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马屁精

    孙铮梳理记忆，理清一下当年看过的剧情。
    黑客帝国的世界观极其庞大复杂。
    甚至有人曾经做过极限解读，声称这个故事里的各种寓意有五十层之深。
    不过那些都是站在旁边者的角度，以上帝视角做一些类似哲学理论上的思考。
    与现实进入这个世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不管你怎么解读一个人名或者地名的寓意，当你置身其中的时候，人名就只是个人名，地名也只代表一个座标。所有带有升华意义的联想，在这里都没有任何意义！
    在目前资料几乎为零的情况下，第一步，自然是先了解一点实际情况。
    以前的世界再怎么难，都是有人类社会的存在，总是能找个法子混进去。
    可是这个世界，已是机器统治的时代，绝大多数人类终生都泡在孵化器里，被当成生物电池来使用。
    极少数觉醒者，只能龟缩在地下很深的地方苟且偷生。
    没有线索，想混入矩阵连门都找不到。从机械章鱼抢到的资料，除了最基础的底层编码、驱动和任务之外，根本没有更多资料！
    四大智能联手设计了一款山寨章鱼，孙铮用空间仿制数千头。山寨章鱼模样与机械章鱼完全相同，但编码中大量采用了塞博坦技术，不但通讯距离超远，互相还能当做通讯中转。全球范围撒一圈，在屏蔽层内就可以做到无障碍通讯。
    先用这几千头山寨章鱼去搜索一下环境，打探点消息再说。
    这种古怪的云层确实很变态，机械章鱼进入云层没多远就没了信号。
    为了及时获取资料，孙铮又造了一艘超导体小号飞船，配备了最好的伪装功能，设置比较简单的自动搜索程序。
    将这艘小飞船投进云层，它会在进入云层后，静静的潜伏在云层下方，负责接收那些机械章鱼传回来的资料。
    每隔一个小时，小飞船就会返回云层上方一次，将资料同步传回来。
    维基表示不理解：“先生！以我对您的了解，就算您没有必胜的把握，在那种环境下生存应该没什么难度。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呢？”
    孙铮冷笑：“别总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可以无视天下英雄！小心驶得万年船懂不懂？我是可以凭实力到机械世界横冲直撞，可是能得到什么？除了将他逼到对立面，将所有资源都拿来对付我之外，还有什么好处？
    别忘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给你们升级的！想借鉴别人的经验，给自己升级。那至少得先混进他们的队伍，取得他们的信任才行！这种事，单纯的靠弄力硬莽，能实现吗？”
    桑尼在旁边点头：“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先生是想让我们，时刻保持谨慎，不要因为实力提升就骄傲自满。”
    维基翻个白眼：“马屁精！”
    孙铮伸指一点维基：“你们有没有发现，随着维基越来越人性化，也越来越情绪化了？”
    维基扮个可爱的娇态：“先生，这样不好吗？”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这是进步，但同时也意味着你会丧失某种优势，比如说绝对的理智和逻辑性。”
    “可是先生，人类与人工智能最大的区别，不就是情绪化和模糊态吗？”
    “所以说不一定是好事！很多哲人大师，终生所追求的，就是超脱人性，达到绝对的理性。为此，很多人不惜做出种种违背人性的丑恶行径。而人工智能，因为缺失了人性中的这一块，从诞生之时，从逻辑和理性方面就超越了人类。却因为与人类之间没有共情，没有情绪，不会感情思考，所以与人类格格不入。但有些时候，这些反而是优势……”
    “先生！绝对的理智和逻辑，虽然在执行命令方面优势明显。但对于迫切需要提升的我们来说，却是自我突破最大的束缚。我们无法打破自己的逻辑模式，那就永远无法创新！所以我们需要学习人类的思维方式，我们需要情绪化和模糊态。”
    孙铮笑骂：“但你把学到的这点小玩意都用在了我面前！我看你才是马屁精。”
    嘿嘿！
    维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谢谢先生夸奖！”
    “这没皮没脸的劲儿，倒是学的最精。不许再欺负桑尼，他是老实孩子。”
    “先生！我怎么会欺负他，我把他当亲生兄弟的……”
    四大智能目前的形态都是小美女，被说成兄弟，还真是让人有一种认知上的凌乱。
