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浑身僵硬。
澄亮的电梯门上倒映出两人的身影,穿着黑大衣的女孩子歪着脑袋靠在他胸膛,衣服摩挲在一起,看不清谁是谁的,硬要仔细看,就像他穿着大衣,然后把她裹入怀里了。
聂云岂回神,蓦然伸手扶她站好。
谢唯斯:“……”
她一着急,转过身要去和他面对面,结果那只受伤的脚不小心踩在地上,瞬间,骨头好像从里面被抽走了一样。
谢唯斯整个身子都僵直了。
她屏住了呼吸,忍了忍,缓和下来一点后,她又朝男人的胸膛歪了上去,还把他手自己给放到她身后,指导他抱:“快点嘛哥哥,送佛送到西,我腿废了。”
“……”他一动不动,如一尊雕塑。
她仰头盯着他,秀眉蹙了起来,“哥哥……”女孩子声音含着哭腔,“抱。”
“……”
聂云岂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种事,好像是偶遇了一只小奶猫,无意中救助了一下,它却赖上你了,跳跳脱脱地要你抱,还要你抚摸,不摸还不行。
他忍了忍,正要动手抱起来,电梯蓦然到了。
叮的一声,尴尬地蔓延开在落针可闻的电梯中。
谢唯斯盯着他,表情委屈。
聂云岂:“……”
这脸色,无端的他好像就欠了她十个亿。
他斟酌了下,指了指从电梯到她门口的约莫三四米的入户距离,生硬道:“自己走,还是?”
“……”
谢唯斯默默伸手,等被抱。
男人:“……”
他无奈地轻吁口气,伸手再次轻松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那一秒无意中低头,看到怀里的人脸上绽开一抹甜笑。
好像是他终于没误会,她开心非常一样。
他默了默,随后几不可察地轻扯一抹唇角。
谢唯斯自己住在市区一处位于兰江边、视野很好很好的大平层。一进去,没有拉上窗帘的长弧形落地窗与阳台,全部是淋淋落下的雪花,美景无限。
抱到了沙发边,谢唯斯坐下,然后又想起什么,站起来,跳着去了客厅后面开放式的厨房,倒了杯热水。
聂云岂以为她自己要喝,结果她小心跳到他身边,递给了他:“不好意思啊哥哥,没法给你煮咖啡,下次给你安排。”
男人微怔了下,随即接过,又放到桌上:“谢谢,不用。我走了。”
“啊,你不坐坐吗哥哥?”谢唯斯盯着他,“你不等沐沐吗?”
他摇头。但是下一秒,电话忽然就响了。
他接通后,聂沐的声音从电话里飘出来,“小哥哥你到了没啊,还没走吧?你等我啊,我忙好了现在给唯斯把药拿过去,我喝酒了没法开车的,你要等我啊。”
“……”
挂了电话,他冲谢唯斯说:“我下去等。”
谢唯斯脸上泛过一道茫然:“为什么啊,是我这三十六层空气不好吗?”
“……”
“你还要下去等,”她呢喃,白嫩的小脸上鼓了鼓,鼓起一片可爱的腮帮子,“那我多不好意思,搞得好像你是我司机。”
“……”
两人眼神交缠了几许,最后男人默默在对面沙发坐下。
谢唯斯嘴角下意识地扬了扬。
安静下来后,她被抽疼的腿拉回了神,刚刚那一踩,脚真的感觉废了,现在一抽一抽的疼,痛到了今晚的最高境界。
医院涂的药不知是什么,感觉也很火辣。
谢唯斯弯下身,拉起自己的裙子、露出缠着纱布的纤细小腿。
看了看,她拆开了纱布的蝴蝶结,再一圈圈小心地解开来。
大抵是拆开后有股药香弥漫开来,对面沙发的男人蓦然看向这边。见到她把纱布拆开了,他自然而然地问:“你干什么?”
谢唯斯盯着自己红肿一片的伤口,小声说:“疼,我拆开来看看。”
男人缓缓坐直起来,淡淡问:“上药这么久了,没好点?”
“刚刚电梯里不小心踩到地上了。”
客厅中一瞬静得好像没人一般,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
谢唯斯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忽然见眼前出现了一双长腿,她蓦然掀起眼皮,“怎么了?”
男人看了看她,又把视线往下放到她小腿上。
谢唯斯小腿纤细光滑,白皙柔腻,所以此刻那一片无暇的肌肤上,那一节红肿就很明显,与刺眼。
男人看了看,缓缓屈膝下来,然后声音略不自然地问:“电梯里踩到了?”
谢唯斯才回味过来刚刚自己说的话,她马上笑起来摆手:“没,没事,就是我自己忘记了就走了一步。没事没事,它本来也疼的。”
男人没说话,看着一会儿伤口,道:“缠上吧。”
“药很火辣,不舒服,拆开感觉更好点。”
“膏药就是这样的……拆开就没效果了。”他伸手接过她的纱布,“忍一忍,明天我再带你去看看,换药。”
“哦。啊?”谢唯斯晃过神,马上道,“不用不用,不用再去检查的,就踩了一下。”
男人没说话,安静地单膝跪在地毯,两只手一前一后接着纱布给她的小腿缠上。
这个姿势,因为他戴着帽子,所以谢唯斯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他修长的十指在温柔地给她缠纱布,那指骨节节分明又干净匀称,很好看;莫名的,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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