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化敌为友收良才

    会后，侯振强几人聚在办公室里，侯振强直接摔了个杯子，大动肝火道：“姜南这个烂泥还真是扶不上墙，谁不去惹他要去惹萧镇，还被人抓住把柄。现在不仅严俊被停职，连新城派出所也搞丢了。这一仗居然让萧镇大获全胜”。
    “是啊，关键还是这个严俊办事不利，被人牵着鼻子走。才搞得我们今天在会上那么被动。至于姜南在这件事情上肯定是脱不了干系了，不过好在他只是寻常的滋事打架，让谭文波那边给他拘留几天意思意思也就是了。”说话的是昨天就同样在这里一同商议如何布局给萧镇挖坑的那个年轻人——巡控大队副大队长李阳
    “一个新城派出所还没什么，可刑侦给他拿去了，还把我给弄到档案科去，这口气我迟早要出的”。说话的正是原刑侦大队大队长王辑，他今天本来也就没有什么事，只是受到侯振强的指示，才故意没有到会。会一完他立刻就来到了侯振强的办公室。
    张亮这时说道：“刑侦这块到不要紧，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嘛。他萧镇喊出命案必破，还要在两个月内破获命案，这个烫手的山芋甩给他也好，到时案子要是破不了，可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一个矮胖男人，禁毒大队大队长吴向前说道：“可不能慢慢等两个月，我想这段时间还得给他找点事情，不能让他好过。”
    “哈哈哈”。侯振强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说道：“还需要我们给他找事情吗？你们没发现他萧镇就是个事爷儿，我们不给他找事，他自己都能闹腾出动静来。会上你们没听见吗，他还要大力整改基层派出所，加强监督、整顿队伍，裁撤冗员，这哪一出不是闹翻天的事啊。”
    这时王辑说道：“我想钟强那小子恐怕就会先找他的不痛快了吧，这小子这回总算是对我们有点用处了”。
    听完，众人都一阵窃喜。
    再说说萧镇这边。会后，萧镇把魏大元留下，在办公室与他谈了整整两个多小时，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通过深入的了解，萧镇发现魏大元不仅为人正直，而且工作能力很强，是一名优秀的公安人才，关键他还是刑侦出身，而且一直没有被侯振强拉拢。
    两人经过一番长谈，萧镇最后表达了有意将魏大元提拔到刑侦大队长的位置后。魏大元略微考虑了一会，便欣然答应。而且在提及“”命案的问题时，魏大元立下军令状，保证在两个月的时间里破案。这代表着魏大元已经彻底站到了萧镇这一边，成为了萧镇手下一名得力的助手。
    另外，韩珏的工作效率还是挺快的，当天下午就把迟到三人的通报批评拟好了，经萧镇审批后，通报全局。只是就在第二天早上刚一上班，因为这份通报批评，一人便气势汹汹地冲进了萧镇的办公室。
    萧镇并不认识这人，在韩珏一番劝慰安抚之后，才知道这人就是昨天会上迟到的钟强。萧镇对韩珏和其他人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然后请钟强坐下。自己也没有坐在办公桌前，走过去递给钟强一支烟，先给他点上以后，再给自己也点了一支，而后来到钟强对面的沙发坐下。再吸了几口烟以后，萧镇终于开口打破的暂时平静。
    “怎么，还有情绪？说说吧，对这份通报哪里不服？”
    钟强大声说道：“我哪里都不服”。接着他把自己的不服诉说了一遍。
    原来钟强昨天没有开会，是因为临时被他的分管领导安排去看望一名生病的老干。钟强当时提出异议，说10点要开会，怕来不及赶回，看能不能下午再去。可领导坚持说老干部需要第一时间得到关心，而且10点开会也来得及赶回。钟强没办法，只好遵从安排。可谁想到，在从市里的医院赶回局里时，在一个偏僻的小路上车辆尽然突然熄火了。当时的路段又不好打车，钟强最后没办法，硬是徒步了5公里才打着车赶回了局里。当然这时会议已经被萧镇下令封闭，不再让人进入。
    萧镇把钟强说出的事情听明白了，也把钟强没说明说的事情听明白了。这是有人故意不让钟强参加会议。而不让他参加会议的目的自然是针对自己的那个不准迟到的安排。而钟强的迟到，不仅可以打击自己的威望，肯定还会引起自己对钟强进行处理。虽然萧镇还并不了解钟强，但也可以肯定，钟强并不是侯振强他们的人，而且从这个钟强的火爆脾气来看，很可能还是得罪过侯振强一伙，侯振强他们这么做，一来可以打击报复一下钟强，二来也正好把这个**罐子在自己这引爆。真是一石二鸟。
    萧镇思索了一会，对钟强说到：“我觉得你这个处罚不冤”。
    钟强盯着萧镇，并没有反驳。
    萧镇接着说：“首先，局里下发的通知，你是否收到，对通知的要求你是否了解？”
    “嗯，收到了，也了解，可是……”
