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燃蜡冥想法

    往事不堪回首，伊森自嘲一笑。
    直到马歇尔消失在视野中，他才卷起布莱恩特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唏律律~”
    大篷车前，一头瘦骨嶙峋的‘独角兽’正躁动的来回踱步，头上的独角已经斑驳不堪，是该找人给它重新换一根了。
    所谓马瘦毛长，抚摸着它唯一还算值得骄傲的鬃毛，伊森给它取了个平易近人且理所当然的好名字，没错就是小白。
    如果说渡鸦哈布是叫伊森起床的捣蛋鬼，那么小白就是那个提醒伊森吃饭的真正亲人。
    草料混合一些黄豆是小白的早餐，同时也是伊森每天醒来的第一件工作。
    虽然这货看上去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但胃口却出奇的好，不一会儿，就把马槽舔了个精光，还打着鼻响意犹未尽。
    伊森熟视无睹，转而一瘸一拐的而朝前面的马车走去。
    “小可爱~”
    调戏伊森大概是宝儿最乐此不疲的事情了。
    宝儿是妖精马戏团的驯兽师，一个喜欢戴着猫耳朵，玩弄皮鞭的童颜____（填空题）。
    虽然宝儿看上去跟伊森年龄相仿，但她已经是妖精马戏团货真价实的台柱子了。
    宝儿总是能够引爆男人们的情绪，一颦一笑，一个眼神，甚至每一次皮鞭落地都能引来狼嚎无数，
    不可否认伊森也是其中一员，有时候也会情不自禁的偷偷徜徉一下皮鞭的滋味……
    “宝儿姐~早！”
    听到她的声音，伊森下意识的浑身放松，无论多糟糕的心情，也会烟消云散。
    宝儿就像是一颗糖，每次在伊森被马歇尔臭骂一顿后，就会适时出现。
    伊森知道她是想安慰自己。
    宝儿就像一个姐姐，总是在伊森感到无助时送来无微不至的关怀。
    从宝儿手中接过今天的早餐，一块夹着火腿的面包，谈不上简陋，更谈不上美味。
    “需不需要再来点甜点呢？”
    宝儿伸出粉色的舌头，轻轻舔着精致的香唇，双手背在身后，凹凸有致的身材毫不避讳的展露无遗，可怜她身上的微薄衣衫正在爆裂的边缘徘徊。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甜点的确是甜点，正不正经伊森就不知道了。
    “那什么……要不来一点。”
    看她精致的小脸，柔媚的秋波，配合婀娜的身姿，让人垂涎欲滴的不可描述。
    偷偷的瞥了对方一眼，伊森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宝儿若有所觉，抬头左眼轻轻一眨，伊森如遭雷击。
    忽然感觉自己的世界似乎多了只眼睛，一瞬间就把自己的想法看的通透无比。
    “嘻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宝儿秀发拂过他的脸颊，扑鼻的女儿体香，让伊森徒然一愣。
    几个呼吸之后，伊森羞涩的抬起头，刚要说话，回应他的却是一个眨眼。
    那是怎样的眨眼，清澈、明亮、夺人心魄，这一刻伊森仿佛福至心灵，忽然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把面包吃完，连渣都不能剩。
    只见伊森开始大口的往嘴里塞起面包，整个过程没有间断，一口接一口，直到最后真的连渣都不剩，狼吞虎咽的伊森打了个饱嗝。
    “吧唧。”
    舔了舔舌头，双眼恢复清明，说不出为什么，心里竟有些莫名其妙的荒诞感觉，他甚至都想不起来面包的味道。
    脑子里一片浆糊，伊森有点自我怀疑，他从来不是一个精虫上脑的人，断然不会沉迷美色，怎么一遇到宝儿就失控了呢。
    嗯，百思不得其姐。
    这时候宝儿微微回首笑道：“作为惩罚。”
    仿佛在回答他的疑惑。
    什么惩罚？难道她……能够看到我在想什么？
    被看穿了心思，有点慌。
    一想到刚才自己的那点少年的烦恼，伊森登时变得满脸通红。
    靠在一旁的马车上，他平复着心中波澜，虽然早就怀疑宝儿是超凡者，但此时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努力摇了摇头，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不能有这样的非分之想。
    按照惯例早餐完毕，妖精马戏团还有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才会重新上路，正好利用这段时间，伊森从车里拿出昨晚看完的那本大部头书，一瘸一拐的朝另一辆马车走去。
    巫医康奈的马车是马戏团最高挑的，因为在他的马车里陈列着一个书柜。
    伊森的书大多来自这里。
    “邦邦邦。”
    “稍等。”
    不一会儿毡布被拉开，一双无比慈祥的眼睛，康奈那张熟悉的笑脸映入眼帘。
    此时他正大汗淋漓，很明显刚才大概是在做某个不可描述运动——燃蜡冥想法。
    燃蜡冥想法来自某个遗迹的馈赠，修炼时汗出如浆，就像燃烧的蜡烛。
    但伊森还没有完成洗礼，距离觉醒念还遥遥无期，所以只能临渊羡鱼了。
