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二拒天庭法旨

    姚易挺立山巅，空中一道气运如滚滚潮水一般涌来。
    气运？自己干什么了？
    姚易微微挑眉，神色微微有些怪异。
    这气运不多，只有半成。但这个世界有些特殊，便是半成，也是不少的。
    这个世界有宝莲灯前传、正传、魔幻手机一、二，这四个世界组成。虽说这气运不是四个剧情平均划分，但再怎么样，这个世界获得气运也极为艰难。
    半成气运，自己啥也没干啊！
    思虑良久，姚易摇了摇头，转而蹲在地上打量起这几位道人来。
    吕岳，其实看过封神的人应当都有印象。
    细君站的鼻祖，封神世界的微生物科学家，对军宝具，九龙山练气名家。封神之后，钦封瘟癀昊天大帝。
    在封神之中，只凭其毒丹神通，就连一大群玄门弟子都遭了毒手，最后逼得杨戬跑到了三皇洞求救，这才解了围。
    而吕岳封神中的身形打扮，也就是眼前的这般模样。
    姚易起身，对着姬考道：
    “我先送你去华阴邑，你先行准备，我随后就到。”
    姬考闻言，也不多问，当即点头道：
    “还请医仙放心。”
    姚易点了点头，一挥衣袖，姬考身形便消失在山巅之上。
    下一刻，姚易额间金眼纹路浮现，一丝金光自指尖溢出，直接钻到吕岳额间。
    片刻之后，姚易心满意足地收起一大堆宝贝，又将从吕岳口中得知的修行典籍、医术毒术，一股脑塞给了大光球。
    用毒手段难登大雅之堂，但医毒相通，总有借鉴之处。而这些宝贝受得住瘟疫蛊毒的侵袭，那材质也是不凡，回去回炉重炼，倒是能够得件合适的兵器。
    得了好处的姚易拍了拍手，左右手轻轻一碾，吕岳连同其师兄弟、徒弟，便一同化作了飞灰，消散于天地之间。
    此时封神榜尚未出世，这群人便是想入那封神榜，都没这机会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吕岳说得好听是瘟癀昊天大帝，替凡间收拢蛊毒瘟疫。但只看那玉帝的尿性，也便知道，这吕岳最后，也只会变成其惩戒凡人的手段，还是早点除去罢了。
    处理好首尾，姚易这才来到了那华阴邑。
    此时的姬考，凭借自己的身份，已然调集了周边城邑的大量物资，开始朝华阴邑运来。
    吕岳在此处布下瘟疫，其实只是为了取疫气炼制宝剑，是以这些瘟疫倒是不算厉害。但就算如此，受灾数月，死伤百姓已然上万人。
    整个华阴邑，满城白孝。街道之上，尽是些面露哀伤绝望神色，来去匆匆的行人。
    姚易见此惨状，面露不忍。二话不说，立刻安排人手隔离病患，整治卫生，采摘草药。
    好在此处位于西岐治下，有姬考在，姚易倒是不用费心让百姓听从他的指挥。
    仙人治病，常用金丹仙药。金丹仙药用以大量珍贵药材，功效奇异。但姚易一来没有这么多仙草以供炼丹，二来金丹药效，治此瘟疫着实有些浪费。
    是以姚易只是取出身上剩下的几枚金丹，化在水中，只为吊着病危百姓的性命。之后便安排人采摘草药，熬煮药汁。
    种种举措一下，疫病虽未立时好转，但染病百姓日渐减少，甚至有病弱之人已然康复。一时之间，华阴邑百姓信心十足，不再似姚易刚来时那般死气沉沉。
    这日，姚易根据染病之人症状，又请大光球分析之后，重新改良了药方。
    这刚准备喂病人服下，便听到外面一阵仙乐响起。同时传来的，还有华阴百姓的欢呼之声。
    姚易随手将手中药碗交给身边跟着，有心学医的百姓，走了出去。
    天空之上，仙乐阵阵，霞光漫天。
    一堆仙女手捧各式托盘，其上放着各种珍贵之物，在天兵的护持之下按下云头。落在姚易屋前。为首的，便是姚易的熟人天蓬。
    “嗬，兄弟，你这儿条件够艰苦的啊！”天蓬很是热络地挤了过来，一边拍着姚易的肩膀，一边笑道。
    对天蓬，姚易自然也是极有好感的，当即笑着道：
    “元帅这么大的阵仗，这是干什么呢？”
    天蓬嘿嘿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天庭旨意，笑道：
