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归来者（二）（6200）

    我看到了什么……
    在普通人的眼中，天地混沌，犹如一片雾蒙蒙，甚至于没有任何颜色，若是没有点燃心灵之光的强者去直视这画面，通常而言，非死即伤。
    若要问为何，以视觉持有者的角度来看，这是一片片扭曲的空间与时间，从而形成的无序混沌，而在那无序混沌之后，是连许多极道强者都难以看到的真实，它既不是空间和时间，也不是物质和能量，那是位面与位面间的空隙，是任何凡物都无法去到的禁区。
    这既不是一个纯粹的唯心领域，也不是唯物领域，而是一个由各种多元宇宙中混杂多变的规则纠结在了一起所形成的特殊态势，同时，它又隔绝了凡物和物质世界规则的演化，正因为如此，所有的物质都无法出现在其中，除非自身的存在已经强大到可以隔绝这些干扰才行。
    如果要举例，那就如同开辟一个无穷大宇宙的质点一样，在这个点上，空间无穷小，能量密度无穷大，通过一瞬间的宇宙大爆炸的机制，产生出来了整个宇宙，又或者是其他类型的世界，如各种高魔修仙世界、中魔玄幻世界、无魔科技宇宙等等，从而一举撑开了位面的壁障，形成了对内的保护。
    除此之外，拥有了心灵之光的强者也能够和位面一样，在这混沌虚空之中保存自己，从原理上而言，也是因为这个生命也可被视为质点这种概念，和世界能够保持在位面间隙当属同一道理，那就是因为，其心灵之光，其道路，就是作为生命在原始的、凡俗的存在基础上进行了本质升华的产物。
    一个生命，或者说一个正常的，不是由时间空间之类的概念，或者是规则信仰所形成的特殊生命体，只是一个普通的生命体，它能够存在于现实的原因，就是因为物质、能量、时间、空间这四大基础的概念而得以构筑成型。
    比如说血肉，食物，骨骼，乃至基因等等，这便是物质范畴，又比如食物在体内消化后的能量，脑电波，神经电流什么的，这既是能量范畴，再加上生命在空间中存附，在时间中变化，这就是作为一个生命的基础，作为宇宙四大元素以及其他更次一级规则法则的纠缠产物而存在着。
    而心灵之光，也即是度过了心魔的生命所拥有的‘道路’光芒和火焰，就是能够依靠心中之相来对现实进行干涉与改变，这就是心灵之光，或者说是道路的本质，而达到了这个程度后，这才可以在这个世界和世界的缝隙之中勉强保持着自己的意识与存在。
    不过，相比于那些完整的世界，哪怕是最低层次的超小型、无魔的世界，抛去战力，只从最基础的本质而言，这个‘世界’依然还是太小，力量的总量也太过于薄弱了，如果说一个超小型完整世界的总量是一百的话，一个四阶中级的生命体，他可能是一，也可能是零点一甚至不到，即便本质上双方是对等的，但是在力量的总额上，双方差距实在是太大。
    所以，在走出自己的道路之后，他们就需要一步步的提升自己的积累，提升自己对于自己道路的理解深度，若是道路不能继续前进，那自是没有任何前途，若是道路和能量能够继续升华，那么就可以继续升华到下个层次——四阶高级。
    本质上，在达到了四阶高级之后，纵然会因为道路不同，体现出来不同的表现方式，但是其核心的理念，就是深化自身道路的规则，拥有更强大的力量。而这力量的体现方式或是生死权柄，或是浩然正气、寂灭杀意，亦或是滴血重生、地上神国等等，在这些达到了极致的力量面前，没有点燃心灵之光的凡物甚至可能连直面的资格都没有。
    话说回来，在意识苏醒之后，意识正处于蒙昧状态下的姜宇将目光投向了那无边的混沌虚空领域，在那虚空领域之中，有着一颗一颗大小不一的星辰在不停的闪烁着，密密麻麻的遍布“视野”之内，在突破了四阶高级，达到了现在这个层次之后，他已经能够模糊的看到那些‘星辰’的内部，虽然每次看过去的时候，都会因为那方‘星辰世界’的晶壁和巨量的信息对他的观测造成一些阻碍，但是他早已经习惯这种阻碍感，甚至还觉得有些亲切。
    好吧，这些星辰，如果要究其内涵，就是正儿八经的世界，如果一定要用星辰来称呼的话，那也应该是‘星辰世界’。
    在姜宇的目光之中，有一个璀璨的碧蓝色水球，那是一个近乎除开晶壁之外，99%都是由‘水’构成的世界，这颗水球的体积看起来很大，大约比现实中的地球还要巨大，当然，具体多大姜宇也说不太准，但是总之，这个水球在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辉，虽说那光辉还比不得他，但是也足够强大了。
