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手握得紧了紧,一并坐下安慰,“差点死了,不是还没死吗?”
孔铛铛摇头:“你不懂,万一我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所有的努力,眼下的一切,还有……”她貌似突然想起来,“还有你!”
郁铮线条利落的脸忽地一笑:“那好,我们不拔了,我带你回学校。”
哪知孔铛铛猛一抽手:“那更不行!我钱都交了,好多钱呢!”
她这一激动,连那面覆口罩的白大褂医生都从科室里走出,训道:“有完没完,拔牙呢,没人叫你们生离死别。还有啊,麻药绝对不能不打,小小年纪,又不是麻药过敏,你充什么好汉?!”
郁铮无奈,放软声音:“听见吗,你不能不打麻药,不打麻药你是想上天吗,那样会死得更快,听话,安乐死总比疼死强。”
孔铛铛心说你这算哪门子安慰,却已被郁铮一拎提起来,一路给拉进治疗室。
孔铛铛被他拖在身后,忽道:“你衬衫后背怎么全湿了?”
郁铮没理,等把人给硬按上治疗椅,孔铛铛问:“万一下次再睁开眼,就发现这全都是梦怎么办?痘痘治好是假的,被人喜欢是假的,502的朋友是假的,师父是假的,就连你,死骗子,你又要来骗我钱……”
郁铮无语,安慰:“怎么会是梦呢,我在这里。如果你睡过去,回不来,我就把你拽回来。”
孔铛铛一滞,扭头看搬圆凳坐在自己身旁的郁铮,对方手上是价格不菲的高级西装,身上的白衬衫顶扣解开,修长的颈部竟也薄有性感,唯剩那脸,堆着她早已司空见惯的黑贱微笑。
“这样能行吗?”孔铛铛问。
“当然行啊,铮哥在你还用怕?”
“哎哎哎!”那准备好手术用具的医生,闻言至此终于不堪忍受,插入道,“局部麻醉不是全麻,小姑娘你睡不过去,别杞人忧天。放轻松,越紧张越出血。”
孔铛铛深呼吸后点头。不久后,身材魁梧的牙科大夫一手举大锤,一手对准那牙挺猛敲猛打。孔铛铛于用力张口的同时默默攥拳,忽地,却觉有一只极温暖干燥的手掌,默默地包覆住她的手背。
不会再回去了……她对自己安慰: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有点舍不得她。
孔铛铛,你并不是一个人。
……
话说孔铛铛总共有四颗智齿,虽然搞定了最难的,她一心想一网打尽,然,医生只准她一次动两颗。
因为开刀又缝针,事后敷着冰袋坐在点滴室里打吊水,死骗子则跑进跑出帮她拿药。
孔铛铛半张脸都是麻木的,头脑昏昏,好不容易用肩膀夹着冰袋,空出手来看手机。
锁屏一开,孔铛铛突觉恍如隔世。
等郁铮拎着消炎药漱口水回来,便见孔铛铛如同被人点穴,一手拿手机,冰袋早已从脸际和肩膀的缝隙滑落,她却仿似未觉,就那般傻愣愣地呆坐着。
“又怎么了?”郁铮走近问。
孔铛铛回眸,抑制着流口水的冲动,边道:“师父说如果我牙没事,就这几天要和我面基,但是被我拒绝了。”
郁铮“哦”了声:“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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