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姜予打了胡栾那一耳光之后,不知道他是面子上过不去了还是打通了经脉,竟然奇迹般的不端着了,该呲牙呲牙该咧嘴咧嘴,冯楚勤在监视器后头看的一脸满意。
“犯贱么不是。”冯楚勤嘟囔了声,叶蔚抿嘴笑了下:“怎么?早知道您还敢去打他?”
冯楚勤呵呵了声:“我哪敢啊,金主塞来的人,我这饭碗是不想要了么。”
叶蔚笑道:“那你回头得给人姜予颁个奖,帮你下手了。”
“好说好说。”冯楚勤站起身喊了声卡,然后让化妆师给姜予补妆,再检查一下于珊珊的,自己则开始指挥再次调整一下机位灯光,准备下一镜。
“我还以为你得吃哑巴亏呢,没想到你真敢打他啊?”于珊珊一笑,下巴微抬的让化妆师在唇上补了点口红,“不过接下来这场我也挺过分的,回头扒你衣服的时候可别打我啊。”
姜予知道她揶揄自己,也没什么恶意,眼神微微往陆垂野站的地方看了一眼,轻笑了下:“不会。”
于珊珊压低声音问:“你跟胡栾不和么?我总觉得他好像针对你似的,而且刚才我在后面等戏,听冯导跟叶蔚在那儿说他看你眼神总觉得不大对。”
姜予笑笑没说话。
于珊珊为人挺爽快,说起话来也不拐弯抹角,有什么说什么,“说实话,我看你这个话少又冷淡的样子,真的想不到刚才你能甩胡栾一耳光,要说你俩没仇我还真不信。”
姜予侧眸看了她一眼,又淡淡转了回去,他和胡栾没有仇,但他和陆垂野有仇。
陆垂野是自己男朋友,这就成了家事,所以他和自己也有仇。
“对了,你知道吗?咱们这个这个剧组过几天有个官方采访,冯导请了几家媒体过来先炒个热度。”于珊珊叹了口气:“唉,跟你之前拍的那种大制作不一样,咱们这种小成本剧靠的就是热度了。”
姜予点头,“能理解。”
于珊珊摆了下手:“不是,他们的意思好像是要跟什么人吃个饭,大概还是个高层,少不了得叫你一块儿,唉说实话我也想去,万一一高兴给我个什么大制作女一号当当,也好过总在网络剧里转悠。”
姜予不置可否的笑了下。
“你去吗?”
姜予道:“不去。”
“为什么啊,这么好的机会呢,要是给胡栾的话,我估计他都疯了的往上扑。”于珊珊嗤笑了声:“你怎么不学学人家珍惜机会。”
姜予垂了下眼睫:“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珊珊眨眼一笑:“也是,让我陪那些脑满肠肥的高层喝酒上床,还不如让我死了拉倒。不过,真要让我陪睡,怎么也得你这个颜值的才行。”
化妆师在一边憋笑,实在忍不住了就笑了出来:“于小姐这话说的就过分了,真要有姜予这颜值,还需要去潜规则别人?”
“好了别聊了,准备就位了。”副导演过来催进度,确认了妆发没问题了之后便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场景是座现搭的破庙,姜予坐在一个略微破旧的蒲团上,一派清净少年道长。
始羽慢慢推开了门,一步步迈向闭着眼睛打坐的姜予,呼吸又长又轻,手指似有似无的从他肩上滑过,然后落在他的脸上,以绝对臣服的姿态跪坐着迎向他。
她对谢雾承没有情,然而狐族媒术不会因为有没有情就不产生作用,而谢雾承此时已经动了凡心。
他一个初识情意的道长,心里对始羽的爱欲和内心的道互相交叉在一起,疯狂的压抑着对她的情欲,比外放更难表现。
姜予端坐在蒲团上,于珊珊的气息一点点撩在他的耳朵边,柔软的指尖在他的锁骨和耳垂之间游移。
姜予非常紧张,耳垂和脸颊都红透了,怕被于珊珊看见刚刚陆垂野留下的一个暧昧的吻痕,更怕被拍摄进去,鼻尖和额角都渗出一层细汗。
于珊珊伸出舌尖,舔了他的鼻尖一下,姜予瞬间愣住了,剧本上没有这段啊!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抱胸站着的陆垂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叼着根烟正往这边看。
他感觉自己呼吸都乱了,之前才跟陆垂野说过戏,明明白白的讲只有摸几下脸和脖子,没有其他更大尺度了。
之前撒了一个小谎他就要惩罚自己,现在他亲眼看到了,不知道又会怎么……
一想到惩罚这两个字,脑海里瞬间浮现他故意喂自己樱桃、配那种戏,还有晚上……的衬衫,每一个都足以让他腿软不已。
姜予脸更红了,呼吸也更加急促起来,端坐在蒲团上的身体,背脊仍旧笔直,然而手背上的青筋已经浮现了出来,太阳穴上的血管也隐隐跳动。
冯楚勤紧握着拳,期待姜予把这个压抑的爱欲表现的更为深刻一点,双眼死死的盯着监视器,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姜予闭着眼睛,脑海里翻来覆去想着对陆垂野,脑门上的汗珠越来越密,呼吸也越来越沉。
谢雾承的心,彻底乱了。
“卡!”冯楚勤站起身,狠狠扔下剧本走过来,重重朝姜予点了下头,真心实意道:“这个压抑的情绪表现的太棒了,简直完美!”