    总而言之，这光辉，在水世界之中，开辟了一个个的国度，这不是陆地，而是沉浸于水体内部的‘物质结构’，若要用现实来衡量，最大的，大约占地有千万平方公里左右，而最小的，大概是在数千平方公里左右，这些物质或者岩石，或泥土，甚至还有金属之类，在这些物质上似乎有建筑物存在，模样千奇百怪，更有许多生物存在于这颗水球之中，或巨大的水生物，或生存在物质上的智慧生物，虽然只是简单看过去，姜宇似乎都在其中发现了文明的存在。
    在这碧蓝色水球的不知多远处，又有一方世界，却与那水位面相反，这个位面内部，全部充斥着火焰与极其暴躁的能量洪流，在这个位面当中，稳定的物质结构几乎难以存在，只有着能够承受住万度高温的超凡物质和元素生命们在那里彻夜狂欢，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个世界的元素生物所组成的族群们，甚至还不配称之为‘文明’。
    再一个星点，那可就更加奇特了，在这个星辰世界中，以姜宇的角度来看，它的无逻辑状态已经到了很可怕的程度，但是位面本身却并没有毁灭，陷入一片混沌的状态。
    这个位面里，生物并不是依靠遗传基因来进化与繁衍，可能一个生命上一代是老鼠，结果生出了一只恐龙，所谓的遗传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而且生物进化极快，人若是去到那个位面观察，会发现那个位面的生物疯了一般的生长死亡，如同在看快镜头的录像画面一般。
    随着观测的进行，这个位面中的个体生物已经越来越少了，更多的，则是如同流质肉块一样的细胞集合体，而这个位面纵然有着现实中的宇宙星云般庞大的结构尺度，甚至还在不断膨胀，但是按照这个趋势，它迟早会被这这样的肉块所填满……
    而在姜宇意识的可观察范围内，这种或是千奇百怪，或是修仙文明，又或是科技文明的世界，有着一颗，两颗，三颗甚至于十万，百万，千万……
    ……就这样于朦胧间，姜宇的目光转回，他转过头来，这里依旧是一片漆黑的空间，除开他的心灵之光所成的青色光芒所形成的一层光球之外，似乎没有任何东西。
    这自不是这个世界的全部，即便是被封印的状态，姜宇依然有着感知外界的手段，在这百年的意识蒙昧期中，他已经知晓，在这个高魔世界，看似繁荣，看似是个伟力集于一身的浪漫世界，然而其本质却是一个以元会，也就是十二万又九千六百万地球年作为一个周期，循环往复的将除了神、佛、仙之外的生灵不断献祭，还道于天，这天，便是朦胧的‘天道’，他们通过收割、汲取生灵的力量，让他们不断的进化，不断的演化‘天、地、人’三种概念，从而维持着位面的稳定。
    正因为如此，这个世界的世俗文明，纵然发展出来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但是无论如何，其本质上，都处于一个被天道与漫天神佛所极度压制的状态，一方面，他们一部分本身就能代表‘人类文明’，另一方面，他们又能影响至高天道，是以，这方世界，对于凡人而言，反而是一个近乎于无解和绝望的死循环。
    只不过姜宇现在就像是现实中那些刚刚睡醒的人一般，还有一些懵懂，不过这个懵懂在这一刻也是很快被打破了，由于有着其他异物的闯入，使得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一侧，那儿正站着一个人，不过姜宇并不是老年痴呆，也没有变成弱智，所以他很快就分辨出来，虽然那个人让他有些眼熟，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一定是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背生双翼秀气青年。
    当然，这个青年也只是脸上秀气而已，如果配合他那身高一米八和一对恶魔一般的双翼，从身材上而言，那就完全不显的‘秀气’了，不过他似乎在进来的时候遭遇了一些事情，也是有些晕晕乎乎的，但是在听到姜宇的提问之后，他猛地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直接就走到了姜宇面前。
    这时，姜宇歪了歪头，轻轻伸了一下懒腰后，顺手打了个招呼，然后问道：“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我肯定，你不是郑吒，也不是无知无觉的克隆体，那么……你是哪位？”
