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大海上飘浮着一座罕有人知的小岛,这里被施展了不可标绘咒,无法出现在任何一张地图上面。小岛被建立成堡垒的模样,内部空间被魔法进行了放大,曾有一位叫做艾克斯蒂斯的邪恶巫师居住在这里,他会将麻瓜引诱到他的岛上,再将他们折磨致死。
艾克斯蒂斯死后,他在堡垒和岛上使用的隐藏咒失效。魔法部这时候才知道有这样一座小岛的存在。此时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摄魂怪,这种生物可以将受害者的快乐全部吸走,并对靠近它们的人产生非常消极的影响。
魔法部曾考虑过摧毁这座堡垒,但又担心会被岛上的摄魂怪报复,因此具体的处理措施就一直被搁置下去。直到《国际保密法》生效后,这里才被用作魔法世界中为数不多的监狱之一——阿兹卡班。
所有奉命前往调查阿兹卡班的人在那之后都拒绝谈论他们在里面发现了什么,而其中最不骇人的部分就是这个地方已经变成了摄魂怪的安乐窝。
在阴暗的天空下,终日不见阳光与温暖,到处充斥着寒冷绝望的气息。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这位曾经的校董会成员,以及马尔福家族声名显赫的族长,如今正穿着比家养小精灵还要破烂的衣服,抖抖索索的躲在监狱墓地的土坑中。
附近横七八歪的摆着他曾见过或者根本就完全不认得的狱友尸体——这在阿兹卡班很常见,许多人因为绝望而死去,剩下的人大多已经精神失常,整个过程通常只需要花上几周的时间,很少有人能够在摄魂怪这样可怕的怪物面前撑上太久。
但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不一样——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他在这座该死的监狱中整整度过了一年的时间——傲罗穆迪查抄了他家中隐藏的黑魔法物品,那足足有一整个地下室那么多,这让阿布拉克萨斯成为了魔法界的笑柄,纯血统家族的耻辱。
仇恨让他坚持了下来,并终于在今天得偿所愿,逃出了这座永无天日的堡垒!
阴森恐怖的高塔矗立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身后——那就是臭名昭著的阿兹卡班,墓地的位置则是在堡垒外面,摄魂怪会把死亡的囚犯埋葬在这里。不过当囚犯在监狱中逝世后,他的家属可以要求领走遗体,妥善埋葬。
阿布拉克萨斯尽量无声挪动着身子,他充满怨恨的望向身后的堡垒——总有一天他会复仇,无论是马尔福庄园密室位置的告密者,还是傲罗穆迪,以及那个叫做梅多斯的年轻女人——她也在当初搜查的队伍里,而是行事风格也最肆无忌惮,故意打碎了他不少心爱的装饰。
他们都要为此付出代价——因为【纯正永胜】!
这是马尔福家族的格言,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始终没有忘记,他不知在多少个寒冷绝望的夜晚默念着这四个字,并对此坚信不疑。
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等待。
等待救援者的到来,等待自己彻底逃离这座该死的监狱,以及等待他唯一活着的家人的消息——卢修斯·马尔福,他寄予厚望的儿子。
这是马尔福家族中唯一值得被外人称道的传统——为了家人他们可以付出一切。
甚至作为历史悠久的纯血统家族,他们宁愿为了后代的健康找混血巫师延续后代,也不愿冒着孩子头脑不清楚的风险近亲结婚。
这是马尔福家族的秘密,很少有人知道这一点。就算有,也不敢大声狂吠出来,除了极少数死板又无知的蠢货,又或者是狂妄自大的学者。
漆黑的海浪不断朝岛上拍来,阿布拉克萨斯默默忍受着周围腐烂的气味,以及冰冷散开的水花,当打在皮肤上后那简直像是冰针一样刺骨——但是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来来往往又有几只摄魂怪将囚犯的尸体抛到墓地里面,好在他躲得足够远,这才没让他被再次发现——这些摄魂怪长得都是一个鬼样子,他根本分辨不出来哪几只是帮助过自己逃出牢房的摄魂怪。
“马尔福?马尔福?”
在海浪再次用力拍打来的同时,阿布拉克萨斯忽然隐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这不是幻听!
在海岛的边缘处露出了一颗鬼鬼祟祟的脑袋,对方的头发很长,将眼镜彻底遮住。
“快过来!”