姜予忙调整了下呼吸,“谢谢冯导。”
“于珊珊刚才那个临场发挥的舔鼻尖也非常好!姜予的肩膀轻轻颤了下,对应内心的心动,非常好!”
于珊珊长舒一口气,笑道:“是姜老师带的好,我跟着他的戏走呢。”
“都很棒都很棒!”冯楚勤连说了两次很棒,满意溢于言表。
本来被胡栾一上午的ng弄得一身火气,但姜予和于珊珊这个酣畅淋漓的戏,瞬间把他打动了。
“姜予,今天没有你的戏了,自己收拾一下收工吧,明天的戏早点过来,早上四点钟准时开拍。”冯楚勤又交代了几声,便招手喊了几个人准备拍接下来的戏了。
姜予松了口气,完全不敢往陆垂野的方向去看,本来很期待早点收工跟他去吃饭,结果现在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活埋进去。
不知道他生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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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回化妆间拆假发套和戏服,杨惠小跑着过来给他送手机,看见那条未接来电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姜予先生,还有最后一周时间,不知道你的钱准备好了没有?”
姜予看了眼化妆间的门,冷冷道:“到时间我自然会给,还有一周时间你在担心什么。”
“当然是担心你突然变卦了。”他低低笑着:“五千万可不是小数目,我当然要合理担心一下这场交易能不能顺利进行,后天的采访,我也会到,你要不要猜猜我是谁?”
“没必要。”姜予冷笑着挂断了电话,而此时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他深吸了口气,尽量平静道:“进来。”
陆垂野推开门,却没有进来,反而是半倚在门边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姜予指尖按在桌沿上,有点发颤。
陆垂野看了他一会,抬脚慢悠悠走过来,手指搭在他的腰带上,眼角含笑道:“小道长,这身道袍,让我帮你脱掉好不好?”
姜予刚接完电话原本就情绪不稳,骤然被他这么直白露骨的调戏,心尖忍不住颤了下。
他垂了垂眼睛,现在天热,道袍里面穿衣服就显得臃肿,所以几乎是贴身穿的,要是脱那几乎差不多要脱光……
姜予喉结动了动,脸颊微红道:“我自、自己来就行了。”
陆垂野微微低垂着头靠近他,嘴角带着笑意:“你的意思是,我作为你的男朋友,不能脱你的衣服?”
姜予深呼吸了几次,极轻的摇了下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垂野双手抱胸站直了身,偏头忍笑:“那给不给脱?”
姜予紧紧攥住拳在宽大的道袍袖子里,心跳的速度瞬间加快,陆垂野看他紧张的样子,笑了声,“不逼你了,你自己脱吧。”顿了顿又问:“不需要我转过去吧?”
