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瑶池对峙

    嫦娥轻轻捻起一枚棋子，放于棋盘之上。随后将右手轻搭在棋盒之上，盯着棋盘，面露沉思。
    在听到天庭侍者的问话时，她略有些惊愕地扭过头看向他，问道：
    “陛下和娘娘，突然宣我和度厄真君前去？”
    天庭侍者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两人，又悄悄撇了一眼坐在嫦娥对面的姚易，腰身又弯了几分，恭敬地有些过分了。
    对于侍者而言，不过几天前，最得玉帝信任的天奴，便是因为这位度厄真君而被打散了仙体。面对这位时，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分。
    “是，陛下说真君还未曾上天见过驾，今日凑巧，便想召见一番。”
    说到这里，侍者又颇为小心道：
    “此前，大金乌殿下和天蓬元帅下凡，遇到位和度厄真君长相相同之人，陛下许是想问问这件事。”
    姚易闻言，当即放下手中棋子，颇有兴趣道：
    “哦，还有这事！难道这世间，还真有人和我长相相似？”
    嫦娥轻抬衣袖，捂嘴一笑，道：
    “三界何其之大，两人长相相似又有什么奇怪。”
    姚易点了点头，道：
    “还请侍者回报玉帝，我当立即整肃衣冠，随后便前去面见玉帝。”
    侍者见姚易态度和善，当即松了一口气，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去。
    待到侍者离去，姚易摇了摇头，对着嫦娥道：
    “多谢仙子相助。”
    虽然嫦娥嘴上说不帮忙，但刚刚那番话，显然便是有帮姚易洗脱嫌疑的意思。
    嫦娥素手抬开，露出刚刚一直遮住的棋盒，忍不住笑道：
    “你这人，想着用下棋遮掩也就罢了。但尧帝发明围棋，黑白两子共计三百六十一枚，你这带来的棋盘两子相加，怎么看也就百枚，这怎么下？”
    姚易右手一挥，将棋盘棋子尽数收回，解释道：
    “这算是我的法宝，这数年间，我在人间收集的好材料可都尽数扔到了这里，也就炼制出这棋盘加这百十枚棋子，可费了我不少心力呢。”
    嫦娥点了点头，随意道：
    “你若是有意，我这广寒宫中，也有不少人间少有的材料，你倒是可以挑些带走。”
    这话一出，姚易不由自主地瞥向了广寒宫周边的月桂树。
    这可是好东西啊，盘古睫毛所化，杨戬全盛时期时候含怒一击也不过砸下点树皮。
    月桂树又是天庭专门派人打量，一颗颗长得又高又大。只需砍下那么一两颗，自己这棋子不就补全了吗。
    嫦娥见状，没好气道：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这可是盘古大神遗泽。你莫要动这心思，若实在想要，我那边收着几根枝杈，你可以拿去。”
    姚易也不客气，直接点头言谢，毫无扭捏之处。
    我又不想着讨好你，平常相处就行，干嘛那么客气。
    其实也便是因为姚易这个性子，让嫦娥相处起来很是自如。这才没有像对待他人一般，将姚易拒之千里。
    虽然一开始，她心中也是有些莫名的不痛快就是了。
    “走吧，莫要让我们这陛下等急了。”嫦娥道。
    姚易点了点头，起身瞬间，身上原本穿着的青衫，便变作那天庭仙子精心绣制的白色真君华袍，一头长发披在身后，头顶鎏金长冠之上，异宝明珠熠熠生辉，衬得姚易越发引人瞩目起来。
    两人并肩而行，直朝那瑶池而去。
    其实姚易如今的身份，在天庭之中，可真的是相当之高啊。
    如今天庭神职未全，姚易这个真君位已经算是极高的了。说起来，整个天庭，他也只在玉帝王母，西方太极大帝之下。
    一路行来，无论遇到瑶池仙子、侍者，还是天兵天将，一应人等见到姚易，俱是齐齐躬身相迎。
    还没等二人到瑶池门口，玉帝那边便有人急匆匆赶来，禀报道：
    “禀陛下，度厄真君并嫦娥仙子求见。”
    玉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
    “这度厄真君，说来朕敕封之后，还没见过呢。”
    王母连忙接话道：
    “真君事忙，这人间事务繁杂，自然是没有天上清闲的。”
    “宣度厄真君入瑶池觐见。”玉帝当即道。
    不多时，姚易、嫦娥便在侍者的带领之下，步入瑶池之中。
    这两人，一个是仙姿秀逸，气质温和的度厄真君，一个是清丽绝美，出尘脱俗的月宫仙子。
    两人站在一起，甚至不需多做什么动作，便已经让一旁的群仙产生了一种极为相配的感觉。就连坐在上首的玉帝王母见状，都忍不住眉头一动。
