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出发

    “看起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啊。”
    临渊之海附近，唐尘仰头看着星空，在别人眼中杂乱无章的繁杂星宇，在他的眼中，却逐渐串联，显现出清晰无比的脉络。
    观星术，借助星斗的脉络联系，映射地面上的种种，对于某件具体事件的把控可能不如其它术法，但在大方向上却有着独到的优势。此刻，在唐尘眼中，那亿万星斗的流转，与大师所作之努力隐隐契合，并有着蓬勃发展之势。
    但在这明显大号的局势之下，唐尘的脸上却看不到多少笑意，反而紧锁眉头。因为他已经明显的观察到，那天上运转的亿万星宇，有十分不起眼的一小部分，已经不再似之前一般遵循着各自的规则运作，有了混乱偏移的趋势。
    毫无疑问，这一切的变故，都和域外那些不可名状的外神、古神、旧日支配者有关。尤其是被称作【万物归一者】的犹格索托斯，祂是一切广义时空的主宰，在他的潜移默化侵蚀之下，一切仿佛都已经显得刻不容缓。
    “所以说，本体，你打算亲自去那方世界一趟吗？”
    唐尘身旁的【魔】看着自家本体逐渐淡漠的眼神，也同样想到了同一个方向。毕竟他现在修为虽还不太够，但位格还是足够高。此前数年之中，也是感觉事况变得越来越复杂。
    他和【余烬】二人联手，纵使能够抵御部分旧日分身的入侵，但分身，再怎么说都只是分身，那些掌握时间、掌握法则的外神的入侵，就不是那么容易抵御的了。
    就比如此前出现的延达罗斯之猎犬的某位统领，它自角时空之中诞生，按理说并不是他们二人布下的屏障所能拦截的。如果不是外神们同样各有博弈，那位延达罗斯之主被万物归一者阻碍，恐怕这些凶猛残酷的生灵早已经入侵这个世界也说不定。
    就算不是如此，事情也早已经变得越来越棘手了起来。
    在唐尘归来之前，他们在对手纯粹的力量面前，早已经显得有些捉襟见肘。毕竟，那是一方超乎想象的庞大宇宙，所隐藏的古神、旧日支配者的数量近乎数不胜数。
    他们二人变强的速度固然超出藩篱，可面对那些存在了数亿年、乃至于自宇宙诞生之时就存在的生灵面前，还是太过于渺小了。如果不是世界本身的防御机制，仅凭他们二人的力量，恐怕早已经被撕碎了。
    但本体和他们不同，若是他们超脱了世界的藩篱，那么本体就是能够对抗世界的存在。世界的限制对他们来说是绊脚石，可在唐尘看来不过是清风拂面，再轻松不过。
    纵使唐尘现在也和他们一样，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成长起来，可拥有诸多模板的唐尘，所拥有的手段也已经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听着分身那包含稍许期冀的话语，唐尘只是看着夜空中闪动的星辰，并没有立刻回应他们。直到时光流过，天空中闪动的星辰缓缓黯淡，东方的光芒将一切掩盖之时，他才低下头，回应道：
    “不，我不会亲自前往那个世界。”
    他转过身，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两个分身，他们是自己某种情绪的化身，却又不完全代表自己。虽然这些年来，他们的成长已经足够迅速，但在即将到来的灾劫面前，又远远不够。
    “的确，如果我前往那个世界，一切都能够了结。但这虽然是一种方法，却不是最优的那一种方案。世界的升格，模板的演练，末日之下，众生所爆发的潜在力量，这一切，我都还没有看到。”
    唐尘淡漠的说出这一席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二人耳中炸响。他们愕然的看着面前的本体，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本身上“人形”居多的本体，此刻隐隐之间，充满了陌生的“神性”。
    在得到了【混沌原核】模板之后，唐尘逐渐看到了世界上的最真实，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言一行正在越来越靠近传说中的“天道”本身，而不是一名伟力存于自身的人间之神。
    或许是盲目痴愚？也可能是世界的真相是如此的震动人心，让唐尘都无法保持一直以来的乐天性格？
    他自己本身，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好了，不说这些废话了。”
    唐尘吐了口气，凌晨的寒风吹拂，若有若无的寒意作用于皮肤之上，却仿佛让他找回了本属于人的一部分。
    他看着面前的二人，眼中包含着鼓舞、期待等等复杂的情绪。沉默良久，他才说道：“接下来，会是你们的冒险。”
    “小心点，可别死在外面了。”
    …………
    界壁之旁，【魔】回忆着凌晨与本体的对话，以往玩世不恭的神情早已转换成化不开的忧郁，直到现在，他也搞不清楚，本体的那些话语，到底意味着什么。
    “喂喂，大个子，为什么是你来到这里啊？！”
    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魔】的进一步联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只看到一团闪耀的银色在朝着自己极速靠近，定睛看去，才发现是一名身高只达到自己腰腹的娇小少女。
    虽说如此，但那闪耀的满头银发之上，一根十数厘米长的呆毛却是仿佛活了一样，违背了世界的重力法则，硬生生将少女的身高抬到了本不属于她的程度。
    “奈亚拉托提普……”
    知晓少女身份的【魔】，自然不会因为外表就对面前的可怖存在掉以轻心，在呢喃一声后，无视了对方脸上不知道似真似假的好奇与探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
    “既然你来了，这就出发吧。”
    克苏鲁的世界吗？不知道在愤怒的火焰面前，恐惧与未知又是什么样的形态呢？
    “不说就不说嘛，摆着个臭脸。”
    奈亚嘟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也不慢，在界壁力量放开的一刹那，此处的光辉仿佛扭曲了一般，将二者扭曲成混沌的形状。
    待到时空秩序重新恢复稳定，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
    另一边，时空的纬度之中，【余烬】背后光翼招展，借助着唐尘那厚重到几乎难以被时间扭转的本质，朝着未来的某处坐标横渡。
    和随时准备搞事情的【魔】不一样，【余烬】显得更为冷静，虽然有被身边该溜子带歪的趋势，却也能够让唐尘放心了。和没有确切目标的同伴不同，【余烬】的特质在那个世界，能够有着更好的发挥。
    两个分身已经出动，唐尘本身，也要开始准备之后的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