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高山上的船

    半个月后，伊森和小白，出现在一座高耸入云的荒山脚下。
    自从离开‘顿悟之泉’的遗迹后，伊森就坚定了寻找脑海怪声的想法。
    但天不遂人愿，他们没有地图，全凭伊森脑海中若即若离的声音摸索。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一路上走的异常艰辛。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伊森却越走越高。
    不知不觉已经身在此山中。
    “呼哧，呼哧。”
    即便如伊森这种得到过‘勇气祝福’的人也禁不住这样跋山涉岭的折腾。
    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坡如吃屎，下坡似拉稀。
    伊森现在就是吃屎的感觉。
    迎着朝阳，伊森恨不得躺在山坡上大睡一觉。
    “叮当，叮当。”
    果然声音又一次出现，已经近在咫尺的感觉。
    自从进入这座荒山之后，那个声音就变得出奇的频繁。
    伊森心中一喜，往上攀爬的动力又多了几分。
    由于山路越来越陡峭，小白已经没法继续向上，被伊森安顿在山下休息。
    攀爬中伊森回头一望，原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半山腰上。
    从上往下看去，层云缥缈，山影兮兮，迷雾世界也自有它的魅力所在。
    就在这时布莱恩特从伊森的影子里探出头来。
    “嘶嘶~”
    “什么？上面有神秘的气息？”
    布莱恩特点点头，然后又缩回了伊森的影子里。
    它感到了气息的压迫不敢再现出形状，倒是伊森没有任何异状，反而越爬越带劲。
    “嗡~”
    伊森的脑海里好像被什么声音一震。
    “哗！”
    “哗啦！”
    隐约北风呼啸，风帆振振之声。
    伊森的脑海中出现一片幻象。
    碧海蓝天里，一艘大船在波涛滚滚的海面上乘风破浪。
    “哐！”
    “呼~”
    海浪声渐渐远去，破风声却越演越烈，大船呼啸而起。
    眼前的碧波成为无垠的长空，浪花变成云朵，游鱼化为飞鸟。
    伴随着风与帆的狂欢，伊森的心绪忽的飞到了九霄云外，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重叠的景象……
    一艘豪华的波音空客穿梭在云海中。
    伊森受邀成为飞机上的特聘医生。
    这对于一个每天脚不沾尘的外科医生来说，无疑是份美差。
    突然清闲下来的伊森需要一点点时间来适应。
    他悠闲地坐在机舱的最前端，透过窗户欣赏着浮云之上的景色。
    这艘飞机属于私人订制服务，偌大的机舱上只有七名乘客。
    七名乘客，七种姿态。
    闲暇之余，伊森打量着七人，意识里突然出现这七个人的心声。
    学者沉默寡言，全程看书，期间甚至不屑明星的主动搭讪：“一群沾满了低级趣味的人。”
    明星娇笑嫣然，却唯独面对年轻的女学生时，有些闷闷不乐：“哼，年轻了不起啊。”
    学生心情不佳，总是对打呼噜的宅男表现出愤怒和暴躁：“简直就是头猪！连猪都不如！”
    宅男无动于衷，一双眼睛盯着商人忙碌的背影哈欠连连：“这么忙，不累吗？”
    商人忙中偷闲，时不时的向富豪推荐自己的产品：“哼，我早晚吞并你的产业。”
    富豪胃口大开，把高管自带的零食吃了大半：“哎，他的零食太合我胃口了。”
    高管炯炯有神，盯着一本正经的学者，眼冒绿光：“文静知性，正好是我的菜。”
    七个人环环相恶。
    彼此之间像结出一根纽带，形成一种诡异的仪式。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
    一个冷漠的女声突然在伊森的心间响起。
    伊森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黑匣子。
    黑匣子不停地播放着七人的心声。
    原本还算宁静的画面忽然像玻璃一样碎成一块一块。
    画面一转，不知什么时候飞机外忽然雷雨交加。
    一道道怒雷像被召唤了一样劈在飞机上。
    “夏航1112号，呼叫塔台，夏航1112号，呼叫塔台。”
    “我机突遭强对流天气，我机突遭强对流天气。”
    “自动导航已失效，自动导航已失效。”
    “请求人工制导，请求人工制导。”
    “听到请回复，听到请回复。”
    “拉升高度！拉升……”
    “轰隆隆。”
    世界变为一片黑暗。
    “叮当！”
    “叮当！”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
    “哈哈哈。”
    “聆听过世间七种罪恶的人类啊，你将获得我的魔盒，得到我的洗礼。”
    声音冷淡，却又透着无限的娇媚和诱惑，伊森情不自禁的就沉浸其中。
    这就是穿越之后，总能听到怪声的原因。
    跟自己猜测的一样，迷雾中有一个存在在召唤自己。
    召唤自己的原因就在于他脑海里那个记录着七个人心声的黑匣子。
    声音渐渐微弱，但依旧孜孜不倦。
    当伊森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个巨大的船体废墟前。
    废墟位于荒山之顶，入眼的是散乱在各地的木板，而这些木板来自于伊森面前的一艘大船。
    为什么船会出现在山上呢？
    难道真的像幻想中一样，破浪飞翔？
    伊森站在早已经锈迹斑斑的船锚前，抬起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船体，越是往上看，越是漆黑的一片。
    面前的大船损坏严重，但船型犹在，隐含宝光。
    伊森尝试着攀上船锚。
    幸好锁链还没有完全腐蚀，登上甲板并没有想象中的费力。
    伊森边往上爬，边克制耳边传来的呓语。
    不知道爬了多久，反正伊森登上甲板的时候已经筋疲力竭。
    而更让他崩溃的是一路上他脑海中的黑匣子不停地播放录音，他现在已经有点麻木了。
    大船的甲板上已经长满了青苔，伊森小心翼翼的走在上面。
    由于年久失修，每每一脚踩下，船体都会发出‘吱哟’的按压声。
    伊森尝试着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火折子上连点火星都没有。
    无奈只能凭感觉在大船上摸索。
    “哐~”
    大船的桅杆还在风中左右摇摆，已经腐烂成一缕缕布条的旗帜肆无忌惮的飘荡。
    伊森依稀看到一道影子出现在瞭望台上，可是一揉眼睛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正当他心中以为自己看错了时，一声‘咯噔’的响声传来。
    伊森赶紧循声看去，黑影又是一闪而逝。
    但他心中已经确定对方的存在。
    伊森努力压制心中的恐慌，继续在船上寻找。
    很快他在桅杆之前，发现了船舵的位置。
    可惜此时只剩下一个简单的地基，船舵早就已经不知所踪。
    同样如此的还有大船最前方的撞角，伊森小心翼翼的试探，才失望的发现上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底座还算完整。
    而在甲板的后方一个黑黝黝的入口探出。
    伊森努力往里看去，却一无所获，只有呼呼的风声从那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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