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看着陈牧手里的镇魔司监察身份令牌,冷天鹰怒火冲了上来,一拱拱地顶上脑门子。
他想要怒斥,可张嘴半天,竟发现无法反驳对方。
毕竟对方真的是玄天部监察。
“冷大人,不要用那种崇敬的眼神看着我,这让平平无奇的我很不好意思。”
陈牧收起身份令牌,淡淡道。“按照镇魔司规矩,对经营场所查案时也有五天巡查时间,不过最近发生了点事情,想必冷大人也知道吧。”
冷天鹰深呼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
因为大妖的出现,使得太后震怒,所以镇魔司对京城进行地毯式的严密巡查。
任何经营场所的巡查时间,可以延长一倍。
也就是十天。
十天啊。
这赌场要是再十天不开业,损失真的就大了。
望着冷天鹰便秘似的表情,陈牧笑容灿烂,对属下说道:“弟兄们,给我好好巡查。反正有十天,不着急,咱们慢慢来。”
“大人!”
刚刚昏迷过去的矮胖管事扛不住了,连忙求饶。“大人饶了我们吧,我马上去跟东家请示,您稍等片刻。”
身子一翻,他如狂奔的野兔冲出门外。
陈牧呵呵一笑:“你看,早这样不就完事了吗?我又没啥坏心思。对吧,冷大哥。”
此时的冷天鹰算是真正领教了陈牧的无耻一面。
他深深看了眼陈牧,语气森寒:“陈牧,凡事都要思量而后行,步子迈的大了,会容易踩到别人脚的。”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赌坊。
“冷大人……”
陈牧笑眯眯的扬声道。“拿着别人的功劳为自己升官,小心遭到报应啊,防不住某一天就掉坑里去了。”
冷天鹰身形一顿,冷笑道:“我等着。”
目送着冷天鹰身影离去,陈牧轻轻耸肩:“也不过如此嘛。”
约莫少半柱香的工夫,满头大汗的矮胖管事来了,躬身道:“陈大人,我家主人有请。”
“他就不能自己过来?”
“这个……这个……”
“算了,不为难你了,我跟你走吧,谁让我这么好说话。”
陈牧拍了拍对方肩膀,笑着说道。
矮胖管事都要哭了。
你这都快要把我们赌坊给干没了,还好说话?
坐上一辆篷顶马车,穿过了两条街巷,陈牧被带到了一座精致典雅的小院里。
进入大厅,陈牧便看到了一个女人。
一个身穿红裙的魅艳女人。
女人身形纤细秀美,削肩单薄,透着一股青涩与成熟杂糅的韵味,望之不忍须臾稍离。
陈牧身边,穿红裙子的女人不少。
云芷月曾穿过,但她给人的感觉是飒爽动人。青萝也穿过,却又是活泼似火的感觉。
但眼前女人透出的是一种纯媚感,床上的那种媚。
像只狐狸。
“奴家红竹儿见过陈大人。”
女人欠身行礼。
陈牧打量了几眼,笑道:“红竹儿?这名字倒是新鲜,是良运赌坊老板的小妾吗?正妻是不可能的,看起来太欲了。”
面对陈牧的调戏与些许小嘲讽,女人并未生气。
示意侍女倒来茶水,她盈盈笑道:“为何陈大人不认为奴家是良运赌坊的幕后老板呢?”
“你?”
陈牧坐在雕花檀木椅上,翘起二郎腿,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打量着女人柔媚的身体。
打量许久,缓缓开口:“怎么证明?”
“大人想让奴家如何证明?”
女人明眸含笑,贝齿似是轻咬唇瓣。
陈牧笑容浪荡,语气轻佻道:“很简单,本官有一种特殊能力,只要女人脱下衣服,我便能看清她的真实身份。”
“大人还有这种能力?”
红竹儿眼眸绷着一丝天真,明明很娇憨的表情却格外的诱惑,“那奴家倒想试试。”
她兰指如勾,轻轻挑起自己的衣衫一角,似要脱下去。
细腻精致的锁骨耀人眼目。
面对这福利,陈牧自然不客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甚至嘴里还催促道:“搞快点。”
然而衣衫掠直肩膀处,却停下了。
红竹儿一副幽怨的表情,嘟起红润润的小嘴,刻意跺了跺玉足:“陈大人,您欺负奴家啦。”
女人一副撒娇佯嗔的模样,彻底将她的媚散发了出来。
配合着一丝稍显凌乱的衣衫,简直就是狐狸精转世,让男人见了恨不得丢到床上去。
哗啦!