    姚易环顾四周，只见瑶池群仙，有人面露嫉妒，有人羡慕，有对露出对姚易露出赞叹服气的眼神的，也有各种满怀恶意地打量着二人的。总之，各有神色。
    姚易一开始只以为这些人是因为自己骤居高位而面带异色，直到注意到天蓬眉飞色舞一般朝自己竖起大拇指，姚易心中当即了然，这是这些人只怕是想歪了。
    姚易忍不住转头瞥了一眼嫦娥，就见嫦娥神色清冷，眼神淡漠，似是早已习惯这些人的表情神色。
    “度厄真君姚易，见过陛下，娘娘。”姚易喉咙一高，中气十足的声音这才让群仙惊醒过来，忙不迭收敛起脸上的异色。
    玉帝先是颇有些不满地扫视了下面侍立的群仙，再对着姚易轻笑道：
    “朕与卿，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对于对自己有用的人，玉帝想来是很有容人之量的。
    原剧中的天蓬，和钦犯杨戬勾勾搭搭，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玉帝还不是强忍下来，直到封神之后，天庭力量大增，才借题发挥将天蓬贬下人间。
    再说了，姚易如今只是有出手的嫌疑，哪怕是做给别人看，玉帝也会给姚易几分好脸色。
    姚易微微躬身低头，恭敬道：
    “受陛下敕封，未能上天谢恩，是姚易的错。”
    姚易是为了了解天规的力量，这才接受天庭敕封。但要参与剧情，自然需要另一个马甲。
    虽然他此前在大金乌面前露出了真面孔，但只要塑造人设得当，再加上嫦娥作证，三界中人必定会下意识地将两个身份当做截然不同的两人。
    是以，为了度厄真君的人设，姚易就算对玉帝再多的不屑，此时也必须要做出一个恭敬的模样。
    玉帝见到姚易态度恭敬，也不由得大悦，满意地道：
    “哎，卿在人间塑我天庭威望，已是辛苦，朕如何能够怪罪。”
    此时的天蓬，指着姚易，对着大金乌道：
    “大殿下，你说说，这和那人间遇到的妖孽，像是一个人？”
    大金乌皱着眉，颇为不善地打量了一番姚易。
    眼前的度厄真君，态度温和恭敬，与那嚣张张狂，不将天庭放在眼中的佚名，确实不太像是同一个人。
    大金乌眼睛一丝疑惑闪过，又观察起姚易的举止来。
    眼前的姚易，行走之间，从容不迫，谦然有礼。当时的佚名，举手投足，尽显桀骜不羁。
    虽然无论从何处看，眼前的度厄真君姚易，与那佚名不过是恰巧容貌相似罢了。但大金乌还是心中怀疑，细细地打量着姚易。
    天蓬见大金乌的神色，便知他还在怀疑，当即高声道：
    “殿下，你这还是怀疑度厄真君？真君不是说了吗，他之前一直待在广寒宫，有仙子作证呢。你难道不信嫦娥仙子的话？”
    嫦娥仙子眉眼微抬，道：
    “我可为真君作证。”
    玉帝闻言，不由得看向身边的王母。
    王母对着玉帝使了个眼色，微微点头。
    那去广寒宫传旨的天庭侍者，显然已经将广寒宫中的事情禀告给王母的。姚易特意做出的掩饰，是将那侍者糊弄了过去的。
    玉帝明白了王母的意思，当即点头道：
    “大金乌，你既然还在怀疑，可有什么证据？”
    大金乌面露迟疑，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
    “陛下，儿臣并无证据，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大殿下，咱可是和佚名交过手的。那佚名和度厄真君身上的法力，一个生机勃勃，温和暖意，一个阴诡奇特，霸道异常，你能睁着眼睛说这是同一个人？”天蓬插话道。
    法力的波动，某种程度上来说和指纹差不多，算是证明身份的一个办法。
    只是姚易身上有着大光球帮忙，再加上显露的法术神通都不一样，改变法力波动不算难事。
    大金乌也自知自己的怀疑来的有些毫无根据，当即闭上了嘴，不再坚持。
    玉帝见状，当即开口阻拦道：
    “天蓬，好了，不要说了。”
    天蓬闻言，当即低眉顺眼地退了下去。
    玉帝对着姚易温声道：
    “卿勿怪，我这大殿下，脑子是死了一点。”
    姚易微微躬身，道：
    “陛下严重了，殿下克忠职守，是陛下之福，是三界之福才是。”
    玉帝闻言，忍不住哈哈一笑，满意道：
    “好，卿此言，倒是让朕安心了不少。度厄真君这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朕欲设宴宴请，算是补偿卿家吧。”
    姚易眼眸垂下，道：
    “谢陛下。”
    呵，真小气，一顿饭就想打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