    “为陛下传旨，嘿嘿，兄弟，我不用你跪，你站着就行。”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难得正经了一会儿，展开旨意，朗声道：
    “奉玉帝旨意，下界修士姚易，救治百姓，开创医道，有功天地。特册录仙籍，钦封医灵妙道真人，赏金花百朵，金丹百粒。”
    姚易听罢，不禁哑然。
    所谓的开创医道，不过是自己随手而为，却不想误打误撞，竟然不知怎么就被天庭知道了。也不知那突然出现的气运，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想到这里，姚易干脆一把将天蓬拉到了旁边，小声问道：
    “元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这好好的，怎么就入了玉帝的眼呢？”
    天蓬见姚易一脸不解的模样，忍不住抓了抓肚皮，嘿嘿笑道：
    “兄弟，你这可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啊。你前些日子这里动静那么大，天庭要是这都不知道，还怎么掌管三界？”
    天蓬顿了顿。悄悄朝身边打量一番，又一把抱住姚易的肩膀，道：
    “其实这话，本不该和你说。其实一开始，这上面之所以招你上天，不过是因为你编写的医经，让人间百姓承了恩情，玉帝封你一个虚号真人，趁势收拢人间百姓之心罢了。天庭统领三界，总要做些让三界生灵心服口服的事情……”
    天蓬没有说完，只是对着姚易挤眉弄眼一番。
    “收人间百姓之心？为何要收？玉帝乃三界之主，又非人间帝王，为何要在意凡间百姓之心？”姚易突然出声问道。
    姚易眉头微皱，被天蓬这么一提醒，他突然想起来，原剧中，王母曾经多次劝谏玉帝要顾忌三界生灵之心。
    天蓬一愣，有些搞不懂姚易为何要这么问，不由反问道：
    “玉帝乃三界之主，”
    剧中，因瑶姬思凡而勃然大怒的玉帝，命十日并出，要晒死瑶姬，使得人间突遭大难，湖泊干涸，行走于烈日之下，竟有人被活活烧死。当时的王母，便以唯恐三界众生与天庭离心离德为由，劝谏玉帝。
    除此之外之外，弱水肆虐，杨戬治理水患，王母都以要顾忌三界众生之心劝阻玉帝。
    但玉帝王母二人动辄因凡人不敬于天而降下天罚，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意人间生灵的。
    这样的人，如何会顾忌三界生灵？
    既然这三界生灵能逼着玉帝王母二人收敛行为，或许，三界生灵的认可，应当是对玉帝王母极为重要的东西。
    想到这里，姚易不由得心中一动。
    这个世界名为天规的那种力量，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
    许是见姚易面露沉吟之色，天蓬还以为姚易是因为只被封了个虚号真人而心中不快，连忙解释道：
    “当然了，现在不同了。兄弟你那天那么大的动静，玉帝手里正缺高手呢。哥哥我临出来之时，玉帝让我给你交个底。你这真人封号只是个过度，只待上天做出些功劳，那星君、真君，甚至五方天君，都不是虚妄。”
    位列拉拢姚易，玉帝给出的好处的确不小。
    这么说吧，站在姚易面前的天蓬，便是领真君号。全称祖师九天尚父五方都总管北极左垣上将都统大元帅天蓬真君，掌管天庭水军，在如今的天庭位列天将之首。杨戬再怎么说也是玉帝的外甥，身份尊贵，又是三界公认的法力高强，也不过就封了一个显圣真君。
    而那五方天君，是天庭一等一的仙神。那出世之后，号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西方如来佛，在之后也不过是个与五方天君平齐的五老之一而已。
    这般好处，天蓬本以为姚易就算不当即点头，也会露出心动的模样吧。
    可他却没想到，姚易听罢之后，很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
    “元帅，请恕我不能随你上天。”
    天蓬目瞪口呆，连连摇头道：
    “兄弟，你可想清楚了啊，这可是多大的机会啊！”