    萧镇没让钟强解释，打断了他继续说到：“其次，分管副局长安排你去执行任务，这个任务从理论上来说，是否赶得及回来开会？”
    钟强想了想，说道：“理论上是来的及的，但是时间会很紧，出不得半点差错”。
    “嗯。第三，那你有没有预计到这次任务中途会出现意外情况？”
    “想到过，不然我也不会提出等会议结束后下午再去。”
    萧镇微微笑了一笑：“那在必须去执行这个任务后，你有没有做出应急的准备呢？”
    “这个……”
    “其实，你不是不能做出应急的准备，而是你自己内心来讲也对这次的会议不够重视，甚至是也对我做出的要求有些抵触。也许去执行任务一帆风顺，你也会按时出现在会议室，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耽搁了，你也觉得无所谓。我说的对吧？”
    钟强沉默了，因为萧镇说的这些的确就是他当时的想法。他提出合理的意见后，没有得到分管领导的支持，心里却是有些不爽。加上对开会的事情本来就有些抵触，所以才会掉以轻心。其实当车辆在那样一个地方抛锚时，他就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步行了5公里打车回来。
    萧镇继续说着：“人民公安是纪律部队，上级的命令，有时不会是所有条件都准备好了，才等着你们去执行。很多时候是需要你们创造条件去完成的。而这件事情上，你是具备或者说曾经具备着完成的条件……”
    “萧局，你别说了。”这时钟强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了萧镇。
    在萧镇示意他坐下后，钟强又坐在沙发上，对萧镇说到：“我钟强虽然脾气暴躁了点，但我并不蠢。这件事情，我知道其实并不关萧局你的事。当然正如萧局你所说，我也的确有疏忽的地方，这份通报批评我认了。”
    萧镇点了点头，他知道钟强还有话说，并没有打断他
    “昨天会上的事，虽然我不在，但也听说了。我今天就是想来看看萧局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如果你因为我来找你，就推诿、逃避或者是利用你的权威强行把我压下，我肯定是不会服气，也不会接受这份批评的。”
    萧镇这时看着钟强觉得很有些意思了。钟强的话里，很多东西并没有说透，但萧镇知道钟强明白这件事情背后的很多东西。同时，钟强也知道萧镇知道他知道这件事情后背的东西。但是既然是这样，钟强还是按照那些人的安排，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大吵大闹，就值得寻味了。有时候聪明人之间，特别是相互还在了解的聪明人之间，是没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透，把事做的那么白的。萧镇突然发现钟强今天的到来其实是一种试探。
    之后，两人又谈了许多。但是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事情和工作业务。钟强走后，萧镇电话询问了魏大元关于钟强的情况，又悄悄调阅了他的档案：33岁，科班出身，破获过多起大案。曾卧底进毒贩内部，一人和毒贩枪战了一个小时，最终拖住了毒贩等到了支援，把毒贩一网打尽。还曾荣获过个人二等功。担任过禁毒大队副大队长，派出所所长。两年前被调到老干科。
    从资料上来看，这个钟强还的确不简单。可是这样一个破过大案，立过大功的人，这么年轻就去管老干科，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啊。而且从今天的谈话来看，钟强这人并非是外表那样的火爆脾气、榆木脑袋。反而是有点面带猪像，心中嘹亮。而即使这一点，也是今天在与萧镇的相互试探中，有意展露出来的。萧镇对这个人突然有了浓厚的兴趣。
    一周后的一天，萧镇突然带着韩珏到访老干科。老干科并不在局内，而是在旁边不远处专门修建的一处老年活动中心里。这里经常是公安系统老干部聚集的地方，老干部们在这里可以读书、打牌、下棋、唱歌、看小电影、打门球什么的，倒也其乐融融。
    萧镇的突然到访似乎也没有给这里的氛围造成太大的影响。钟强去探望一名生病老干，并不在这里。萧镇随意的看了看整个老干活动中心地方虽然不太大，但也规划得井井有条，条件虽然并不是优越，但也收拾得整洁大方。办公的地方，还有一名科室工作人员在办着工，看见萧镇到来赶紧起身迎接，但显得有些拘束。萧镇检查了一番，虽然老干工作一向不被人看得起，但钟强这里却是制度条款应有尽有，工作资料完整齐备。各项工作的开展井然有序。
