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争执

    杰利帯着儿子来到了一个院落中，这个院落位于家族的中心地带，是家族核心成员居住的地方，而这里就是杰利一家的住所。
    院落布置的很有品位，这里种植着很多稀有的花草，无疑这都是杰利妻子的杰作。杰利拉着德克走到房间门口，但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境平复几分。
    “是谁在外边？”屋子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轻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个人就是杰利的妻子，德克的母亲克丽缇娅。
    “是我”杰利不再犹豫，拉着德克走进房间。
    女子见杰利拉着德克走进来，嗔怪道：“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拉着孩子，就算是犯错误了你也不能这样！”
    “犯错误？哼！瞧瞧你做的好事！”杰利手臂用力，将德克甩向妻子。克丽缇娅伸出双手接住了自己的儿子，但因为杰利用的力气太大，她抱着德克直接摔到了地上。
    杰利看到自己的妻子摔倒，本想上前搀扶，但内心中的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怒哼一声摔门而出。
    克丽缇娅抱着德克问道：“孩子，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母亲。您有没有摔疼？”德克搀扶起克丽缇娅。
    “我没事，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惹你父亲这么生气？”克丽缇娅温柔的说着，说话的同时伸出双手为自己儿子理顺散乱的发丝。
    “今天……今天……天择仪式。”德克为难地说着，他不知道应该怎样跟母亲说。
    “今天怎么了？你知道你去引灵殿了，是不是只有一个愚灵认可你了？没关系，你父亲就是这样，过几天消了火就没事了，毕竟你是他的儿子。”克丽缇娅温柔的说道。
    “母亲，没有任何先灵认可我……”说话间德克的眼角已经有泪光闪烁。
    “什么？！没有先灵认可你？怎么能！？”克丽缇娅愣在了当场，冰雪聪明的她终于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何那么生气，刚才又为什么是那种态度，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
    德克当然明白母亲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在学会这个世界的文字后，就开始着手了解这片大陆。每个孩子到十岁的时候都会接受天择仪式，得到先祖之灵的认可。为的，是一个特殊的职业，名为灵语者。
    先灵也有等级之分，从低到高依次为愚，战，天，圣，神五个等级。每个接受觉醒仪式的人都会被先祖认可，即使是资质最差的人也会被一名愚灵认可。
    拥有战灵的人就可以成为灵语者。而那些强大的先灵都拥有一个名为低语的能力，这种能力或者是强化自身，或者是毁灭魔法，或者是别的什么，多种多样。
    而现在德克的处境是连愚灵都没有认可他，这只有一种可怕的说法，德克根本不是梅森斯坦家族的人，他也不是杰利的儿子，他的先祖之灵并不在引灵殿中长眠。
    克丽缇娅知道自己的丈夫怀疑自己了，然而自己问心无愧，她这一生只爱过杰利一人，而德克也必然是杰利的儿子。
    “德克，没事的，你先在这里呆一会，我出去ー下。”尽管此时克丽缇亚内心十分焦急，但是她还是以温柔的语气安慰着自己的儿子。
    “母亲，你去吧，我没问题的。”德克回答道。
    克丽缇娅答应了一声便走出了房门，她走出房门的步伐都出现了一丝紊乱，可见此时她的心情多么的焦急。
    克丽缇娅刚走，德克就迫不及待的走到屋中的修炼法阵中坐下，开始冥想。表面上德克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但是内心之中他却是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
    他清楚，现在他需要冷静。首先要做的就是排除自身原因，审视自身。调查清楚是不是自己身体的问题，导致天择的失败。
    在修炼法阵中，周围的元素亲和力不断提升，自己的精神力也扩散而出，好像触角一般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半晌过后，德克缓缓睁开眼睛，低声喃喃道：“非常健康啊，那为什么……。”突然之间他的身体僵住了，一双眼冷冷的出神。
    “小杂种，还有那人尽可夫得女人，出来啊，让我们看看。”
    “就是因为你们，晚上归灵宴都不能参加了！滚出来，磕头赔罪！”
    “你是圣人吗？这种耻辱应该被溺死！灵魂分解！”
    刺耳的叫骂声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德克此时的冥想状态。
    仔细听去，他们每一句都扎在自己的心头。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德克猛然站起身，红着脸走出房门。
    “霍尔德，把你的臭嘴闭上，不许侮辱我的母亲!”德克朝着门外带头的少年喊到。