陈牧随手将手中的杯子扔到桌上,茶水洒了满桌,起身道。“走了,没意思。”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厅外走去。
而且是真走,绝无半分演戏成分。
红竹儿懵了。
情报中不是说这家伙是个老色批吗?怎么会这样。
反应过来后,发现对方已经走出厅外,女人连忙追上去拉住对方的衣袖:“大人,您这也太绝情了吧。”
杏眸含着一汪水雾,娇滴滴的惹人怜爱。
陈牧转身,勾起对方犹如晶莹羊脂玉一般的下巴,淡淡道: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脱衣服,让我严明真身。要么不脱衣服,我继续巡查你们赌坊。”
“大人~~”
软媚的声线从女人红艳的檀口吐出,如缠指柔让人酥麻麻的。“你欺负奴家~”
“我欺负你了吗?我可是正经人。”
陈牧手指缓缓下落。
嘴角上扬。
女人跺着小巧的玉足,不漏痕迹的避开对方的手指,似是生气,又似是无奈道:“好啦,不玩了。”
“啪!啪!啪!”
一阵响亮的巴掌声从屏风后传来。
只见一位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穿着一袭飘逸的锦色华服。
他的脸庞线条柔和,双眼明亮,身材颇为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子难以掩饰的干练之色。
“好一个神捕,厉害,厉害。”
男人拍着手,大笑道。“陈大人这一招厉害啊,虽然很无赖,却让人无招应对。”
“老爷。”
红竹儿走过去,素手轻轻挽住对方手臂。
锦衣男人笑着拍了拍女人纤巧的手背,抬手示意,对陈牧说道:“陈大人,请坐。”
陈牧沉默少倾,坐回了椅子。
女人将桌上的茶水擦拭干净,亲自换了一杯茶水,坐在了男人旁边的椅子上,像只小猫咪一般温顺。
“在下名叫张钱子。”
锦衣男子拱手笑道。“之前一直拒绝与陈大人见面,其实也是因为背后的方公公授意,至于原因,在下倒也不太清楚。”
“所以这赌坊真正的老板是方公公?”
陈牧端起茶杯,轻轻摇晃。
张钱子摇头:“只是靠山罢了,当然,靠山有时候也是老板,就看陈大人如何理解了。”
陈牧抬眼看着厅内的字画,直入话题:“之前张阿伟为了救一位姑娘,与你们赌坊的人大打出手,而你们那些打手连官差都打了,给个解释。”
“大人,其实这件事就是误会,我——”
“告辞!”
陈牧放下茶杯,便要起身。
张钱子见状,只好无奈道:“是冷天鹰冷大人。”
见陈牧停住身子,张钱子说道:
“这件事其实并非是我授意,是一个小领班,因为田老根欠了钱将他女儿给卖了,于是便召集几个弟兄去抢人。
只是在抢人的过程中,正巧遇到了官差。本来他们是不打算与官差起冲突的,但当时冷大人正好在旁边一家酒楼,便示意去教训一番那几个官差。
而且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官差里有一个是您的兄弟。”
哒……哒……哒……
陈牧脚掌轻轻敲打着地面,望着杯中沉底的茶叶陷入沉思。
半响后,他轻轻摇头:“也许是真的,也许……张老板还有其他隐瞒。我想知道,冷天鹰跟方公公的关系。”
“这个……”
张钱子正要犹豫,忽见陈牧放下茶杯,只好说道:“冷大人的堂嫂是方公公的干女儿。”
堂嫂……
陈牧眼神一动,忽然想起一件事。
记得他刚来六扇门上任那天,秘书李堂前说:外衙总捕的位置本该是冷天鹰堂兄的。
那么当时如果他不来,这六扇门基本被冷家亲戚给占了。
等过个半年,冷天鹰进入刑部,六扇门总捕位置理所当然便是他的堂兄继任。
可惜被他的出现给打乱了。
“水有点深啊。”
陈牧在脑海中粗略梳理了一下,敲了敲桌子,起身笑道。“既然是误会,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这几天打扰了张老板生意,真是对不住了。”
张钱子摆手道:“哪里的话,毕竟陈大人的兄弟被打了,此事也怨我们。等那些家伙从牢里出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一顿!”
“教训倒是不必了,不过这几天我兄弟们巡查也确实累了。”
陈牧露出了一抹狐狸般的笑容。
笑容里带着几分莫名意味。
张钱子一怔,与身旁娇媚女人对视了眼。
后者心领神会,娇润的嘴角带起魅惑动人的笑容,取出一叠银票,来到陈牧面前:
“大人,这是给您兄弟们的一些茶水钱,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红竹儿柔腻的声线极为勾人。
“张老板太客气。”
陈牧很自然的将银票收起来,手指无意间刮过女人粉致致的柔荑,抱拳笑道。“我带弟兄们谢谢您。”
张钱子笑容爽朗:“陈大人客气了,往后这赌坊还希望陈大人能多关照关照。”
“一定。”
陈牧朝着女人递了个隐蔽的挑逗眼神,便转身离去了。
待陈牧在下人的带领下离开院子后,红竹儿坐在了陈牧刚才坐过的椅子上,端起旁边的茶杯:
“呵,一口都没喝,是怕我们下毒吗?”