    萧镇来到活动中心内，问候在场的众多老干。和老干们聊天座谈，向老干们汇报了当前的工作和下一步的工作思路。老干们也提出了很多中肯的建议和专业意见。让萧镇诧异的是，几乎所有的老干部都对钟强这人赞不绝口，也不知道钟强这个火爆脾气是如何与这些老前辈们相处的这么融洽的。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主要是针对当前的干部作风腐化问题。这些老干们，很多都是为人正直，嫉恶如仇的，对于看不惯的事情，也没什么顾忌，倒豆子似的给萧镇说出了一大堆。甚至还针对目前公安队伍中很多在职的干部提出了许多尖锐的问题，而问题集中最多的就是侯振强。当然，这些老干们所提的问题大多是没什么证据的，但萧镇相信，这些老一辈的公安精英们，目光是敏锐的，心底是雪亮的。这也让萧镇又了解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不一会，钟强回到了活动中心。见到萧镇在这里，略微诧异了一下，随即从容的走上前来和萧镇见面。两人交谈一番后，萧镇并没有刻意表扬钟强的工作。反而是当着许多老干的面，吹毛求疵的指出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最后要求钟强一定要更加细致的服务好老干部同志，多关心老干部们的个人生活。不能把自己的工作也当做退休生活来过。
    萧镇的这次到访，正是在下达了全局纪律整顿之后的几天。大家都认为萧镇是借着这个机会，去突击检查钟强的部门，想报钟强大闹局长办公室的仇。都幸灾乐祸的议论着。
    可是等这一次的局党委会开完后，大家都傻眼了。
    在这一次的局党委会上，主要是讨论业务整顿和部分人事调整的事情。首先是对本就已经到任的刑侦大队大队长魏大元在会上进行了通过，因为这件事情当时是在全局主要干部的面前定下来的，而且大家也都没有什么意见，所以很快便通过了这项议程。之后是副局长雷平提出的新城派出所副所长的人选，这人是一名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同志，这次属于提拔任用。因为早已把这个位置的选拔权交给了雷平，所以他的意见萧镇肯定是支持，其它人也没有过多的意见，很快也就通过了。
    就在大家认为会议议程快要结束时，萧镇突然提出了讨论钟强的问题。萧镇觉得钟强性格刚毅，而且人比较年轻，不适合管理老干科。一时大家都不明所以。大家都觉得萧镇和钟强有矛盾，这是要拿钟强立威。这老干科都不适合管，那全局上下可就没有再差的部门了，萧镇这是准备把钟强一撸到底吗？
    侯振强等人，还为挑起了萧镇与钟强的矛盾而感到得意。但也不愿意看着萧镇如此轻易的得逞，他们都知道钟强的脾气，准备把这火点得更烈一些。侯振强竟然带头替钟强说起了好话，刘忠、张亮等人也纷纷赞扬钟强年纪轻轻还曾立功受奖，还是应该给机会多锻炼锻炼。他们那里知道萧镇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这时，还是雷平说话了：“我觉得大家都说得很对，钟强这个年轻人有能力，有干劲，以往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还是应该给予锻炼的机会。”
    大家有些奇怪，这个雷平刚得了好处就要站在萧镇的对立面吗？雷平话锋一转又接着说到：“不过嘛，萧局长说的也很有道理，钟强的性子却是刚直了些，做老干工作却是显得有些不太合适。”
    但就在大家认为雷平原来还是站在萧镇一边时，雷平再度语出惊人：“我的建议嘛。魏大元既然已经调到了刑警大队，白家镇派出所的位置正好空了出来，不如让钟强去当所长。他的性格比较适合基层一线工作”。
    这下让大家简直不敢相信，在大家都认为钟强会被一撸到底的时候，雷平竟然建议让他担任派出所所长，虽然级别没变，但谁都知道一个大所所长的份量。
    这时萧镇突然说道：“好，各位局领导刚才的意见都很有道理，雷副局长的建议我同意。钟强的性格和能力的确更适合到基层一线去。而且魏大元同志对白家镇所长人选的建议也是钟强。不知道大家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这一下让众人完全懵了，特别是侯振强等人，刚刚还在力推钟强，现在肯定不可能马上又提出不好的意见。这才突然明白了萧镇之前的举动和现在与雷平的双簧，全都是演给他们看的。但是有之前大家的评价，有雷平的提议，有白家镇前任所长魏大元的推荐，有萧镇的拍板，现在谁也不好反对。很快雷平的提议得到了通过。
    回到办公室，侯振强大发雷霆，指着众人的大骂：“说的是挖好坑坐山观虎斗。你们挖的坑呢？说好的虎斗呢？这倒好，给人家活生生送去了一员虎将”。
    众人面面相觑，是啊。他们都知道钟强是只猛虎。好不容易关进了笼子里，现在居然这样轻易跳了出来。相信很快他就会亮出他锋利的爪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