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柳生但马守又走了

    柳生但马守赶了一天的路，结果又收到了弟子们汇报，说泷泽一郎还在城中的消息，心中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决策。
    他不是傻子，伊贺忍派有易容之术，说不定是伊贺的人来混淆视线？
    “师傅，我们快回去吧。”井上在一旁开口道。
    柳生但马守皱着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决定，说道：
    “有可能是伊贺武藏派人假装，想要给泷泽一郎制造机会？”
    井上见师傅犹豫，在一旁说道：
    “师傅，此前我便安排师弟去看着伊贺忍派的人，要是伊贺的人假装，我们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
    “这一路上新阴流弟子有没有什么线索？”柳生但马守接着问道。
    柳生家是新阴流，与新阴流一众弟子皆有恩情，这一路上的新阴流弟子都算是柳生家的助力。为了找到段天涯的踪迹，柳生但马守请新阴流的人帮忙探查。
    “回师傅的话，新阴流的师兄弟那边说，他们这段时间遇到过三四对，打扮都像是泷泽一郎以及雪姬小姐。但应该是泷泽一郎的手段，想将师傅骗出去再回中原。”
    “哼，伊贺武藏也就会用这种恶心人的手段了。”柳生但马守冷哼一句。但他如今还存着理智，伊贺派势力不小，实在不能强行翻脸。
    “师傅，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就怕泷泽一郎强行出城。”
    柳生但马守本就犹豫，被这么一说，当即点头道：
    “走，回江户。”
    可怜这些弟子才刚休息了一会儿，又要快马加鞭赶回去。
    天色刚亮，江户城门口就有柳生道场的弟子在严查出城人口，居民也算是习惯了柳生弟子们的强势，竟是一点抱怨都没有。
    远处传来滴答的马蹄声，众人抬头望去，一群柳生弟子骑马赶了回来，领头的就是柳生但马守。他们是连夜赶路，浑身都被露水打湿，显得有些狼狈。
    “师傅。”城门口的柳生弟子见到柳生但马守，齐齐鞠躬行礼。
    柳生但马守虽然狼狈，但端坐马上，还是有着一股宗师威严的。只听到他开口问道：
    “有泷泽一郎的踪迹吗？”
    “并没有，想来还在城中。”弟子回话道。
    柳生但马守点了点头，直接骑马进了江户城。
    此前江户守石原丧命，新任江户守还没到任，柳生但马守凭着家族声势与众多在城卫军中任职的弟子，算是掌握了江户。
    如今他一声令下，城卫军带着柳生家弟子，打着缉盗的名义，挨家挨户地搜索。但他再强势，也不能找到一个不存在的人吧，所以这江户城一天之内鸡飞狗跳，却愣是没找到一点踪迹。
    柳生但马守冷着脸，对着下面跪坐的六位弟子问道：
    “你们都说你们见过泷泽一郎，将当时的情形和我说清楚。”
    六位弟子不敢抬头，只得将在街上与人相撞，最后看到泷泽一郎的事情说了一遍。
    “师傅，本来弟子们没发现是泷泽一郎，是有位师弟上报说发现了泷泽一郎，我们这才想起了当时的事情。”其中一名弟子说道。
    柳生但马守听了怒不可制，泷泽一郎再怎么样也是伊贺派的上忍，被一个弟子发现也就罢了，就当他也有了疏忽。但怎么可能被这么多人看到，当伊贺上忍吃素的吗？
    这摆明是有人在浑水摸鱼，放出假消息迷惑他。
    “师傅，诸位师弟将江户武林人士全部查问了，没、没有发现踪迹。”这时候，一个颤颤惊惊的弟子走了进来回报道。
    屋内沉默了半天，众多弟子是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啊啊啊啊啊。”突然，柳生但马守仰头怒嚎，吓得众多弟子就差将自己的头埋到泥里。
    柳生但马守一阵无能狂怒，抓起武士刀就要出门。如今他知道抓住泷泽一郎的可能性不大了，但他心中怒火还是需要发泄，他想到了伊贺派的众多子弟，他们不是帮助泷泽一郎逃离吗？那自己就让他们付出代价。
    众多弟子看出自己的师傅如今状态不对，周身杀气弥漫，显然是要找人泄愤。他们这时候躲还来不及，哪里敢凑上去劝谏呢。
    这时候，道场外面突然传来弟子的呼喊。
    “师傅、师傅，泷泽一郎找到了，找到了。”
    柳生但马守脚步一顿，走出去直接抓住刚刚喊叫的弟子，咬牙切齿道：
    “真的找到了。”
    弟子被杀气腾腾的师傅抓在手上，心中发慌，紧张道：
    “长、长、长崎新阴流的师兄遇到了泷泽一郎，本想将他们抓住，但被他们逃了，现在那些师兄们真守在长崎的出海码头上。”
    柳生但马守脸上抽搐，挤出了一丝笑容，厉声道：
    “走，去长崎。”
    “是。”弟子点头应道。
    柳生但马守又出去了。
    姚易带着斗笠，看着已经离去的柳生家人马，心中叹道：
    “还是被找到了。”
    本来按照姚易的计划，段天涯应该登上了回中原的船只，就算耽搁了，柳生但马守也追不上了。可他还是错估了柳生家在新阴流的影响力，段天涯的行踪泄露了。
    姚易又叹息了一声，转头离去，还好他之前做了两手准备。
    柳生道场在江户中心，占地极大，这是柳生家几代人拼搏下来的产业。毕竟是高等武家出身，饶是衰败了，底子也厚的很。
    柳生道场前面是供弟子修行了场地，后院是柳生家居住的地方。如今精锐弟子跟着柳生但马守去抓捕段天涯了，整个道场显得格外冷清。
    这给姚易潜入柳生家提供了便利，他没费什么劲就来到了柳生家的后院。
    正当姚易从墙头翻身而下，打量着四方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穿着破旧衣裳的小女孩正张着嘴，惊讶得看着他。
    姚易摸了摸脑袋，暗道：得意忘形了，光想着柳生家的高手不在，自己有些张狂了。
    “你是前面学习的武士大人吗？这里是后院，不让进的。”小女孩眨了眨眼睛，懵懂道。
    姚易打量了一下小女孩，眼睛一转，憨憨地笑道：
    “是吗，是我唐突了，请你不要告诉师傅，否则我会被修理一顿的。”
    小女孩歪着脑袋，思索片刻，甜甜地笑道：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