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那副死相,石坚心中涌起无限悲凉,他感受到了当年师傅逐他下山时的心情。
心术不正之徒,真的会连累师门!
想到自己这些年给儿子擦屁股搞出的那些事,石坚终于死心,痛苦的再看一眼儿子,猛然抬手拍向自己天灵盖。
噗!
全力击下,石坚那颗脑袋登时像只烂西瓜,红的白的洒了一地。
孙铮眼神一缩,连忙连弹数道魔法索,却还是没能来得及拦截那缕阴魂。有点意外,这家伙竟然用这一招逃跑,应该说不愧是道法高人吗?
狠起来连自己都说杀就杀,难怪当年他师傅只是轰他下山,估计也是怕他玩命。
脚下瘫成一团的石少坚更是瞠目结舌,他不知道石坚是借死逃出阴魂,只当师傅被这人吓到崩溃自杀。
原本就已经吓破胆,现在更是直接失禁,一股骚气弥漫开来。
孙铮大是郁闷,老的拿自己的尸体来恶心我就不说了,这小的竟然撒尿来恶心人!
这特么能忍?
顺手一划拉:“你爹连自己都杀了,留你还有什么用!?”咔嚓一声脆响,将石少坚的脑袋扳了个圈,死的干脆利落。
又一个灵魂套索扔过去,这回要还让他跑掉,以后也别混道法圈子了。
石少坚的魂魄被囚禁在光球中,孙铮取出一枚摄魂铃,一个拘禁道法,将他炼入铃中,轻轻一晃,铃铛发出一连串石少坚的哭喊求饶声。
哼!
两条小火蛇脱腕飞出,就地一绕,将石坚父子的尸体烧的精光。
“石坚!你儿子在我手上,我给你七天时间,最好乖乖来投案。不然我把他炼入长明灯,挂在义庄陪那个姓雷的蠢货!”
扔下一句话,孙铮一个闪烁,凭空消失。
一直躺在地上装死的卢剑仁眯着眼偷瞧,等了半天也没见孙铮重新出现,这才战战兢兢起身,踉踉跄跄扑到自家死鬼老爹的尸首旁,哭的那叫一个凄凉。
几分钟后,一队士兵匆匆出现,打头的,正是新任督军郑荣轩。只不过短短半个小时,他已经换上了全新的元帅军装,这方面的反应速度,古今中外同样迅速。
看到郑荣轩,卢剑仁哽咽着求助:“郑叔!父帅被那妖道害了,你要为小侄做主哇……”
郑荣轩摇头叹息,示意几个卫兵帮卢帅收尸,低声劝解:“少帅!事已至此,你还是节哀自重,先保性命要紧。我给你拿一笔钱,安排几个人送你去上海租界,你去西洋留学吧,买上几间房子,以后安安份份做个寓公……别回来了!”
卢剑仁怒道:“我爹就这么死了!他对你不薄啊,你不想着为他报仇,还想赶我去国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告诉你姓郑的,别以为你披了层皮就真能做督军,我爹的几位把兄弟还没发话,你这个督军能不能坐的稳,还两说呢!只要我……唔!”
却是两个卫兵悄然上前,一人捂他的嘴,另一人匕首刺胸,直接送他父子去地府团圆。
郑荣轩神情黯然摘下军帽:“何必呢?活着不好吗?”
沉默数秒,猛然抬头,一把扣回军帽:“卢帅父子遇人不淑,以诚心结交妖道石坚师徒,却被这妖道以邪法害了全家性命!现在妖道师徒席卷督军府巨款潜逃,不知所踪。为安定三军,稳定民心,鄙人暂时代理督军职务。向全国发通电,通缉妖道!同时,命令本省诸军,各安本营,勿使慌乱……”
一条条命令下达,属于卢大帅的痕迹迅速被削减清除。
军阀时代就是这样,你方唱罢我登台,城头大王旗比风尘女子的裤子换的都快。
大家接受的更快,每次换头头,福利都哗哗往上涨,硬是要得!