来者焦急的挥着手,阿布拉克萨斯小心翼翼的回头瞥了一眼——堡垒高墙上的摄魂怪并没有在看这里,他们对死尸不感兴趣,而是在频频望向散发绝望的监狱深处——那才是真正的美餐。
阿布拉克萨斯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恶寒,他忍着恶心与滑腻的手感悄悄往墓地外面爬去,一路上碰见的尸体甚至比他密室中偷偷收藏的黑魔法物品数量还要多。
“该死,该死!”
终于,在一个翻身后,阿布拉克萨斯顺利落到身下柔软的肉垫上,他紧紧握起拳头,脸色凶恶狰狞,但站在他身边的来者却毫不客气的训斥道:“闭嘴,别出声!我们还没成功逃出去呢——呕,你身上的味道真难闻。”
阿布拉克萨斯死死咬住牙齿,他将心中的怒吼硬生生咽了回去。伴随着渐渐钻进深海的潜泳,他这才注意到二人身下是多么可怕的庞然大物——长长的脖颈,宽厚的身躯——来者没让他观察太久,他分别对自己和阿布拉克萨斯施展了泡头咒。深海寂静无声,阿兹卡班的黑暗辐射向四周的海面,一点光亮也看不到。
在不知过去了多久后,庞大的海蛇终于重新浮出水面,阿布拉克萨斯粗暴的撕开面孔上透明的软罩,他看向一旁被冷水冻得瑟瑟发抖的“救命恩人”,身为马尔福家族族长的气势再次涌现,他不冷不热的嘲讽道:“没想到你现在还开始做起违禁动物的生意了,【博克】。”
来者正是卡兰在骑士公共汽车见过的【博金博克】店主之一的博克,他选择在尼斯湖下车,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把尼斯湖水怪——世界上最大的马形水怪成功拐走,甚至还带到了阿兹卡班附近。
“别说了!”
博克阴险的唾骂道:“你以为来救你是多么简单的事情?这里可是阿兹卡班!除了我们脚下的水怪有谁会愿意接近这种鬼地方?”
阿布拉克萨斯冷笑一声,他回头看了一眼阴云中若隐若现的堡垒,眼中闪过忌惮的神色。
“那只把我当成尸体带出来的摄魂怪——”
“不该问的别多问!”
博克在阿布拉克萨斯问出问题之前就毫不客气的打断道:“别忘了我是为了什么才专门救你出来,你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
“记住,别让主人失望!”
阿布拉克萨斯盯了博克一阵,看得他浑身发毛。
“当然不会......”
他转头望向遥远的海的另一边,身子随着海蛇的摇摆而上下起伏,银白的胡须上布满冰冷的海水,闪电在他头顶忽的窜起,照亮整张犹如黑布深海上重获自由的身影。
“因为......纯正永胜!”
阿布拉克萨斯说。
在一条凄凉的街道中,一间破旧红色电话亭的大门开启又关上,从里面响起拨动拨号盘的声音。
随后是一个女人冷漠的声音响起。
“欢迎来到魔法部,请说出您的姓名和来办事宜。”
“阿不思·邓布利多,我有事情要来见魔法部部长。”
“谢谢,来宾,请拿起徽章,别在您的衣服前。”
丁零零,哗啦啦,有什么东西从平常用来退出硬币的金属斜槽里滑了出来。纤长的手指将徽章夹起,它停顿了几秒,似乎是在辨别那上面的字迹——阿不思·邓布利多,部长约见。
徽章被别在深蓝色画满月亮的巫袍上,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魔法部的来宾,您需要在安检台接受检查,并登记您的魔杖。安检台位于正厅的尽头。”
电话亭的地面突然颤抖起来,缓缓沉入地下,电话亭玻璃窗外的人行道越升越高,最后头顶上一片黑暗。在单调、刺耳的摩擦声过去了一分钟左右后,一道细细的金光照进来,随后金光逐渐变宽,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魔法部希望您今天过得愉快。”
“希望如此。”老人喃喃道。
电话亭的门猛地打开了,他走出门外,站在一个很长的金碧辉煌的大厅一头,地上是擦得光亮鉴人的深色木地板。孔雀蓝的天花板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金色符号,不停地活动着、变化着,像是一个巨大的高空布告栏。四面的墙壁都镶着乌黑油亮的深色木板,许多镀金的壁炉嵌在木板里。每过几秒钟,随着噗的一声轻响,就有一个巫师从左边某个壁炉里突然冒出来。而在右边,每个壁炉前都有几个人在排队等着离开。
老人大步走向门厅中间的一个喷泉——一个圆形的水潭中间竖立着一组纯金雕像,比真人还大。其中最高的是一个气质高贵的男巫,高举着魔杖,直指天空。围在他周围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巫、一个马人、一个妖精和一个家养小精灵。马人、妖精和家养小精灵都无限崇拜地抬头望着那两个巫师。
在喷泉边有一个污迹斑斑的小牌子上写着:
【魔法兄弟喷泉的所有收益均捐献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老人停下脚步,他掏了掏口袋,最终找出一枚银西可,咚的一声扔进喷泉里面。
随后他绕过喷泉,继续向不远处“安全检查”的牌子走去,一路上所有的魔法部工作人员都默默在老人面前停下脚步,为他让开道路。他们目光敬仰的望着老人,有些人甚至还会远远跑过来握一下手。
“好久不见,亚瑟,最近过的怎么样?”