    “哎呦，小杂种出来啦，那荡妇呢？我看大伯真是被你们这对母子骗了，你们就应该被处死!”被称为霍尔德的少年骂道。
    “霍尔德，以往我还真是高看你了，你一直引以为傲的梅森斯坦家族的贵族气质呢？我怎么只看到一只疯狗在这乱吠呢？“德克回击道。
    “哼，小杂种，还真是牙尖嘴利，就是因为你，今晚的归灵宴我们这一脉今天连上桌的机会都没有了，还不赶紧跪下，给我们磕头赔罪！”霍尔德说完这些话，身后三个少年也随声附和着“跪下”二字。
    在众人的骂声中，德克反而讥讽地说道：“我记得某些人也不过是愚灵罢了，只不过是稍微高层次一点的愚灵，仅仅能混个不会先灵溃散而已，他不应该跪下吗？”
    霍尔德的确是被一个高等级愚灵认可，他的愚灵可以低语出只言片语，可供霍尔德修炼才不至于先灵溃散，但是这辈子他也注定不能成为一个灵语者，只能是一个稍微强大一点的人，这件事是他一生的痛。
    听到德克拿出这件事情说，霍尔德顿时火冒三丈。他的身体开始逐渐膨胀，背后有一道虚幻的老人光影出现，而这名老人的形象跟当初沃森的天灵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先灵出现后，霍尔德咬牙切齿的道：“对，我是一个愚灵，但就算我是愚灵也比你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杂种强！”说罢一拳挥来。
    半小时后，克丽缇娅面带泪痕的回到了院子，跟着他一起的还有杰利。而当他们进入到院落中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感到震撼。
    一个十岁的孩子，满身血污，脸被打的肿了一圈，身上很多部位被划破流出鲜血。但是这个孩子并没有哭泣，甚至没有摔倒。就那么站在院子中央，背脊挺得直直的。
    克丽缇娅悲呼一声，冲了过去，将男孩拥入怀中，不停的抽泣。
    男孩艰难的抬起手，抚摸着克丽缇娅的后背说道：“妈妈，不哭。我没给你丢人，你看，我的膝盖都没有弯曲，我的背脊也是挺直的。您说过的，咱们家的男儿宁死不弯腰！”
    “好孩子，走，跟妈妈回房间，妈妈给你治疗。”克丽缇娅擦掉脸上的泪痕，微笑的看着德克，但看到德克现在的样子，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骨气，像我！”杰利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院子里只留下了萧瑟的北风，和一对拥抱在一起的母子。
    这一夜，杰利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没有告诉克丽缇娅她们母子。
    而德克和克丽缇娜在这一夜说了很多，都是克丽缇娜和杰利相爱时的故事。德克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双手托腮沉醉于那属于自己父母的美丽的爱情故事中。
    不知道何时开始，他睡去了，而克丽缇娜脸上之前幸福的笑容荡然无存，剩下的是那一抹凄美让人怜爱的忧伤。
    她看着窗外的月光，身边是熟睡的儿子，也许此刻的她才是最幸福的吧。
    这一夜，德克做了一个梦。他来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熟悉的青山绿水，还有那家乡味道。克丽缇娅没有发现的是，一道身影在此时也悄悄地钻到了德克的身体中。
    次日天明，克丽缇娅温柔的叫起自己的儿子。
    “母亲，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德克在洗漱完毕后问道。
    “嗯……你父亲跟我的第七次约会的时候。”克丽缇娜回答道。
    “对不起母亲，不是我不想听，实在是太困了。”德克说道。
    “没关系，如果它能让你入睡，我很高兴每天给你讲一次。”克丽缇娅说着，脸上依然挂着温柔的微笑。
    就在那母子二人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是谁？”克丽缇娅问道。
    “我们是家族执事，请开门。”门外传来了一个严肃的声音。
    因为这里是家族领地，又处于核心地带，所以克丽缇娅很放心，这并不是坏人。径直走向大门打开了房门。
    门口是两个青年，额头部位都有一个浅浅的花纹，克丽缇娅知道这是家族的徽记，他们是刑罚堂的人。
    “请问你是克丽缇娅吗？”青年问道。
    “是的，请问两位执事找我有什么事？”
    “带上你的儿子，家主有请。”二人语气冰冷，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
    听到家主有请四个字，克丽缇娅的身体明显的晃了晃，原本就羸弱的她此时身影显得更加的单薄。
    德克在屋中自然是看到了母亲的反应，快步上前搀扶住克丽缇娅得身体。
    “你们想对我母亲做什么？”德克问道。
    “你应该就是德克?梅森斯坦吧，来得正好，家住有请。”二人冷声说道。
    “二位，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就我自己去吧，让他在家等我。”克丽缇娅说话时声音中还透露着几分哀求的味道。
    “家主说让你们两个人去。”说罢也不等克丽缇娅反应过来，身形一闪，走到克丽缇娅身边牵起了德克的手，拉着他朝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