孙铮返回义庄,顺手将拘着石少坚的摄魂铃挂在长明灯旁边。
此时的义庄,已经恢复了秩序,乡亲们重新入席,继续秋生和文才的喜宴。
石少坚和雷鸣两个损友重聚,不大会功夫就吵的热火朝天,骂声渐起渐高,惹的吃酒席的乡亲纷纷侧目。孙铮只好给长明灯和摄魂铃再扔个静音术,把两个死鬼的话憋回去自娱自乐。
喜宴尽欢而散,任发喝的有点高,借着酒劲和九叔讨人情,希望能留下阿威一命。尽管这孽畜吃里扒外,可毕竟是自家亲戚,任发硬不下心要他的命。
九叔也是个忠厚心肠,既然事情结局还不差,也就懒的再去追究。
任发保住阿威性命不假,但不代表就会放过他。身为任家镇之主,这份家业也不是靠做慈善攒下来的。还没回府,就让人把阿威送去了自家林场去伐木,要让他做足一辈子来还债。
喜宴之后,孙铮把石坚自戕,阴魂脱逃的事说了一下,让大家打起精神,小心那家伙的报复。
九叔、四目、千鹤、茅山明,兄弟四个齐聚一堂,互相印证消息,推测石坚阴魂去处。
众人逐一筛查石坚这些年的行踪轨迹,推演他可能会利用的人脉、资源,为了获得更多消息,一向宅心仁厚的九叔甚至拘出石少坚的阴魂来审问。
石少坚被拘在摄魂铃中,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些年和师傅走过哪些地方,结识了哪些人,甚至见过哪些适合施展道法的风水禁地,全都交待的清清楚楚。
推演到最后,还是茅山明的一条消息可能性比较高。
茅山明多年招摇撞骗,虽然道法不精,但在人情世故和见识方面,却丝毫不比其他人差。甚至正因为他道法微弱,因此才越发惜命,对那些危地、险地、绝地、禁地之流,更是知之甚详。毕竟以他那点能耐,一不小心撞进去,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根据茅山明所说,他曾听不过散修说过,在二十里外的坠龙沟,有一座不知什么人布下的养尸大阵。那里养着数百具僵尸,其中最强的僵尸王,已经养出了棺材菌。传言曾有不少修者想去谋夺那朵棺材菌,但都被群尸围攻丧命,最终沦为群尸中一员。
棺材菌和尸丹一样,都是极为难得的材料。
修道人所说的棺材菌,并不是棺材上长出的那种菌。而是由僵尸生前一口绝命气,加上后天尸变时所积的一口尸气凝结而成,形成条件极为苛刻。一但某具僵尸体内生出棺材菌,此僵尸便会自然对普通僵尸形成等级压制。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其他僵尸,这种僵尸被称为僵尸王。
从石坚当天果断自戕,阴运脱逃的情况来看,他显然是早有后手。便毕竟只是一道阴魂,又是青天白日,他肯定走不了多远。以此推断,他的后手不会超过方圆五十里。而根据众人手头的资料比对,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处养尸大阵。
九叔仔细问过茅山明关于那处风水阵的细节,突然想起了什么,拎起摄魂铃摇了摇。
石坚的虚影浮出铃铛表面:“师叔!放过我吧,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呀。”
“你说你师傅曾告诫过你,不许你接近坠龙沟,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傅说,那里有个很厉害的僵尸王,普通修士就算十几人联手,也在僵尸王手上讨不到好。我这样的,进去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僵尸王吸干……”
“那你师傅自己呢?他有没有进去过?”
“去过!师傅不止自己进去过,还曾带人一起进去剿杀那些僵尸。可惜每次都失败,有好几次,都是数人结伴,结果逃回来的连一半人都没有。师傅自己也曾多次受伤,所以才告诫我不许接近坠龙沟。还说要不是坠龙沟有天然风水阵法拘着那些僵尸,怕是早就让那些僵尸冲出来,祸害人间了……”
四目长叹一声:“这么危险的事,他却从来没有和我们兄弟说过半句,为什么?”
千鹤冷笑:“还能为什么?他没把握收拾我们兄弟!以我们兄弟的习惯,如果真的开始动手,就算把兄弟们都喊来,也一定要了结隐患才行。哼!他不敢惊动我们兄弟,就是怕漏了真相!”
四目搓着双手:“所以他只能请那些散修同道,设局骗他们一起进去剿杀僵尸,结果却是送羊入虎口!最终把养尸大阵越养越大……”
九叔神情灰败:“从养尸大阵现世的日子来推算,只怕大师兄从下山之初,就着手布下了这座养尸大阵。亏我还以为他只是受不肖子拖累,有不得已的苦衷。现在看来,咱们这位大师兄,从来就没变过!师傅当年说的对,他确实心术不正,一开始就走了上邪路!”
茅山明精神一振:“他还有脸拿我?呸!三位师兄,我们身为茅山传人,是不是要清理门户,给那些被他冤死的同道一个交待?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九叔没好气呵护道:“收起你那一套!什么时候了,还耍嘴!就凭你现在这三脚猫的能耐,还想清理门户?还朗朗乾坤?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茅山明缩头却不服气:“我知道自己能耐差,不是还有你嘛,身为茅山当代掌门,这清理门户的责任,师兄你……”
四目伸手就拍他个脑嘣:“还不闭嘴!这事现在已经不只是咱们茅山的事了,大师兄惹了不该惹的人,咱们茅山所有门人加起来捆成一块,也不够人家塞牙缝!”
“师兄的面子都不行?”
九叔无奈叹息:“给不给面子,看的是实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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