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上苍

    “不好，他们都是史前各个时代遗存下来的绝代天骄，现在却在此沉眠，是背后的大黑手在养蛊吗？”楚风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洞窟中的生物来头都不小，有体型庞大的饕餮，有头上长角的蛟龙，有星空异种，有人类修士…从他们残留的气息能够感受到，他们都是极其强大的生灵。
    其中数尊甚至拥有极道气场，一旦觉醒，必将掀起滔天大劫。
    这些生灵一个个瘦包骨头，血肉似乎都干涸了，那是岁月的磨砺，时光斩落导致的。
    小池子的秘液化为雾气，不断滋养他们的肉身，似乎在以此不断熬练，最终选拔出真正的强者。
    “确实在养蛊，轮回深处有大恶。”申马来到此地，内心莫名有中厌恶感，这种感觉十分奇怪，似乎是从灵魂深处透发出来的。
    而且，混沌道鼎似乎要复苏，鼎下的那副棺材刻图频频闪动光辉，这是从未发生过的。
    他睁开五色神眼，朝小池子底部望去，发现有一条神秘的植物根须在汲取秘液。
    还未等申马有所动作，楚风就迫不及待动手了，隔空挖掘那神秘根须。
    “铮！”
    一道微弱的颤音传出，像是天地被拨动了，虚空崩溃，混沌汹涌澎湃，似要重新开辟轮回，毁灭大千世界。
    “嘶！”
    申马倒抽了一口冷气，直接躲在楚风背后，那种波动比极道帝威还要恐怖千百倍，任何生灵在其面前都宛若蝼蚁一般，生不由己。
    石罐挡在前方，微微闪动光芒，将那种恐怖波动化解了。
    “嘭！嘭！嘭！”
    远处蜂巢中，那一尊尊古老生灵接连爆碎，纵然是各时代最强的天骄，眼下却如萤火一般，瞬间熄灭，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楚兄弟，咱能稳亿点吗？”申马无奈道，他可没命运之子绝境逢生的运气，出了意外真会死龙的。
    “咳咳，我也没想到那根须有这般威能，若是早…不对，刚才那颤音是池底下的石琴发出的。”楚风大吃一惊道。
    池底下，那神秘的根须缠绕着一张石琴，石琴古朴，带着斑驳的痕迹，似乎经历过无尽岁月。
    “轰隆隆！”
    天崩地裂，整个殿宇都被割裂开来，无边的黑暗笼罩过来，覆盖了轮回。
    突然，一根又长又粗的根须从遥远的未知之地延伸过来，遮天蔽日，横贯虚空，连向这方轮回地。
    不，应该说它原本就在此，只是因为被触动了，才显化出来，其本体无比巨大，让人惊悚。轻轻一卷，天翻地覆，世界被剖开，轮回被斩断，可怖无边。
    片刻之后，琴音停止，蜂巢中的绝大部分生灵都被瓦解了，连点肉沫都没留下。但仍有一小撮存活下来，数量不多，只有七八个。
    他们的脸上并无怒色，反而无比亢奋，甚至可以说是癫狂。一个个不断朝根须顶礼膜拜，而后爬上根须，迅速远去。
    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看向楚风和申马，太诡异了。
    “选拔结束。”就在这时，机械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毫无感情波动，似乎是某种特殊的规则所化。
    虚空缓缓闭合，被截断的轮回路重新接续上，连崩塌的宫殿也开始恢复原状，就如同时间回溯一般，诡异莫名。
    就在这时，申马头上的混沌道鼎突然自主绽放光芒，一条条、一道道九色纹络漫延开来，带着诸天至高的道韵，似要撕裂诸天万界，镇压亘古亘今。
    “终极者的力量。”楚风惊骇莫名，祭起石罐连连倒退，心悸不已。
    “鼎爷，你怎么了？”申马夹紧了尾巴，虽然那种至高的道韵让他感觉无比亲和，但他还是莫名的感到恐惧，毕竟这是不可控的。
    混沌道鼎并没有回应，而是朝那巨大的根须扩散出一道道波纹，并裹着申马飞了上去。