    使用‘念’是进入超凡的标志，康奈就是一名超凡者，这在妖精马戏团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个世界的超凡者很稀少。
    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马戏团竟然能同时培养出两位超凡者。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要觉醒超凡序列的前提是先通过洗礼仪式。
    洗礼仪式实际上就是进入超凡的催化剂。
    二者是必要不充分关系。
    通过了洗礼仪式未必可以踏入超凡，但超凡必须经过洗礼。
    每一种仪式的要求不同，对超凡者的影响也就不同。
    像农民梦寐以求的洗礼仪式‘丰收赞歌’，只有真正热爱种植的人才有机会能通过，一旦觉醒超凡就会获得感知植物状态的能力。
    而文人念念不忘的洗礼仪式‘贤者时间’则需要受洗者拥有贤者的睿智，一旦进入超凡将拥有可以进入文思如泉涌的顿悟时刻。
    大多数的洗礼仪式都来自迷雾中的遗迹，一般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而且这些洗礼仪式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如果洗礼通过，那么成就超凡的几率很大，但如果无法通过……后遗症也是非常致命的。
    所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最终的选择还是光明教会公布的洗礼仪式‘光明神的问候’，无排斥、无副作用、无后遗症……
    ‘光明神的问候’觉醒的超凡能力是，只要在光照耀的地方，超凡者都会感到活力充沛。
    一句话就是人形光合作用。
    最关键的是这个洗礼仪式没有限制条件。
    只要年满十二周岁，信仰光明序列的人，就能在任何一座光明教会中申请免费洗礼，也就是说‘光明神的问候’几乎对所有的人都适用。
    假如有人无法通过‘光明神的问候’，那这个人就有问题，一个连光明神都不接纳的人一定是魔鬼的后裔……
    好巧不巧，那个无法通过的人就是伊森，他就是因为这个而被赶出村庄的可怜虫。
    “伊森，快上来。”
    觉察到伊森的脚受了伤，康奈伸出一只手，把伊森拉到自己的车上。
    相比大篷车的寸步难移，这里要宽敞的多。
    老康奈先是让伊森坐下，然后卷起他的裤腿，眉头轻轻一皱，只见伊森左脚踝已经肿成拳头大小。
    “又是砸的？”
    伊森点了点头，自从住进拥挤的大篷车，他隔三差五就挂点彩。
    康奈转身拿出自己的药匣子，取出三四株干枯的药草，快速磨成粉末，混合一点清水，涂抹在伊森的脚踝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好了，没准下午就能消肿。”
    对于康奈的医术，伊森总是深信不疑，当然除了他搓的黑色小药丸。
    “谢谢老师。”
    康奈是伊森的老师，伊森很幸运有康奈这样的领路人。
    那个藏在弗洛大学图书馆某个书架上的秘密就是他告诉伊森的。
    接过伊森递过来的大部头书，康奈拍了拍书封：“已经看完了？”
    “你知道的，我记忆力还不错。”
    康奈不置可否，把大部头书放回书架。
    “嗯，不知不觉这个书架上的书已经都被你看了一遍啊。”
    康奈沉吟片刻，忽然弯腰拉开书柜的最下层，一个小抽屉被拉开，里面满满的都是书籍，看样子是他的珍藏。
    “让我想想，哪本更适合呢？”
    康奈拿起一其中一本。
    “这本不行，太离谱了，还不适合现在的你。”
    “《跨物种繁殖的可能性》似乎也不行，过于变态，等你大学毕业或者等结婚生子之后更保险一些。”
    “《关于排泄物的一千种应用》太过恶心。”
    ……
    就这样康奈连续排除掉了十几本。
    “嗯，这本……嗯，就这本吧。”
    纠结半天，康奈小心翼翼的掏出一本连封面都残缺了的老旧书籍，看他的样子应该非常贵重。
    “一本古老的遗迹药方，很有学习和珍藏的价值。”
    康奈的表情值得揣摩，双眉轻轻一挑，满脸喜笑颜开，貌似很满意自己的决定。
    伊森接过书籍，下意识的翻开，一张扑克牌映入眼帘，红心五。
    这张扑克牌十分别致，无论是颜色还是制作工艺都是上乘，看上去极具优雅，伊森才看到就爱不释手。
    “奥，这是我以前的书签，送给你了。”
    康奈若无其事的瞥了一眼，好像并不怎么在意。
    伊森拿起纸牌的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纸牌的表面忽然浮现出一层暗纹，又快速隐没其中。
    “那多谢了。”
    他却没有发现康奈嘴角的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没有继续打扰康奈的修炼，伊森拿起书回到自己的车厢。
    刚一回到车厢就急不可耐的翻开新书，只见扉页写着《遗迹配方详解》，作者的名字已经看不见了。
    康奈对于学术类的书籍并不感兴趣，相反的对乱七八糟的神秘侧配方喜欢的要命。
    这本书是标准的康奈藏书。
    摩挲着发黄的纸张，翻开还算完整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