女人脸上勾起冷笑。
张钱子看了她一眼,忽然上前跪在女人面前,讪笑道:“主人,我演的如何,他应该没有怀疑吧。”
如此卑屈之态,哪儿还有刚才威凛模样。
女人如剥葱根的指尖轻抚着茶水,然后拉起些许断丝,笑道:“这人呐,有时候太聪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明明都告诉他了我是老板,却还不信。”
“他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张钱子笑了起来。
红竹儿眼波流转,笑盈盈的盯着他:“我刚才搀了你的手臂,你却趁机摸我的手,胆子倒是挺大的啊。”
听到这话,脸上还带着笑容的张钱子面色陡然一白。
冷汗涔涔而下。
他颤抖着嘴唇连忙磕头:“对不起主人,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对不起主人……”
“行了,我又不是吃人的鬼,随口说说而已。”
望着经不起玩笑的男人,红竹儿倍感无趣,右腿叠放在左腿上,肉呼呼的香滑小脚轻挑着绣鞋,一晃一晃。
张钱子抬头看了一眼,便如同被迷住了一般,吞咽着馋涎。
这女人浑身上下每一处都透着深层次的欲。
“你也跟了我几年了。”
女人软糯腻甜的声音让男人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没有功劳也有情分,我是那种无情无义的冷血表子吗?”
听着女人自嘲般的冷冽声音,张钱子低声道:“主人对我很好。”
“行了,你先下去吧。”
红竹儿似是有些累了,眯着眼舒了个懒腰,声线愈发慵懒勾人。
“是。”
张钱子贪婪的最后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走到大厅门口时,忽然一抹数丈长的黑发如长蛇般掠来,缠住了他的脖颈,然后喀嚓一声,整个头颅被拧了下来,于地面上滚了两圈,来到了女人脚下。
女人套着一半玉足的绣鞋轻轻踩在头颅上。
她拿起沾血的发丝,放在唇瓣间轻轻抿了几下,红唇娇艳,如玫瑰花瓣,诱人至极。
“都跟了好几年了,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吗?”
甜腻的语声穿透血发,带着一抹狠厉与遗憾。
红竹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朝着厅外说道:“把他的脸皮扒下来,找个相仿的的人换上,还有用呢。”
——
陈牧缓步行走在喧闹的街道上。
他眼眸半眯着,脑海中回忆着刚才大厅内的情形,尤其是那个狐狸精般的女人。
“真的勾人啊。”
陈牧努力压下之前在大厅内窜起的小腹烈火,舔了舔嘴角。“不过比起我的娘子和芷月,还差点。”
正想着,陈牧忽然直觉有道实质般的目光似乎在盯着他。
这是一种强烈的第六感。
陈牧下意识抬头,看向街道对面。
下一刻,他眼眸陡然绷大,明明是大热天,额头却有着冷汗沁出。
街道上,车水马龙,小贩吆喝声响起。
而在对面小摊前——
一个穿着红色嫁衣,戴着红色盖头,穿着红色绣花鞋的新娘正婷婷而立!
尽管对方戴着红盖头,但目光却似乎在盯着他。
鬼新娘!
陈牧头皮炸裂,脊背冒着寒意。
什么情况,她不是已经……已经带着那个季寇走了吗?难不成还想带走我?
啪!
肩膀一只苍白的手落下。
“艹!”
陈牧吓了一跳,爆出了粗口。
回头一看,面前是一个长相俊朗的年轻男子,正一脸愕然的看着他:“陈兄,你这是怎么了?”
这年轻男子竟是在青玉县与陈牧一起查过案的诸葛凤雏。
此刻他手中拿着一片绿叶。
晶莹欲滴。
陈牧呵呵笑出了声,额头上的冷汗滴滴落下,他回头看向街道那头——什么都没有,没有新娘!
“做梦吗?”
陈牧用力拍了拍脑袋。
身旁诸葛莫名其名的看着对方。
见陈牧在发愣,他下意识将手中的叶子朝着对方的后背贴去。
然后下一秒,陈牧忽然一拳砸向了诸葛凤雏的鼻梁,后者瞬间鼻血涌出,惨叫着捂着鼻子。
“你干嘛!”
诸葛凤雏懵了。
陈牧连忙问道:“疼不疼?”
“你这不是废话吗?肯定疼啊。”诸葛凤雏怒瞪着对方,委屈巴巴的。
陈牧喃喃自语:“也就会说,不是在做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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