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皇之起源

    “话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走前没有跟家族任何一个人说过我要去哪里，老家伙们都以为我回法国去了。”越师傅将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放在窗台上，又拿出两双筷子，分别架在碗沿上。
    他知道自己今天一时半会儿是摆脱不了昂热这块牛皮糖了，索性给自己也做了一碗拉面，刚好边吃边聊。
    昂热拿起筷子将自己那碗拉面划拉到面前：“人只要还活在世界上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你这块地一直被地产公司们所垂涎，所以很多人都在找这块地的主人，可奇怪的是他们根本找到这个人。”
    “几年前家族附属的一家房地产公司决心开发这块地，于是他们花了大力气找到了这条小街的地契存档，发现土地的持有人名叫上杉越，并且还拖欠了四十多年的土地税款了。”
    “于是他们例行上报给家族，当时代行大家长职务的人刚好是阿贺，他接到这个消息后来这，果然看到了你。”
    “不知出于何种想法，阿贺他最终没有打扰你，而是帮你隐瞒了下来没有告诉其他家主，顺便还给你补交了拖欠的土地税。”
    “话说回来，你还真是心够大的，四十多年前你喜欢在这条街上厮混，四十多年后你虽然变成了一个拉面师傅，却仍然留在这条街上。”
    昂热拉起布帘，往外走几十步走出小街就是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这条小街却仍然是二战前的模样，路两边都是老式的独栋和式木屋，屋前种着梧桐和樱树，幽静中带着几分破败与腐朽。
    上杉越皱眉冷哼道：“哼，多管闲事。”
    “这你可就说的不对啦，要是没有阿贺帮你，不仅这块地会被东京市政府强行征收回去，而且蛇岐八家也早就重新找到你啦。”昂热呼噜噜地大口吞咽着拉面。
    上杉越没有再说什么，似乎是默认了昂热所说的。
    哪怕蛇岐八家以为上杉越当年叛逃后离开了日本，如果不是有“犬山贺”这个身在蛇岐八家高层的内鬼帮忙遮掩，就在家族核心区域东京摆摊几十年的上杉越也不可能一直没被家族发现。（注1）
    两人相对而坐，大口大口吃着拉面，沉默了好一会儿。
    忽然，上杉越抬头问道：“你确定你来找我不会被其他人跟踪吗？尤其是家族的人，他们如果知道我还在东京，肯定会高兴得发疯，然后试图抓我回去配种。”
    “毕竟，我是最后一个能够传承皇血的内三家成员。”
    昂热自来熟地打开桌上的瓦罐，用筷子从里面夹出几个用糖醋腌制的酸萝卜：“放心放心，你也知道我的言灵可是‘时间零’，只有我跟踪别人的份，怎么可能有人能跟踪我而不被我发现……等等……”
    昂热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你别吓我……”上杉越本来听昂热所说的话后还放松了不少，亲身被吊打过的他觉得的确是这个道理，可昂热这一停顿他的心脏又提了起来。
    “不，我的确一时没反应过来，习惯性忽略了那个小家伙。”昂热喃喃道：“如果是他的话的确有可能跟踪我而不被我发现，毕竟他的言灵跟我一样都是‘时间零’。”
    “你说的那小家伙是谁？居然有人能被你这么忌惮？”上杉越面露不解之色。
    想当年，他这位拥有超s级别血统的皇全副武装去刺杀昂热，结果却被昂热拿着两把木剑像吊打三岁小孩一样单方面碾压了。
    “你们蛇岐八家不久前上任的大家长，内三家之一源家的家主，一个名叫源夕月的小家伙。”昂热脸上满是认真：“实际上我来找你这个老朋友，也是因为他。”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什么时候是老朋友了？”上杉越嗤之以鼻道：“要知道当年我们可是打生打死的敌人，只不过我被你打败了而已。”
