的光芒，头顶是绚丽夺目的烟花，闪耀着金光的火龙绕着场地飞舞了一圈，随后一下子炸开，变成无数的金光碎屑。
    “芬格尔！”
    “雪诺！”
    “亚瑟！”
    .......
    “亚当！”
    “以及——海拉！”
    每说出一个名字，在广告的大屏上就会出现选手的面孔，有的人欢欣鼓舞，有的人却显得有些不耐烦——例如亚当，他似乎就很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眉头深深皱着。
    “好了！”
    其中一人喊道：“开始准备！”
    选手们齐齐消失了，最后只留下两个人，四位裁判分散开来，遍布体育场的四个角，在广告屏上出现了两位选手的名字——克洛夫斯基，以及海拉。
    “喔喔喔！”
    梅多斯激动的举起望远镜，可即便不这样做也能看清楚，在体育场半空中出现了两位选手的投影，像是两个小巨人。
    决斗比赛没有那么多的欢呼声，紧张的气氛充斥在所有观众心上——在体型健壮的克洛夫斯基面前，海拉看起来是那么弱小。
    克洛夫斯基举起魔杖，海拉手中却没有魔杖，她似乎是典型的非洲巫师，也是高超的无杖施法大师。
    莉莉都快把眼睛塞进望远镜里了，生怕错过一个动作。
    二人背对着对方，各自在难以描述的寂静中踏出好几步，随后——
    没等克洛夫斯基转身，他就忽然仰面倒在地上。
    在观众席上顿时发出一连串的嘘声，其中一个裁判上前检查，随后喊道：“他睡着了，海拉胜！”
    嘘声变得更大了，谁也没想到第一场比赛就这么无聊。
    “海拉是梦境使者。”
    梅多斯语气凝重的解释道：“在瓦加度魔法学校有一群梦境使者存在，这是他们特殊的招生手段——梦境使者会在孩子睡觉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一个信物，通常是一块刻有铭文的石头......没想到这个海拉居然这么厉害，我记得明明只有瓦加度的校长才能派出梦境使者的，她居然也学会了......”
    莉莉惊叹的眨眨眼，她只看到海拉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两下，随后就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开。
    “其他人还能有获胜的机会吗？”斯内普忍不住问道。
    梅多斯摇摇头：“继续看吧。”
    好在接下来的比赛就没有这么无聊了，甚至是惊心动魄的——他们根本不屑使出那种广为人知的咒语，只有在偶尔招架时才会使用，更多的都是威力巨大的魔咒——当直达天际的龙卷风出现在比赛场地中央的时候，几乎所有观众都傻眼了。
    一个裁判将天上摔落下来的选手接住，其他三个裁判齐齐将龙卷风平息。
    “维克托昏迷不醒——亚当胜！”
    这个突然出现的参赛学生引爆了整个赛场，大量的观众握紧拳头，齐齐高呼道：“亚当！亚当！亚当！”
    卡兰把飞到赛图尔身上的叶子摘掉，他眨了眨眼问道：“那是古代魔法？”
    梅多斯仔细想了想：“看起来很像，但似乎是有代价的，你们没看到亚当的脸色突然就变得苍白了么，他应该是故意这样做的，为了夺人眼球，才会不顾及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过半决赛最早也要是明天的事了，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休息。”
    这个亚当还真是让人看不明白，他几乎是被裁判扶着下场的，耗尽了所有的体力。
    “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居然能教出这样的学生.......”斯内普忍不住向往起了这座对黑魔法极为宽松的魔法学校。
    “你还是算了吧。”莉莉毫不留情的指责道：“等你什么时候变得和他一样壮了再说，否者就凭你这副小身板，估计一次就要耗掉半条命。”
    斯内普悄悄捏了捏自己瘦弱的胳膊，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卡兰还以为就凭这样的速度根本没必要将正常比赛预留三天的时间，可等一头赫布底里群岛黑龙出现的时候他就不这样想了。
    “退后！退后！”
    梅多斯连忙抓紧了三个孩子往后跑，这条该死的火龙将比赛弄得一团糟，他们甚至不明白那个叫亚瑟的巫师是怎么把它召唤出来的。
    等事态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后，裁判进行了说明：“额，这是一个错误的示范，亚瑟选手在慌乱中念错了咒语，结果就.......”
    他望着变得漆黑一片的场地，以及体育馆中那个被撞出来的大口子——他们没能成功抓住火龙，让它在撞破体育馆后逃脱了，不过幸好没有观众因此而受伤，他们逃跑的速度还是很快的，防御魔法也坚持了一阵子。
    裁判最终憋出来一句：“今天的比赛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原来三天的预留时间是为了失误而提前准备的，几人只好离开包厢，走出体育馆，周围都是骂骂咧咧的话语声。
    梅多斯瞥了一眼三个孩子满是黑灰的脸庞，罕见的小心问道：“感觉怎么样？明天还要来吗？”
    三人默默对视了一会。
    “真是刺激！”
    “难以想象！”
    “当然要来看了！”
    梅多斯一愣，随后缓缓露出笑容。
    就像是月光充满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