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与魔鬼的交易

    深夜。
    皎洁的月光穿过小小的窗口，如流水般倾泻在林尘身上。
    忽然，貌似睡着的林尘睁开了眼睛——他隐约听见了有人在吟咏些什么。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聚集争战。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
    他起身下床，朝着铁门走去。
    上次入侵者的警报事件之后不久，孩子们的房间都上了机械密码锁。
    这并非保护，赫尔佐格认为上次的入侵者依旧隐藏在黑天鹅港之中。
    不过，被锁上的铁门根本拦不住林尘。
    他身上触碰铁门，铁门便完整地消失不见。
    等到林尘出门后转身看了一眼缺口，铁门又完整地恢复了原样。
    就在这瞬间，走廊尽头的零号房间里，躺在铸铁座椅穿着特制拘束衣的男孩嘴角微翘，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真有意思……”男孩的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在他的房间里，一排排的铁架上摆满了各种药剂，地上、墙壁上、窗帘上全是黑红色的已经干枯的血迹。
    他本来正在精神世界里与雷娜塔相见，让他的小公主能够完成自己的布局。
    林尘闲庭信步般走到零号房间前，故技重施利用储物空间收取铁门进入了房间里。
    “你是谁？”男孩不慌不忙地问道。
    林尘看清了男孩的长相，这是个清秀得近乎孱弱的亚裔男孩。
    “林尘。”他微笑着回答，“你呢？你是谁?”
    “我是谁？真是个好问题，我也忘了我是谁。”男孩哈哈一笑，“不过，你可以叫我零号。”
    “零号嘛……”林尘眯了眯眼睛。
    “你来找我？”零号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林尘点了点头。
    “什么事？”零号打量着林尘。
    “一场交易。”林尘淡淡道。
    “哦？”零号挑了挑眉，“有趣，一向都是我找别人交易，别人找我交易倒是第一次。”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林尘笑了笑。
    “或许吧，”零号不置可否，“那么说说你的交易内容吧，我会对你的交易很感兴趣也说不定。”
    “我们合作逃出黑天鹅港如何？”林尘开门见山说道。
    “你在说笑吗？”零号“惊讶”道。
    “演技不错。”林尘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打算利用雷娜塔，让她将你解救出来对吗？”
    林尘耳畔传来了镜子破碎的声音。
    还是在零号房间里，不同的是，此刻的零号穿着拘束衣被拴死在躺椅上，目光呆滞全无神采，就像个痴呆的傻子。
    这样的零号别说活动，就连说话也说不出来。
    事实上，这才是现实，现实中零号被注射的各种药剂甚至比他的血液还要多，零号为了对抗药剂的效果十分虚弱。
    而刚刚那段林尘与零号的对话，其实是发生在幻境里。
    林尘其实并没有找到幻境的破绽，但他看过原著，所以很清楚零号拥有将人拉入幻境的能力。
    当然，这种幻境到底是真还是假不好说，林尘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零号能够利用幻境来干涉现实，零号手里忽然出现的白铁盒子就是证据——这是刚刚雷娜塔在幻境里送给零号的礼物。
    下一刻，林尘重新被零号拉入了幻境，零号又变回了古灵精怪的样子。
    “你是第一个能够挣脱我幻境的人。”
    零号穿着黑色的小西装，站在一只无比巨大的黑蛇头顶俯视着林尘，双瞳转为深邃的暗金色。
    黑蛇巨大的身躯遮蔽了月亮，对着林尘发出威严的嘶吼。
    “好好谈谈？”林尘并没有被吓到。
    “可以。”黑蛇突然消失了，零号站在林尘面前咧嘴笑了笑。
    “也许你拥有伟大的力量，不过很显然，现在你遭遇了不小的困境。”林尘十分真诚，“你的肉体目前被囚禁拘束，你需要有人帮你挣脱束缚，把你从囚笼中带出去。”
    “的确如此，不过很遗憾，我已经有能够帮助我的人了。”零号环抱双臂。
    “我知道，不过并不保险不是吗？”林尘耸了耸肩，“雷娜塔的确是个好姑娘，可她还太小啦，她未必有足够的力量。”
    “那又如何？”零号不置可否。
    “所以，我们可以合作不是吗？”林尘大大咧咧地说道，“圣诞夜那天晚上，赫尔佐格和邦达列夫打算利用火灾杀光黑天鹅港的所有人，然后引爆真空炸弹消灭所有证据。”
    “你不想死，很巧，我也不想，所以让我们合作一起逃出去吧！”林尘伸出了右手，“只要逃出这里，就再也没人能够限制得了你我不是吗？”
    “你知道吗？在一个月之前，黑天鹅港里根本没有叫林尘的孩子呢，倒是有个叫雅科夫的。”零号咧了咧嘴，“可是突然之间，名为‘林尘’存在的取代了雅科夫，再没有人记得雅科夫，除了我。”
    “我们合作。”说完后，不等林尘反应，零号就重重地握住了林尘伸出的手掌斩钉截铁道，“你负责带救我出去，我负责解决后续问题，比如战斗机什么的。”
    听到零号的话，林尘忽然起了一身冷汗。
    下一刻，他面前的零号再度那个变回了被拘禁的痴呆男孩，目光呆滞无神，嘴角留着涎水。
    林尘甩了甩头，没有再说些什么的兴致，转身准备回去自己的房间。
    他知道，零号说那句话是为了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为了让他心生忌惮。
    “所以零号难道真的是黑皇尼德霍格吗？真是不可思议的存在。”躺在自己床上的林尘喃喃自语。
    由于原作者习惯性地挖坑不填，主角路明非的身份一向是迷。
    不过，广为流传的说法是，路明非是路鸣泽各为零号的一部分，而零号就是黑皇尼德霍格。
    虽说林尘从来没有认为系统就是无敌的，但零号能够看穿他的身份，不受系统提供的身份替代效果影响还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不过不管怎么说，就算可能带来些麻烦，这次交易也是值得的。”林尘并不后悔。
    就像林尘之前跟零号所说的那样，对于黑天鹅港里绝大多数人来说，不做些什么的话，圣诞夜就会是他们生命的终点。
    如果只是自己，林尘起码有9成把握能够逃出黑天鹅港，但林尘还想带着霍尔金娜逃出黑天鹅港。
    在经历一个月的相处之后，林尘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割舍不下依恋自己的少女了。
    见色起意也好，日久生情也罢，总之如果要林尘眼睁睁看着她像原剧情里那样死去，林尘根本就做不到。
    林尘不是想要拯救所有人的正义的伙伴，但他无法任由亲近的人走向注定死亡的命运。
    虽然霍尔金娜不是普通的小女生，而是一个混血种，但做过脑桥分离手术的她根本不曾在清醒意识下使用过言灵，也根本谈不上掌握属于她的言灵。
    实际上，霍尔金娜甚至不曾意识到自己拥有言灵，否则她没有理由不告诉与她关系突飞猛进的林尘。
    更麻烦的是，哪怕这个月林尘用尽了办法，依然没有掌握变身假面骑士的方法。
    如果不是系统兑换的神奇，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被系统忽悠了。
    于是，这样一来，为了保证霍尔金娜能够完好无损地和自己一起逃出生天，林尘只能冒险与零号合作。
    哪怕，很有可能他是在和魔鬼交易。
    好在，目前看来，他似乎达到了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