老人见到了熟悉的人——亚瑟·韦斯莱,他正跟在自家的主任身后,看起来忙的焦头烂额。
“真是,真是——”
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主任的瞪视下,亚瑟将抱怨的话语埋在心里,他只好说道:“查理顺利生下来了,他很健康,我让普威特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你,他们没把这件事忘了吧?”
“岂止是没忘,简直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提上一遍。”
老人微笑着回应道,二人没聊太久,很快就相互错开了身子。老人最终走到专门检查魔杖的柜台面前——后面坐着一位身穿深绿色长袍的巫师,胡子没刮干净,手里还拿着今早的《预言家日报》——封面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阴沉不语的照片,他成功逃出阿兹卡班的消息已经被大肆报道了出去。
“哦!邓布利多?”
巫师连忙放下报纸,他惊讶的说道:“你怎么会来——我真是糊涂了,我现在就帮你登记魔杖。”
他举起一根长长的金棒,神色中带着崇拜与小心翼翼,他用它在老人的前胸后背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然后是魔杖。”
巫师试探着说道,完全没有真的要检查的意思——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伟大的邓布利多,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的拥有者,以及数不清的声誉,他根本想不出这究竟有什么检查的必要。
但是老人依旧一丝不苟的递过自己的魔杖,巫师小心的接过来,放在一个怪模怪样的、像是一个单盘天平的黄铜机器上。机器开始微微振动。一条窄窄的羊皮纸从底部的一道口子里飞快地吐了出来。那巫师把纸扯了下来,读着上面的字。
“十三英寸,杖芯是凤凰羽毛,使用了......额,八十一年?您把这根魔杖保养得真好,简直像是全新的一样,好久都没有使用过。”
巫师将羊皮纸条戳在一根小小的黄铜钉子上,随后将这根魔杖重新归还给老人。
“谢谢。”老人微笑着说道。
他穿过人群,来到一个较小的大厅里。那儿至少有二十部升降梯,被精制的金色栅栏门挡着。
一部升降梯缓缓降落下来,周围站着的人都在等着老人第一个上去,没有人抢在他的前头。即便等陆续进去后,人们也刻意帮老人保持着距离,让他不会感到拥挤。
栅栏门哗啦一声关上了,升降梯慢慢上升,链条咔啦啦作响,电话亭里出现过的冷漠女人声音又响了起来。
“第七层,魔法体育运动司,包括不列颠和爱尔兰魁地奇联盟指挥部、官方高布石俱乐部和滑稽产品专利办公室。”
升降梯的门开了,外面是一条杂乱无章的走廊,墙上东倒西歪地贴着各种各样的魁地奇球队的海报。
一个身穿紫色巫袍的女人正沮丧的站在门外,她抬头看到了人影背后的老人,一下子呆住了。
“你好,艾琳。”
老人温和的笑道,语气中丝毫没有生疏:“来这里办事情?”
一个抱着飞天扫帚的巫师突然不小心蹭了一下艾琳·普林斯的后背,连带着她踉跄着走进电梯里面。
门关上了,升降梯微微晃动着继续上升。
“校长,我......”普林斯夫人又呆了好几秒,她窘迫的说道:“哦,对,我是来这里办事情的——官方高布石俱乐部,我本来是打算申请举办一场高布石比赛的,可惜因为阿兹卡班逃犯的事情,整个村子都要戒严,等开学后也没法办这场比赛了——我原本是想偷偷给我的儿子准备一个惊喜,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马上就要上三年级了,可以在每个周末都去霍格莫德村,还有他的朋友卡兰,那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他们都可以参加比赛,但现在不行了。”
在斯内普最初即将去霍格沃茨入学前,邓布利多校长曾特意挑选那个男人不在的时间为他们送去助学基金——一小袋金加隆。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普林斯夫人在邓布利多校长面前完全没有任何戒心,一口气将所有的心思都说了出来。
“听起来真不错,也确实很可惜,只能等到犯人被抓到后再重新申请了。很抱歉,艾琳,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法帮上什么忙,霍格沃茨校长的身份在这里不太管用。”
在老人的话语面前,普林斯夫人看起来还是有些呆呆的,这让她完全没去注意电梯中不断响起的播报声音——她在上学时几乎没怎么与邓布利多校长单独谈过话,这与其他大部分学生没什么两样,但在今天却收获了意想不到的关心。
“没......没关系的,校长。”
普林斯夫人习惯性称呼道。
“我听说过你在霍格莫德村开的高布石店铺。”老人像是在聊家常一般说道:“可现在该怎么办?只能关门吗?”