    “我……我是9527，我的老师在外面战斗，我希望你能帮帮她！”
    9527似乎对姜宇有一些拘束，这是一种上位者的威压，虽说姜宇的气息此刻完全不显，但是他却是知道，能够让自己老师如此认真对待，直言有可能做到‘生擒圣级’，并且在记忆中和自己的‘基因来源’的存在并肩作战的极道强者，绝对是一个强到没边的存在。
    “9527……没有听过的名字啊，不是陵辛、韦诗诗、何天道、陈浩涛、李冈雷吗……”
    姜宇并没有立刻回答9527的问题，姜宇也不知道，他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出于对《无限未来》的记忆，在意识到眼前这人很可能是复制体楚轩造出来的产物之后，他还是好奇的问了一下是否这几人和他记忆中一样被创造出来了。
    事实上，在他的梦境世界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最终落在这方酷似《西游记》世界并且于朦朦胧之际被封印以后，他一直在整理着自己进阶之后的力量，莫看他在突破到四阶高以前强大无比，可他不是郑吒，没有郑吒那逆天的洪荒·开天辟地，也没有办法做到只要一突破到四阶高级，实力就能三级跳到离谱的程度并且极速恢复伤势。
    所以，他需要百年的时间来整理这规划和养伤，而这黑暗的、在他看来随时都能够挣脱而去的封印空间，也是正合他意。
    姜宇就这样，又呆了十秒左右，忽然就继续问道：“你老师是谁？楚轩吗？”
    9527愣了一下，随后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她说她是cx一号，等等……楚轩那不就是cx的简写吗？也就是说楚轩是老师的真名？”
    “她？”
    姜宇并不会玩什么故意谐音梗，到了这个境界，他早就能够通过对方的脑电波之类的散发判断出来这个名为9527的青年要强调的的性别为何物，在听到这个称呼之后，他却是哑然失笑。
    “原来如此……是张小雪的身体和楚轩完成了共生吗？换而言之，你的老师，应该叫楚雪才对……”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嘿嘿……主体的我，我应该恭喜你，你终于清醒过来了吗？快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有多强了？能够玩出什么花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轮回小队都出现了？”
    就在姜宇笑出一声的时候，一个和他相貌区别不大，但是表情完全不正经的‘姜宇’也是出现在了9527和姜宇的身旁。
    “……这种事情，还是待会再说吧，轮回空间又不是我开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为什么会到来？或许是人皇，或许是鸿钧，又或者是正面者搞鬼，谁知道呢……”
    说完，姜宇已经站了起来，他看着9527，在这个有着秀气脸庞的青年散发的思维电波面前，他已经读取到了这个青年到底在想什么，同时，那个不正经的姜宇正渐渐融化，又一次的变化为了一阵青色光芒，这光冲入到了姜宇身体中，渐渐的，姜宇动了动脖子，似乎有点不太习惯的样子。
    “你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了，你老师刚才说了五分钟解决一切对吧，现在时间已经快四分钟了……那么我也不浪费什么时间，直接点说吧，我早就看这个西游世界的狗屁倒炤事情不爽了，所以……”
    这个时候，在9527眼中，姜宇的身躯，大概还是一米八左右，和他此刻差距不大，只是他的存在感却在不断攀升，就连那代表着梦境世界的青色小屋，在逐渐化开，化作一个在9527看起来似乎都有数百里方圆的世界之后，却也是瞬间收缩起来，逐渐化入姜宇体内之中，而这才让9527反应过来，原来这方世界，也是姜宇所创造。
    当然，不仅仅是如此，在那青色世界融入躯体之后，姜宇整个人都开始变的巨大起来，他的身高开始从一米八串到了三米只有，逐渐的化作一青色的光芒人形，同时散发出一股浩瀚的气息，来不过即便这样，这个黑暗空间，似乎也是再无法压制他的存在，逐渐崩溃了开来，浮现出了凌霄宝殿这一宏大宫殿本身。