    “鼎爷，你这是作甚呢？那是厉鬼去的地方，我不想去啊！”申马哀嚎着想要离开，可全身却无法动弹，只能看着自己不断远离轮回路，去往诸世外。
    根须四周，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笼罩，见不到一点光芒，若有若无的电磁“滋滋”声不断传来，像是幽幽世界的毁灭声，无比渗人。
    “幸好之前没动手，不然的话后果难料，那尊鼎怎么感觉比我的石罐还恐怖！古史中走出的生灵，果然非同凡响，要不跟过去看看？”楚风犹豫了片刻之后，也跟着踏上了根须。
    不知过了多久，申马终于见到点点光明，前方似乎出现了一块大陆。
    “发现异端进入上苍，抹杀！”机械的声音再次传来，冰冷而绝情。
    “上苍！根须连接的是上苍！”申马已经呆住了，上苍何等神秘，传言其超脱至上，遥远不可及，而今他却要登临上苍，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轰！”
    一把巨大的金锤朝申马轰来，所过之处，虚空湮灭，混沌气澎湃，犹若在开天辟地，势不可挡。
    “哧！”
    混沌道鼎散发出璀璨的九色神芒，如同四两拨千斤，一下子就将金锤震开。
    那恐怖的金锤被抛到诸世外，瞬间炸开了一道深渊，穿透宇宙壁，没入无尽黑暗中。
    然而，杀劫并没有消退，一把巨剑突兀出现，朝前劈落，剑气万重，锋锐无双。
    这一刻，申马仿佛看到了一段又一段岁月被截断，古史被逆改，本源腐朽，大道成空，连那无尽的黑暗也在抖动，似乎对这种力量无比恐惧。
    混沌道鼎散发的九色光辉越发璀璨夺目，照亮了一大片黑暗地带，任时光之剑斩落，它都岿然不动。
    “这种力量，无法理解，无法名状，触摸到了‘帝’吗？”申马神色复杂，变强的欲望无比强烈。
    “抹杀失败！”冰冷的声音响起后，再也没有攻击轰来。
    “踏踏…”
    申马踏上了这块神秘的古地，前方，仙雾缭绕，瑞彩万道，到处都是灵草灵花，药香芬芳，透人心脾。
    “长生物质！”吸了几大口仙气，申马感觉生命之轮上的刻痕都淡了许多，浑身无比舒泰，像是浸泡在温泉中一般。
    远处还有几座矮山，笼罩在仙雾之中，山下神泉汩汩而涌，异树芳草隐约其间，如梦似幻。
    “这就是上苍吗？真是块绝世宝地，若能在此修行，就不用担心寿命的问题了。”
    申马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突然回头一看，却是吓得一阵哆嗦。
    后方，有一株高耸入云的仙莲，它无比庞大，宛若一座太古神山，扎根在秘液中。
    在它那巨大的叶片上，盘坐着无数尊生灵，一个个瘦骨嶙峋，如同干尸，只存了一抹淡淡的气息。
    “哎，为了力量，迷失了自我，最终只能沦为别人的养料。比遮天宇宙中那些自斩的至尊还不如！”申马叹了一口气，莫名觉得有些悲哀。
    “申马兄弟！”背后传来了楚风的声音，语气中多了几分亲和。
    “你也来了，看看吧，古往今来多少天骄都在这株仙莲上，也不知是谁的手笔？”申马摇了摇头，朝四野走去。
    这块陆地十分狭小，像是被人从某地截断下来，边缘处都是断裂的缺口。
    “咦！”
    申马望着一处地面，脸色骤变。那是斑驳的砸痕，有花鸟鱼虫，有日月星辰，还有特殊的混沌纹络。
    “九龙棺！叶凡来过此地？”他对这些纹络太熟悉了，他的度天棺上就烙印有这些图案。
    “哇！石琴在这里！”不远处，传来了楚风的惊呼声。
    在一处乱石堆中，仙莲的一小撮根须缠绕着一张石琴，与之前在小池子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想来这才是真正的实体，之前看到的或许只是投影。”申马凑近一瞧，发现混沌道鼎对石琴并没有反应。
    石琴十分古朴，与楚风手上的石罐倒是有几分相似，可能是源自同一时期的物件。