    姚易垂下眼眸，指着一旁远远围着，不敢上前的华阴邑百姓道：
    “元帅，我若是离去，这些百姓呢？”
    顺着姚易指着的方向望去，一群被疫病折磨得满脸病态的百姓，正眼巴巴地看着这边。
    天蓬心中一阵触动，但转而又摇了摇头，道：
    “这些百姓身染疫病，但这对你我而言，并不算难事。别的不说，便是我如今带来的玉帝钦赐的金丹，只需取出二三十枚化在水中，便足以医治这些人啊。”
    姚易笑着摇了摇头，道：
    “此处疫病可解，可人间这么大，你我又如何能够跑的过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放下仙道术法，开创医道，便是想为百姓摸索出一条自救之法。若是随你上天，难道人间百姓每遇到病痛，便祈告上天？那天庭，只怕也没有时间做别的事情了。”
    天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劝谏的话来。
    他自认自己与天庭其他高高在上的仙神不同，对凡间生灵尚存有仁善之心。但他此时面对姚易，只有一种自叹不如的感觉。
    此前惊鸿一瞥，天蓬便已经知道姚易修为已然是惊天动地的境界。但修行到了这般境界，却仍然没有对凡间生灵的蔑视之心，这般仁爱慈悲之心，他心中是既敬佩，又感慨。
    良久，天蓬长叹一声，满脸敬佩道：
    “兄弟，这是你的道，哥哥佩服。”
    姚易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他当初一时心软，出手救治了被疾病困扰的百姓。随后百姓闻讯而来，姚易又狠不下心肠拒绝，这才编写医经，教导学医之人。
    所以，姚易编写医经的目的，并不是他此时口中这般的冠冕堂皇。
    这个时候拒绝，无非是两方面的原因。
    一来，他想入天庭的原因无非是探究天庭天规如何运作。但一个封号真人，在天庭不上不下，又是虚衔，想来也知道无法探明天规是如何运行的。
    二来，他这也是试探。若是玉帝真的多么看重三界生灵之心，那就算姚易这次拒绝天庭敕封，玉帝也必然会颁下第三道旨意来招揽自己。而若是真的有这第三道旨意，那自己或许探知到一点天规的奥秘。
    此界修行之人，很是唯心。法力或来自于恨，或来自于爱，或来自于欲、情。情绪越强大，法力便越是强大。
    在天蓬看来，姚易这得罪玉帝，拒绝天庭封赏，拒绝大好的前途，便是因为心中对人间生灵的大爱，亦是他法力的来源。
    这是姚易自己选择的大道，根本无法规劝。
    天蓬面色沉重，叹息一声，道：
    “兄弟，你放心，天庭那边，我替你想办法。”
    姚易点了点头，笑道：
    “麻烦元帅了。”
    天蓬转身就要离去，姚易突然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获得的气运，当即出声问道：
    “元帅，留步。”
    “怎么了？”天蓬转身问道。
    “元帅可知，之前传旨的那人如何了？”姚易问道。
    他想来想去，自己这气运，或许也只有从这阉人那边而来。
    虽然天奴是个卑鄙小人，但若不是他，只待在华山从不入天庭，又有杨戬遮掩的杨婵，怎么也不会被别人发现与凡人结合。
    可以说，是这货一力推动了剧情发展，有半成气运也算正常。
    天蓬闻言，一拍大腿道：
    “嗨，我都差点忘了说了。还得亏你知道请西伯侯姬昌上祈天祭文上告玉帝，要不然还真得被那小人坑死。那天奴如今，已经被玉帝打散了仙体，入了十八层地狱享受去了。那玉帝后面赐下来的金花、金丹，我估摸着也是有天奴冒犯的原因。”
    天蓬不说，姚易都没注意玉帝还赐下来东西。
    都送上门来的好处，不收岂不是可惜？
    姚易眼睛一转，当即拉住天蓬，在其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天蓬顿时眼睛一亮，脸上露出轻快的笑意，拍着姚易的肩膀道：
    “兄弟，好主意啊！放心，交给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