    “既然这方世界的天道神佛以众生为刍狗，喜欢让众生替自己还道于天，从而形成元会之劫让世界晋升，那么我就让这些神佛们自己体验一下，什么叫还道于天的爽快感好了……”
    不过，就在姜宇出来的一刻，整个三界，都在发生着不明原因的动荡，其他仙神可能还还不明所以，但是唯独瞒不过姜宇，在他的眼里，这世界线、因果线、时间线都已经慢慢的铺开，纵然看不得那般真切，但是他却是知晓，这个世界，都在发生着极其剧烈的变革，而这个变革，正是来自于那轮回世界最强之力的男人，或者说是女人……
    而在姜宇和9527的另一旁，原本被眼镜少女一招抹除的玉帝，正又惊又怒的出现在了姜宇所化的光芒人形面前，他看都不看对手是谁，直接大吼一声，用手一拉，竟是见得无穷远处，一名为瑶池的法宝凭空悬浮起来，完全失了色彩，旋转成一片模糊的混沌，中间狂风呼啸，猛烈骇人，即便强如此刻的姜宇，都不得不正色以待。
    “玉皇大帝？果然，一千七百元会修行，当真惊人，如今底蕴尽出，看来你已经认清了现实，放弃了炼化我来助你成仙成圣的打算？”
    姜宇微看一眼，随即冷笑，朗声问到。
    “域外之人，你不尊天时，落入这天庭，以一方世界坠我等天域，我以阵法困你百年，取你一丝气运好助我成道，你不但不丝悔改，还还引导同伴，擅闯我三十三天大阵，毁我道基，少不得要与你争斗一番！”
    说完，这玉帝也不再言语，直接含怒而出，只见他双手立刻一震，这大罗天，凌霄宝殿的御座在这一刻直接就碎裂开来，其中竟是蕴含一浩瀚无边的神格，这神格既非圣位，也非寻常神格，乃是那此方世界所孕育的执掌天地三界的至高神格之位，只是如今尚未成功，便取之而出，可见其已放弃证道之理，只为搏命。
    瞬息间，玉帝的气息暴涨十倍有余，只见他一挥手，竟是将整个瑶池演化成的混沌气息奔涌起来，仿佛怒涛，把一切都掩盖了，整个大罗天化作一片模糊的状态，这一极招，若是落在地上，恐怕就连那四大部洲之一，也得立时崩溃！
    “三界之主，挣命之时，果然强大……”
    姜宇拍了拍手，却是冷笑不已，这个时候，他却是感受到了一股，这股压制仿佛直接来自于天地之间，避无可避，生生将他此刻的力量都造成了些许限制，只是这效果对于双方而言，却依旧拉不近差距，于是，他也是不躲不闪，任由这天地大势压制于身，直视这能量洪流直奔自己而来。
    事实上，若非是9527的实力太弱，来不及避让，从这一击的速度而言，姜宇就是直接躲开这招都是游刃有余。
    可惜……强大，在更强大的力量面前，并没有什么用，即便姜宇此刻无法使用战体，能发挥的功力更是连他全力以赴的三成都不到，但也足够证明这句名言的正确性。
    瞬间，在这无边混沌的气流中，姜宇的身上开始透发出一片青蒙蒙的光华，将自己和9527尽数笼罩起来，在这光华和混沌气流的激烈碰撞之后，最终将这气流尽数镇压而下，阻止了自己近身处的这片世界因为刚才的攻击而回归到原始状态。
    “来而不往非礼也，看看这招如何？！”
    随后，就见姜宇气势猛地爆发开来，任是这天地压制也起不得作用，就见一掌而出，一挂巨大的白色龙卷风便朝那玉帝直轰而去。
    这挂龙卷风仿如真正巨龙一样，大小却是不大，只有五百米到一千米直径，但是即便不用看，光是那余波都足以扭曲时空的表现，也能让人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而这龙卷就这样席卷向前，只见这玉皇大帝死死的拦在这白色龙卷的面前，9527甚至可以看到那玉帝全身已经闪烁出来无数的符文流线挡在前方，化作一道道银河所构筑的能量巨盾，但仆一接触，就开始了寸寸崩裂，似乎能够勉强抵挡这一掌就已经是他的极限，即便有着极强的恢复能力和超强的防护力，这玉帝的耳鼻嘴眼也依旧都开始流出血液，或者说是能量流线，眼看就是气力不支。
    最终，随着这龙卷卷向那天外之处，数不清的天域陆地和云层都被撕裂，整个大罗天中方圆千里的大陆在这一刻四分五裂，化作一块块无重力的岛屿和石块漂浮在高天之上，而且这还只是陆地，在这世界的边缘撕裂处，空间里出现了条条裂痕，就有地风水火四大世界基础元素从里涌出，然后被拌成了一锅浆糊，仿如混沌，清气上升，浊气下降，仿佛就有光明显现。
    而在做完这一切以后，姜宇也是不停，他一把抓上了目瞪口呆的9527，直接撕裂了空间，朝那三十三天下方的南天门附近跨了过去，就仿佛这里的事情，从来都没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