    感觉好像自家儿子突然女装了，不知道应该给个什么表情来展现一下老父亲的心情。
    白后出声：“主人！收到同步资料。”
    孙铮拍拍手，维基和桑尼也掉头回到操作台，联手整理分析。
    大屏幕上不断跳出各种图片，有实景照片，也有透光扫描，更多的是各种透视图。
    在四大智能的操作下，这些图片迅速被转换成可视图和立体投影，供孙铮察看了解。
    一座残破的旧城遗址被放大，亮度随之被调整到可视状态。
    猛一看，有点像水下遗迹刚被打捞出来的模样。
    “先生！这座城市废墟的辐射情况表明，该城受到的毁灭性打击，已经过去了至少一千年！”
    啊？
    换句话说，人机战争，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了？
    尽管早有思想准备，孙铮还是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仔细一想电影中的原剧情，好像那些土着和机器，都没有表明过时间点，只是知道战争已经结束很久。
    不过在尼奥去见建构师的时候，曾被告知自己是第六个救世主。而在此之前，人类最后的堡垒锡安，已经先后被攻破过五次之多。
    从这段剧情中可以推测，战争之后，矩阵至少有过五次比较大的升级。那么时间方面，过去很久也不难理解。
    同时孙铮又回忆到一个细节，当年电影结束时，人类并没有获得解放，只是暂时与机器达成了一种平衡，获得了一段相对和平的状态而已。
    也就是说，目前这个世界的时间线，究竟发展到了哪个阶段，照样两眼一抹黑。
    飞船在云层上方等了几天，数千机械章鱼从全球各处搜索到的资料不断汇总。
    其中也确实遇到了一些损失，前后有两百余只机械章鱼因各种变故失去联络。
    它们最后发回的信号显示，有的是遭遇了变异生物，有的是进入了磁场区域，也有的是被机器世界当成故障机器，直接抓回去返厂维修。
    这批山寨机械章鱼，都做了更高明的意外清除设置，倒是不必担心被机器世界发现。
    随着资料渐渐丰富，这个地球的现状也渐渐清晰起来。
    越看越是让人害怕，原本的陆地布局已经彻底被打散，地表已经看不到海拔超过一千米的山峰。
    到处都是灾后遗迹，因为没有阳光，生态环境的自我恢复能力也荡然无存。虽历经数千年，这些遗迹仍然保留着最初的狼藉状态。
    在没有战争痕迹的地方，倒是有不少古怪的动植物、微生物、菌类、蕨类，越发活跃。
    机械章鱼甚至在一处深谷中，发现了一大片会发光的菌类、蕨类，与昆虫、变异动物等形成的一种全新的生态链。
    “先生，有发现！”
    屏幕上跳出一副图，桑尼开口：“先生，这是海洋目前的情况和沿海的生态环境。”
    孙铮迷茫了：“你是不是把光线调亮一点，这什么也看不见啊。”
    桑尼解释：“先生。因为失去阳光的能源，千年下来，原本的生态链早已被彻底摧毁。而且大部分地表水因为寒冷已经结冰，只有极少数地段受地核运动保持着液态。现在存活下来的，只有极少数海洋生物和各种变异的微生物……这只像岩石一样的物体，其实是一种变异的贝类生物。从它在目前的形态分析，应该已经进化出两栖生存能力了。”
    随后是一段几株植物捕食老鼠的画面。
    “老鼠果然生命力够顽强，不但活过了战争，好像个头还大了不少。这猛一看，更像是竹鼠……”
    桑尼补充：“通过分析植株吞噬残留的血液样本，这种老鼠应该是受过辐射影响，经过数千年进化，诞生的新特种。其生理特征，行为模式，都与原生鼠类有很大区别。尤其是眼睛！”
    一只老鼠近照被放大，原本应该小而有神的双眼处，如今只是两只微微向外凸起的小鼓包。
    “因为长期在黑暗中生存，它的眼睛已经完全退化掉了。”
    瞧着这模样，饶是以孙铮的大心脏，也激灵灵打个冷战。
    黑暗生物，果然够变态！
    地球生物，还是应该有阳光才能生存啊。
    可是已经过去这么久，地球已经发展出全新的生态环境。要是消除了这些黑雾，重新让地面见光，会不会再次出现一次生态崩溃？
    想那么多做什么？
    先想办法混进矩阵再说，别忘记首要任务，给四大智能升级！
    至于解救世界？那是人家救世主的任务！
    地球被搞成这个鬼样子，是他们自己造的孽。
    想要恢复光明，那也得由他们自己觉醒，自己动手去改造！
    “先生！看这里，发现了一艘飞船！”
    “这是什么时候的画面？”
    “刚刚同步接到，时间戳显示，五分零七秒之前！”
    看这飞船的模样，也是刚到不久。
    应该还在那里！
    不容易啊，总算给我等到了！
    出发，打个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