“没那么麻烦,校长。”
普林斯夫人阴沉的面庞罕见露出一丝微笑,如今的她已经渐渐习惯展露笑容了,尤其是当她面对那两个孩子的时候。
“我的儿子很乖巧,他愿意帮我这个忙,会帮我照看店铺,而且还做的很好。再加上他的朋友——卡兰也在店铺里,他们两个经常会凑到一块玩。我从西弗那里听说过他的身世,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所幸的是他成长的很好,我甚至考虑过收养他,但他看起来并不需要,我也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
“说真的,校长,我一直都在怀疑这似乎都是从遇到卡兰那个孩子开始的——他带给了我和我的儿子幸运,让我有能力开一家高布石店铺,而且我与西弗间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我的儿子自己也变得开朗了许多——”
一条播报声忽然打断了普林斯夫人的述说——
“第一层,魔法部长办公室及后勤处,包括魔法部部长办公室,魔法部部长助理办公室,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主任办公室。”
栅栏门缓缓打开,电梯里只剩下了老人与普利斯夫人二人,门外是一条风格肃穆的走廊,地面上铺着厚地毯,所有的办公室都有亮光光的木门,上面分别挂着小牌子。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老人最后温和的说道,随后就在普林斯夫人愣神的目光中走出电梯。
栅栏门重新关上,带着普林斯夫人离开了这道令人不安的走廊,电梯内的灯光在地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斜影,最终彻底消失。
老人大步沿着走廊深处走去,正在部长办公室门前埋头处理文件的助理刚想要伸手阻止,但在老人的目光下她还是退缩了。
“如果是您的话......”
老人轻轻敲了几下房门,屋内传来一道略显困倦的声音:“请进。”
房门推开,相较于风格严肃的走廊,部长办公室里的装饰就要显得温馨了许多,一盏茶壶正在咕嘟咕嘟冒着烟,它自动飘起,将茶嘴对准茶杯,醇厚的茶水冒着烟流出来。
房间里的布置尽管温馨,却也显得与整个魔法部格格不入,尤其是在当下这个紧张的时期。
“阿不思?”
部长尤金妮娅惊讶的看着老人:“你怎么会过来?是因为逃犯的事?还是因为今天又有庭审?难道是我记错时间了?我刚刚还要——”
“算了,请等我一下。”
她转头看向墙壁上的一副油画——那里有一个戴着长长的银色假发、长得像青蛙一般的小个子男人,正在无聊的抠鼻子。
“告诉麻瓜首相,会面推迟半个小时。”
肖像里的男人立马点了下脑袋,眨眼间便从画框边缘溜走了。
“希望没有耽误你的工作。”
老人坐在办公桌对面说道:“也希望这不会引得麻瓜首相的不满。”
“哦,尽管放心,他不会的。”尤金妮娅嘲讽的勾起嘴角,这让她看起来变得更加可怕了,活生生像是一名半个月没睡过觉的老巫婆。
“我们最近见面的次数实在是有些多,比神秘人崛起以来所有魔法部部长见过麻瓜首相加起来的次数还要多,他巴不得见不到我呢,宁愿会面一直推迟下去,永远也不见才好——要喝茶么,阿不思?”
老人伸手接过茶杯,尤金妮娅在注视着他的同时心中有些忐忑。
“所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尤金妮娅揉着眉心问道:“非要你亲自来一趟不可,难道就不能写信么?”
“恐怕不能,部长。”
邓布利多缓缓放下空了的茶杯,淡蓝色的目光透过镜片放在尤金妮娅身上,带给她莫大的压力。
“逃离阿兹卡班的囚徒,只有一个人。”
“明明在我们抓捕了那么多狼人之后,甚至还包括两名食死徒”
“但成功逃走的,也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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