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甘心的艾迪

    “安东，我犹豫了很久才决定来见你。”
    艾迪迟疑道：“有件事憋在我心里很久，不吐不快。在这之前，你知道我会什么会被上一家公司开除吗？”
    “略有耳闻，你得罪了一个‘大人物’。”
    安东耸肩。
    走过去拉开办公桌后的椅子，邀请他入座。
    艾迪坐下后又问：“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得罪他吗？”
    “让我听听你的故事吧。”
    安东回到老位置翘起二郎腿，看着紧张的艾迪笑道：“放轻松，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开除你。我只是个副主编，没有开除你的权力。要知道，你才是主编，无论你想说什么，请务必拿出你的勇气。”
    艾迪依然紧张，缓缓道：“卡尔顿·德雷克，生命基金会的老板。他的制药企业之所以能迅速壮大，是因为用路边的流浪汉试药，进行非法的人体实验。他的整个商业帝国，建立在成千上万死不瞑目的尸体身上——我在采访中追究了这个问题，最终激怒了他。”
    安东若有所思：“你因此丢掉工作，所以不甘心，想继续追究下去？”
    “我不知道。”
    艾迪的语气犹豫，又带着一丝肯定：“我好不容易又找到一份工作……但是如你所说，我的生活被他搞得一团糟，我不甘心。”
    “这件事我会抽时间跟老头子讨论。”
    安东沉吟片刻，道：“你先回去工作，我尽快给你答复。”
    生命基金会的卡尔顿·德雷克是个大富豪。
    论身价，这位年纪不大却医学成果斐然的德雷克博士，或许比乔纳·詹姆森多年累积的财富都不逊色。
    艾迪若要追查此事，等于号角日报主动与生命基金会宣战。
    老实说，站在个人角度，安东十分支持艾迪曝光卡尔顿·德雷克这个人渣。
    但要考虑到，号角日报并不属于安东，他缺乏任性的资本。
    做事不考虑后果是不成熟的表现。
    也许事后，安东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给予艾迪一定支持，可就号角日报的立场，乔纳·詹姆森才是决策者，安东必须尊重老头子的意见。
    “好的。”
    艾迪以为这是安东的托词，难掩失望之色，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艾迪，就我个人而言，我是支持你的，不过你知道，报社虽然是我家，但不是我的。”
    安东见状，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会尽量说服老头。”
    “我明白，谢谢你。”
    艾迪感受到这句话的真诚，神情感激。
    见他走远，安东摸了摸下巴，拿出手机，给老头子打了个电话，汇报始末。
    让安东没想到的是，乔纳·詹姆森非但没劝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反而哈哈大笑，让安东告诉艾迪，全力追查下去。
    安东诧异，他还没想好自己怎么劝，詹姆森就一口答应了。
    “为什么？”
    他好奇道：“乔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对生命基金会的调查风险很大。我听说生命基金会暗地里的勾当可多着呢，如果答应艾迪执意追查下去，我们也许会受到来自生命基金会的武力威胁，甚至是暗杀。”
    “安东，纽约是我们的地盘，生命基金会属于旧金山。相信我，生命基金会的手伸不进纽约，也不敢伸进来。”
    詹姆森相当硬气：“只要你想去做，就放手去做。”
    “老头子，我必须改变对你的刻板印象。原来你真的是个退休的报社主编，而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抠门至极的报社老板。”
    安东露出笑容。
    在商人角色之外，乔纳·詹姆森这几十年来，还兼任了号角日报的主编。
    众所周知，报纸除了刊登八卦新闻外，还承载着揭露社会阴暗面，发扬正能量的社会责任。
    如果不是心怀正义，乔纳·詹姆森又怎么会日复一日的，重复这琐碎的工作？
    这些年，詹姆森若把这份精力投入到其他产业，拥有的财富至少比如今高出数倍。
    “你也让我刮目相看了，安东。”
    电话对面的詹姆森既欣慰又高兴，笑道：“不管你有没有解决这件事，你都已经有了身为报社老板的决心。”
    “夸奖的话，等事情解决后再说吧。”
    安东挂掉电话。
    咚咚咚！
    正在他打算让艾迪回来办公室，二人详谈时，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金牌编剧到了。
    安东立刻把艾迪的事情放下，跟编剧起讨论电影剧本。
    对他来说，生命基金会固然重要，可现如今，有关电影的一切事项，远大于生命基金会。
    金牌编剧是一个叫做布朗宁·托比的白人男子，出身贫苦家庭。
    如今的生活来之不易，布朗宁比任何人都明白金钱的重要性。
    因此，他对给钱的安东相当尊敬。
    二人的交流十分愉快。
    布朗宁发现安东并非不学无术的富二代，蝙蝠侠的诸多设定让他眼前一亮，故事情节也符合大众审美。
    他的工作属于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这种钱多又好干的活儿，请给我多来点吧！”
    布朗宁心中呼唤。
    “按照我刚刚说的，用最快的速度完善剧本。”安东道，“除此以外，我刚刚想到，还有一个适合你的工作。”
    “请说。”布朗宁点头。
    “将这个故事写出来，以小说的形式推广给大众，作为电影宣传的第一步。”安东道，“关于报酬，你会得到你应得的部分。”
    “成交。”
    布朗宁没有迟疑，果断点头。
    蝙蝠侠的故事设定已相当完善，这个工作算不上多困难，且报酬高于市场价，因此，他十分乐意跟安东达成合作。
    “明天我会飞去洛杉矶跟吉姆汇合，如果你要回洛杉矶可以跟我一起。”
    安东点头。
    “好的，那我就告辞了。”
    布朗宁很会看人眼色，瞧出安东送客的意思，自觉告退。
    安东看了看窗外，金色晚霞丛生，渲染着云朵。
    恍然回神。
    没想到跟布朗宁一聊就聊到了这个点。
    他起身来到员工区域，见到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的贝蒂。
    “嘿，贝蒂，艾迪下班了吗？”
    “不知道。”
    贝蒂没给他好脸色看，扭着翘臀头也不回，消失在安东眼中。
    “不就是说话不算话，没让你当成主编么？女人也太小气了！”
    安东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安东，你找我？”
    艾迪刚好走出办公室。
    “是的，有空去喝一杯吗？就在楼下不远处的酒吧。”
    安东邀请：“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