姜予本来想说的,但听他这么一说却又不好意思的开口了,颤着手指一点点解开戏服腰带,然后在他的灼热注视下,一层层脱掉那件代表了清规戒律的道袍。
姜予垂眼看着自己身上仅剩的一层薄薄的单衣,实在是受不了陆垂野的视线了,艰难的开口:“师父,您能不能稍微、转过去一会,三分钟就行。”
陆垂野眉眼一抬,一脸好商量的表情:“行啊,说声老公求你,我就转过去,别说三分钟,五分钟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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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晓子高反严重,躺在酒店里吸完氧像条咸鱼似的一口气睡到了晚上,打电话过去,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
姜予听着温晓子的虚弱,又记起自己那天高反是从晚上开始的,担心陆垂野也不舒服,所以坚持在房间里吃饭。
陆垂野确实也没什么胃口,虽然没有太大的高原反应,但水土不服是有一点,只喝了点粥就不再吃了,乐趣都在喂姜予。
两人吃完饭也才晚上七点半,一起过去看了温晓子,他虚弱的过来开门,姜予把手里的粥递过去,歉疚的说:“温老师,都是为了来给我探班才让您这么难受……”
陆垂野单手敲了他脑袋一下:“不用跟他这么说话,自己上赶着跑来公费旅游,命不好啊。”
温晓子脚步虚浮的走回床边,慢吞吞的爬上去,拉开被子安详的闭上了眼睛:“我已经死了,你们走吧。”
“噗。”姜予忍笑,咳了几声:“温老师这个粥还可以,您待会好点了起来吃一点,实在不舒服的话我让聂成华送你去医院吧。”
陆垂野:“行了,我问过酒店的工作人员了,说你吸完氧已经好多了,演演差不多是那意思就行了,再不收工就直接杀青吧。”
“唉,你就不能好好心疼我一下。”温晓子拉高被角,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我怎么说也是陪你建立了非音的元老,你就这样对我!”
“好,对不起。”陆垂野沉吟了下,真心实意的问:“那我待会要开直播,你来吗?”
“你跟我滚。”温晓子像条被戳了逆鳞的鱼一样,愤然拉高被子,把两人赶了出去。
姜予看着震颤不已的房门,愣愣的说:“师父,您下次少说几句,别气他了。”
“我气他了吗?”陆垂野自然的牵着他的手往房间走,慢悠悠地叹了口气:“他整天闹脾气,一言不合就撂脸子,天天骂我老畜生、让我滚,乖徒儿你看看我整天在非音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光心疼他不心疼我。”
姜予忍着笑:“温老师上次问我,你这么讨厌,我是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把你杀了的。”
“竟然还有人觉得我讨厌?”陆垂野完全不能理解这个问句从何而来,想了想,又接上了他的话:“那你说,我这么讨厌,你什么时候让我死在……”
姜予每太听清,疑惑的问了声:“什么?”
陆垂野压低声音,靠近他耳垂道:“你身上。”
姜予脸颊爆红,轻轻挣脱他的手指,快步走过去刷卡开了门。
陆垂野在后面忍不住大笑,慢悠悠的跟了回来,“洗澡睡觉?”
姜予一听这四个字就有点耳朵发麻,下意识开始想托词,结果还没想到就看见他把自己的衬衫拿出来了。
“真、真穿啊。”姜予结结巴巴的看着洪水猛兽一样的衬衫,脸红的无法动弹。
“当然了,你看我像是跟你开玩笑的吗?”陆垂野把衣服往他手里一塞:“洗干净点儿,尤其鼻尖要多洗几遍。”
姜予哭笑不得的摸了下鼻子,看着他冷哼的别过头,男朋友吃醋的样子,也好、好迷人。
可是。
他就一个人过来,陆垂野连房间都没让他回,别说睡衣了,他连个内裤都没有。
陆垂野见他不动,想了想从箱子里抽出一条崭新的内裤出来,“要不要?”
姜予咬了咬牙克服内心的羞赧,小声道:“要。”
“叫我什么?”
姜予咬了下牙:“……师父。”
“算了,饶了你了。”陆垂野扔过来,他抬手接住,忍着脸红和疯狂跳动的心脏进去洗澡。
他没喝酒也没吃药,却仍然感觉整个人都是炽热的,拧开淋浴,冰凉的水呼啦一声落下来,下意识哆嗦了下。
他看着自己的几乎算得上白皙细致的手腕,出神半晌又狠狠地握了下拳。
他一定得尽快,尽快处理了那个人,要不然以陆垂野的敏锐,一定会发觉他有事瞒着他。
上次他问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害怕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所幸他并没有追问,应该还是不知道。
姜予仰头,由着花洒冲下来的水打在脸上,憋了长长一股气,即将窒息的时候,猛地别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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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姜予只穿着他的衬衫出来,身上浅浅的沐浴乳气息完全被他衬衫上的柠檬草气息覆盖。
陆垂野看着他走出来,屁股在衬衫下摆若隐若现,笔直的长腿匀称漂亮,他忍不住动了动喉结,脑海中瞬间浮现那双长腿缠在他腰上,无力的模样。
他站在不远处,一脸局促害羞的握着衬衫下摆,胸口微微的起伏,低低的喊了声:“师父。”
陆垂野被他这一声软软的师父喊得一阵发热,压了压呼吸,哑声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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