    “申马兄弟，这石琴可能是我的石罐的亲戚，你可不能跟我抢。”楚风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我这点实力，抢得过你吗？”申马撇了撇嘴，嘟喃道。从来只有他抢东西，但是现在修为太低，只能认怂，待来日再算账。
    他径直朝那些灵花灵草走去，大片大片的收集，连矮山下流淌的神泉都没有放过，所过之处，挖地三尺。
    “你慢点，给我留一些。”楚风差点急眼，他还在尝试收取石琴，却见申马快要将这片陆地上的灵植收光了，而且这货连土壤都没放过，比他还像强盗。
    “好的。”申马和颜悦色道，但是内心早就将楚风骂了个狗血淋头，若不是现在无法动用混沌道鼎的力量，非得让这人贩子知道花儿为啥那么红。
    “鼎爷，你将我带来这地方做什么？这儿有啥你需要的东西吗？还是说有人在幕后引导你？”申马坐在一座矮山上，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道鼎。
    混沌道鼎沉沉浮浮，不断喷吐出九色神芒，虚空中的大道纹络交相辉映，不过并未向脚下的大陆漫延，而是朝高空冲去。
    “天上有什么吗？”他朝天空望去，却只见到无边无际的黑暗，其他什么都没有。
    “哧！”
    突然，高空传来阵阵轰鸣声，像是金石撞击的声音，震耳欲聋。
    那巨大的仙莲轻轻摇动，引发异象，天空突然变得透明，无数氤氲霞光降下，流光溢彩，如梦似幻。
    “那是？”
    通过天空中那一角透明地带，申马看到了无穷无尽的高山神岳，纵横交错的河流，以及难以计量的仙禽珍兽，如朱雀、玄武等。
    那片地界仙气浓郁，都快化成液体了，透发着一种神圣祥和的气息。比申马见过的成仙地还要梦幻，那是一片真正的仙土。
    “上苍，那是真正的上苍！”楚风惊呼道。
    “上苍吗？终有一天，我会去的！”申马眸中闪烁精芒，充满了斗志。
    仙莲轻摇，其上的花蕾簌簌抖动，一股神秘的力量展动，上苍无数灵粹物质被汲取过来，洒落在这片陆地上。
    “盗取上苍精粹，好神秘的仙莲，究竟是何人所种？是想养猪吗？”
    申马望向仙莲上三朵硕大的花蕾，隐约可见其中有生灵盘坐。恍惚间，他似乎成为其中一员，无数大道符文向他涌来。
    他在领悟万法，于时光长河上坐观古今未来，无尽的伟力归于一体，一念成沧海，一念化桑田，一念斩千魔，一念诛万仙，一念永恒。
    “喝！斩！”
    一抹剑光斩破妄想，将他从幻境中拉了出来。
    “三朵花蕾，三种道果，过去、现在、未来？用各时代天骄完善其中的道果，想演绎石昊的无敌法，绽放三朵大道之花吗？最终这果实会被谁摘取呢？这一世的重担靠这人贩子能行吗？”
    申马的神色愈发凝重，感觉这是一个万古的局，可惜他现在就这点实力，即便三朵花蕾近在眼前，也不敢动手。
    莲叶上可是有真仙级强者存在，花蕾中的生灵更是难以想象！
    点点晶莹的光雨洒落，似玉液琼浆沁人心脾，漫天霞光，充斥着整片陆地。
    不过，大片的光雨都被仙莲上的花蕾接引而去，少部分落在石罐上，楚风正贪婪的享用天浆，都快笑出花来了。
    而申马这边，却是一点天浆神液都没有，混沌道鼎仍在朝天上喷吐九色神芒。
    “混沌道鼎，战无不胜，万器之主，霸气绝伦，千秋亿载，一统诸天。”
    “混沌道鼎，法力无边！”
    “鼎爷，小弟我穷啊！您老人家多多少少接一点过来吧。那破石罐都有这般能量，您老还能比它差不成？”他苦口婆心讲了一大堆，奉承的、嘲讽的话都说了，可道鼎依旧没有变化。
    就在他准备厚着脸皮朝楚风那边靠近的时候，混沌道鼎动了，壁上的刻图都活了过来，浓郁的九色神光喷薄而出，如骄阳般绽放。
    道鼎骤然膨胀开来，一丈、五丈…百丈，它轻轻颤动，宛若要压塌万古，至高至上，绝世恐怖。
    “无量他…大爷的！天…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