    “此外，就算内三家已经死绝了，也不用再搞出假的源家后裔冒充皇嘛，这帮后辈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你说什么？内三家已经死绝了？可我明明亲眼看到了那个自称是源家家主的少年，他的血统纯度绝对不在我之下，而且听阿贺说他还有一对同样继承皇血的双胞胎弟弟。”昂热内心悚然。
    上杉越有些不明白昂热为何会表现出惊讶，于是耸耸肩道：“我是最后一个皇，除了我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内三家成员了。”
    “所以你别以为蛇岐八家还会出现新的超级混血种，那是不可能的，皇血到我这里就算完了。”
    带着内心加深的忧虑，昂热问道：“你确定？你一个中法混血的家伙都能是影皇，蛇岐八家却出不了新的超级混血种？”
    上杉越叹了口气道：“你应该早就发现日本的蛇岐八家与你在内的其他地方混血种血脉根源都不相同了吧？你们的血脉是用纯洁的少女们与龙族**窃取而来，我们的血脉则是与伟大的白王立下契约后被白王直接赐予的。”
    “在龙族的历史传说里，白王是黑王尼德霍格最伟大的造物，也是唯一力量不在黑王之下的存在，后来白王向黑王发起叛乱，被愤怒的黑王挫骨扬灰后吞噬。”
    “然而根据家族的记载，蛇岐八家的始祖在还是人类是潜入了白王的处刑地，见到了白王并与之立下契约，被龙血侵染后直接继承了白王的血脉。”
    “后来‘皇’这个汉字随着文化从中国传来，家族认为这个上白下王的字完美适合家族的血统，就用皇来称呼继承了白王血脉的超级混血种，也就是所谓的继承皇血。”
    “我的确早就发现你们是白王血裔了，不过一来你们虽然干着黑道的活，却是秩序的守护者而非破坏者，；二来虽然我暂时打服了你们使得你们向秘党或者说我臣服，内心却仍然没有真正把我们看作同路人，所以我就一直没有向你们索要白王血裔的秘密。”
    昂热耸耸肩微微一笑道。
    上杉越冷哼了一声，然后继续解释道：“内三家哪怕在历史上最鼎盛的时候也不超过十人，远远少于外五家，可内三家却永远是上杉、源、橘这三家，永远执掌着家族，外五家则随风云变幻潮起潮落换来换去，不变的是无论外五家是哪五家，都必须遵从内三家的领导。”
    “这靠的从来就是所谓的名分或者大义，那一套在混血种们这可不好使，而是靠的力量——碾压性的超级混血种的力量！”
    “内三家是天照、月读、须佐之男的直系血裔，传承着直接来自白王的血脉，也是唯三能够诞生出皇的家族。”
    “但哪怕是内三家的后代中，一百个中有一个能够传承皇血就不错了，但只有传承皇血的孩子能够有资格继承内三家的家名，于是久而久之内三家在相互过继之下几乎成了一家。”
    “但是，只有在内三家内部过继才有意义，只有皇才能够传承皇血，而外五家哪怕再努力也生不出皇，他们可以过继几个孩子给内三家，让那些孩子改姓源、上杉或者橘，但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如果利用生物科技，用你的基因制造试管婴儿，有没有可能制造出皇?”昂热面色严肃，沉声问道。
    他现在越来越怀疑源夕月真实身份是不是哪只初代种龙王了。
    家名可以作假，可源夕月力量与血脉他是亲身体验过的，是没有一丝虚假的。
    如果源夕月不是皇，那就只可能是化身成人形的龙王！
    因为，除了皇就以外，只有人形的龙王才能够拥有与他不相上下的力量！
    昂热身上发出骇人的威压，璀璨的黄金瞳不知不觉间被他全力点燃，因为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九十多年前那个夜晚，回想起了那个杀死自己最敬爱的大哥梅涅克并且毁灭狮心会的存在——李雾月！
    注1：从原著来看邦达列夫应该的确是不知道上杉越还在东京，所以结合原著剧情我猜测应该是犬山贺帮忙隐瞒了上杉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