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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孔铛铛去上选修课。因为郁铮说绘画功底有助于化妆,所以原本想选色彩与油画,然而没名额了,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素描。
选修课地点在美术教室,孔铛铛组织完社团活动,赶场一样奔去,仍旧迟到。
关紧的教室门前略整仪容,虽然知道一通大汗免不得脱妆,但也不过上个选修课,班里同学谁认识谁啊,她就算卸了妆,脸上的痘痘也已大有起色。
想着,手推开了门。
从幽暗的走廊,到阳光倾洒的明媚课堂,一门之隔,霍然开朗。
美术身为艺术一员,果然高逼格,连这格外宽敞与物件安放舒适的教室,都与教学楼内一股男生充斥而泛滥的酸腐环境大相径庭。
放眼望去,三十几人的教室,每人一只木质崭新的画架,徐徐吹拂的空调冷风,还有窗帘拉开,晴日下午毫不吝啬的大片金芒。
玻璃窗前窗纱垂地,那坐于窗下面容静好的少年,干净的白衬衫,沐浴明辉——等等!
那个人也太眼熟了吧。
唐碌?!
孔铛铛于认出对方之际猛地一震,却不想对方就如同与她存在心灵感应一般,随意地一瞥眼,骤然顿住。
又是一番电光火石目光交汇,男生的神情于乍看之下平平无奇波澜不惊,却苦了他手中所握的铅笔,忽而有种要被生生折断的悲催感。
孔铛铛喊了报告进教室,引领全班目光聚集。
孔铛铛可以向全世界人民保证,她绝非猥琐地追随唐碌报选修,谁能想到他们建筑半个班都跑来上素描?
空位不多,与唐碌隔了几人的第一排,孔铛铛搁包入座。
那富有艺术家气息的素描男老师,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光头,破洞牛仔配人字拖。首节开课,必然要先了解一下大家的底子,于是乎立在那陈列着圆形石膏的讲台旁,提问:“班上有谁学过素描的,哪怕只画过一两天,举手。”
前排除了孔铛铛,哗,手举了一排。
没错啊,知道自己要学建筑,大学之前多少也会跑去报个班。
于是那老师又问:“有谁一点基础都没有,压根就不知道素描是什么的,举手。”
孔铛铛非常遗憾地,举高了手。
“那就你们二位吧——”光头老师大手一挥,点了手没放下的孔铛铛和……坐在窗边面无表情的唐碌,“来白板这边,试试画下这个石膏像。”
孔铛铛还能说什么,献丑呗。
与唐碌同时起身,到了白板前,羞于对视,匆匆抓了根2B铅笔。唐碌很仔细,每一笔一划都是静心描摹,勾勒成一个完整无缺的圆;反观孔铛铛,速写一样地大笔一挥,绝不修改,绝不用橡皮,线条叠着线条,当她还没画完时,那艺术家老师已经快被她气疯了:“重画重画,你那不叫素描,叫涂鸦。就算没学过,不能用点心?”
孔铛铛无奈,默默撕下白板纸,握笔,笔尖触在纸面,忽而耳侧传来几同梦呓的低语:“你这样画不成圆。”
孔铛铛心都猝然揪紧,哪里还会画圆,画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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