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双镜悖论

    盯着卢卡斯手中的银镜子看了半天，陆洋也没看出来什么特殊之处，于是便疑惑道：“能颠覆科学裁判所的产品？你说的就是这个银镜子？”
    “没错，就是这个银镜子！你们几位救世主，难道从来没有听说过双镜悖论吗？”
    “什么是双镜悖论？”
    卢卡斯看陆洋惊诧的表情，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你们救世主全都是天外来客了。双镜悖论是所有科学悖论中最容易实现的一个，这其中的原理，你们一看便知。”
    说着，卢卡斯掀开了其中一块黑布，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箱子，里边摆放着一排排一模一样的银色镜子，镜面都用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和巫师基地中其他胡乱摆放的物品不一样，这些镜子排列得异常整齐，镜面全部面向同一方向，似乎是巫师们刻意为之。
    卢卡斯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只用黑布包起的银镜子，就像是移动什么珍贵艺术品一般，将其放在了之前他手里那面银镜子的旁边。
    将两只银镜子面对面摆放好后，他神色严肃地对陆洋说道：“第一次看见双镜悖论的人，一般都会被吓得不轻，您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陆洋跑了三个星球，各种诡异场面见得不要太多，当即对卢卡斯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卢卡斯点了点头，然后一下子扯掉了蒙在镜面上的黑布。
    紧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按理说，两只镜子面对面之后，每一只镜子的表面，都应该会产生无穷无尽的投影。
    但是陆洋面前的这两只银镜子的表面，却出现了一片幽暗混沌的漆黑。
    这是一种绝对的黑暗，对光线的吸收似乎已经达到了真正的100%。
    不仅如此，这块绝对黑暗区域似乎还有穿透镜面钻出来的征兆，像是某种上古邪神一般伸出漆黑的触手，不断侵蚀着周围的空间。
    只不过周围的空间对于这种黑暗似乎也有一定压制之力，每当这些黑色触手离开镜子表面大约五公分左右，就会渐渐变淡，最终烟消云散。
    陆洋连麻天衣破碎虚空的场面都见过了，这种程度的异象还吓不到他。
    看到黑色触手和周围空间形成稳态之后，他甚至还俯身低头，准备近距离观察一下。
    陆洋大胆的行动吓了卢卡斯一跳，他连忙制止道：“双镜悖论产生的绝对混沌可以吞噬一切，甚至能伤害圣物，请千万不要靠近它十公分范围之内。”
    此时陆洋的脸距离镜子已经不足二十公分，听到卢卡斯的劝阻，他连忙后退并询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是某种特殊巫术吗？”
    卢卡斯摇了摇头：“这不是巫术，没有巫术能够伤害圣物，这个东西，巫师先贤们将其称之为【科学悖论】。”
    一边说着，卢卡斯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向镜子表面的漆黑混沌之处缓缓探去，
    木棍尖端接触到目标后，就瞬间被绝对的黑暗所吞没，等卢卡斯再次抽出木棍时，它的长度已经不足原来的一半。
    消失的部分，就像是被黑洞吞噬一般，消失在了镜子的表面。
    眼前的景象让陆洋大吃一惊：“这就是你所谓的科学悖论？”
    “【七曜圣贤】早年曾经是一个纯粹的学术型巫师组织，由七位学识渊博的巫师担任领袖，这七人又被成为七曜学者。我二十八岁那年，就成为了七曜圣贤历史上最年轻的七曜学者，代号是【金曜】。这些事情，里尔克有没有跟你讲过？”
    陆洋点点头：“刚才稍微提及了一些这方面事情。”
    卢卡斯继续解释道：“巫师们之所以反抗科学裁判所，有一部分人是迫不得已，比如雷根那样超生的黑户，还有小刀和里尔克这样被查出巫师天赋的普通人；但另一部分人则是主动加入巫师组织的，因为这些人看到了世界的真相和科学裁判所的谎言！他们发现，科学裁判所宣扬的科学，还有科学裁判所撰写的历史，统统都是假的！”
    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卢卡斯略微停顿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近年来，最大的学术型巫师组织一共有两个。专门研究科学悖论的【七曜圣贤】，还有专门研究永恒国度历史的【龙眠】。所谓科学悖论，就是通过科学裁判所的理论推导出的矛盾之处。科学裁判所声称科学代表着世界的究极真实，然而根据这些理论推导出的一些结论，却能让世界产生‘裂痕’，甚至能摧毁科学裁判所号称永恒的圣物，这难道不可笑吗？巫师们猜测，当年差点毁灭永恒国度的大撕裂，就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由科学悖论导致的巨大灾难。”
    又听到一个新名词，陆洋连忙提问道：“大撕裂又是什么？”
    “大撕裂，是一场科学裁判所和巫师双方都有记录的巨大灾难。”卢卡斯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两只表面漆黑的镜子，“传说中大撕裂的样子，和这两面镜子表面的这片黑暗混沌一模一样，但是大小足有上千公里，横贯了永恒国度的整片天空，几乎毁灭了永恒国度的一切。根据科学裁判所的说法，早期的永恒国度根本没有圣物，只有成片的圣地，但是大撕裂毁灭了除世界本源之外的全部圣地，现在科学裁判官手中的圣物，只是圣地的部分残砖烂瓦而已。
    “当然，这个说法已经无从考证，毕竟科学裁判所最擅长编造历史。对于大撕裂的原因，裁判所同样也编造出了一套谎言。科学裁判所宣称，正是由于巫师滥用巫术，不服从科学裁判所的指挥，才引发了大撕裂。只要人人遵循科学裁判所的教化，相信科学，就不会有这类危机。然而巫师早已证明了，类似大撕裂这般现象，和巫术没有丝毫关系，完完全全是由科学裁判所理论的自相矛盾之处所导致。”
    陆洋盯着两面镜子疑惑道：“区区两面镜子，竟然也有矛盾之处吗？”
    “当然！根据科学裁判所理论，世界上不存在无限的概念，就连巫师数学家们发现的无理数，都被裁判所谎称为不存在之数；除此以外，科学裁判所还声称，光还是一种标量。这两个理论本身就是矛盾的，如果这两个理论全部成立，我将两个镜子面对面摆放在一起时，镜面理论上会同时呈现出无限个像，但科学裁判所又声称无限的概念根本就不存在，所以……”
    “……所以这个世界的部分进程就出现bug了！”
    侃侃而谈的卢卡斯，突然被另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
    前任乐园设计师萧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个房间里：“非常有意思！看起来这个世界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非常粗糙，不仅物理逻辑都没能做到完全自洽，甚至连这么容易修复的小bug，都没有进行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