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破灭（一）

    9527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自己老师表示可以为自己解答疑惑之后，原本已经呈现出混沌色的天空，以及机械质感的星球在这一刻已经消失不见，而在下一秒中，他就失去了方向感和重力感，像是被拉入到了一个诡异的异空间中，而这种巨大的落差感，一时间让9527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而等他再度睁眼时，一个巨大的、银色的球状天体正带着规律的自转，安静的漂浮在混沌虚空当中，除开宇宙战舰之外，还有数不清的银色飞船在星体的疑似港口区停泊，然后出发前往其他的星球。
    就如同9527所了解的一样，这个世界纵然只有数十万公里的宽度，但是看上去却仿佛有着无穷的距离，虽然这充斥着整个世界的混沌色光芒依旧碍眼，但是在他超凡的视力作用之下，依旧有着数不清的星辰之光正透过这层屏障，顽强的将光芒投射到了此处，它们汇聚成星河，构筑无穷的星海，在这层天幕中不断闪烁，就彷佛一个真实的宇宙空间一样。
    “真是……不可思议。”
    9527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是因为性别的缘故低估了自己的老师，他先是环视了周围的一周，确定自己并没有陷入幻觉，而是真的被一种莫名的手段转移到了这数万公里外的虚空之中，他就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因为科技，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老师的实力都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不过他也是知道，这些星河本质上都只是多元宇宙其他特殊位面的投影而已。
    “没想到老师这么强大，居然能够在我丝毫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就发动空间传送，将我带到这里，那么想来，老师和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关系也是非常密切了……”
    “一种使用了空间符文的小手段而已，所谓修真者最强大的战斗力，一是道韵网络，二是属于自身的洞天福地，但是这还不够，若要在任何地方都发挥出来威力，还非得解析出了代表空间的高级符文，事实上，我的力量并未高于你，依然只是停留在四阶初级阶段，但是我和你真正的差距……”
    少女此刻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她在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之后，却是异常认真的说着话语，她拧了拧自己的眼镜，似乎不像是单纯的观测，而是在解析周围的每一丝信息，接着，她就歪了歪脑袋，用手点了一下，认真的回答道：“……那就是知识的利用率。”
    说完，她又用手指轻点了一下虚空，瞬间，一大堆的数据流在空中具现，随后变幻成了一个个实体化的资料，包括但不限于纸张，磁盘，纯信息等等，而9527看过之后顿时满脸的黑线，这些东西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一个东西……从最基础的力的定义，到相对力学，到量子力学，到高等力学，相对量子力学，大统一力学……
    9527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了他在系统上看到过的一个沙雕梗图，像是什么牛顿重力法则加身，范德华力缓缓膨胀之类，就仿佛这才是真正力量……个鬼啊。
    他不是不明白知识就是力量这么一回事，尤其是在梦境当中，他对于这句话真是印象深刻，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够做到则是另一回事了。
    这其实也是大部分人遇到的问题，要说理论，要说知识，除开一些全新的理论知识之外，他都已经接触到许多超凡知识了，毕竟个人终端和老师教导的内容其实都是共享的，但是你能不能弄明白，弄明白之后是否能够将其彻底洞察透彻，以及是否能够将这只是利用起来则是另一回事。
    这就是9527现在最大的感受了，他与老师只见的差距就在于对自己力量“知识”的使用程度，若一定要做一个比较的话，将力量“知识”量化，那么他的使用率可能一成左右就了不得了，使用上自己所谓“前世”的技巧，也就是略微再多一线。
    而至于老师她到底能用到什么程度，9527就完全不知道了，但是能够解析空间这种玄之又玄的概念，想来一定是高到了一个恐怖的层面，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使用率的问题，更别提彼此很可能在总量也存在着决定性的差距，这完全就没法讨论。
    所以，在9527看来，即使退一步来说，双方力量就算强行设置到旗鼓相当的水准，他也毫不怀疑，别说是自己，就算是他在终端里面选择的那个暗金色的对手都不是他老师的对手……
    不过9527感慨归感慨，他还是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的，所以他也继续开口问道：“那么老师，你也看到了我的记忆了，是吗？”
    “当然，在你觉醒了自我开始，我就一直在关注着你——或者说，整个世界相当一部分目光，都已经倾注到了你的身上，那些记忆，在你不自主爆发开的时候，我都已经看到了。”
    “那……老师你知道‘他’和我的关系吗？”
    9527这个时候终于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晓自己的真正起源。
    听到这里，这个少女的眼睛略微闪动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就见到她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从灵魂，元神，真灵的相似度来判断，你并不是郑吒的转世，这三者都是都是生命基础信息的承载体，但是又各有不同，总之你只需要知晓，你和那人并不一致就是……”
    “但是，即便是如此，我也承认，除开灵魂上的缺陷之外，你已经成为了一个完整的生命，所以不同于我的本体，我有着自我的感性，在判断出来真实的自我诞生的一刻，即为赋予你真名所在，因为我非常好奇，究竟是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在这种偶然的几率之下，出现你这样的存在，这已经涉及到了我所了解的领域之外……”
    答复着学生的提问，名为cx1号的少女认真的评价道：“但我却并不意外这一点，生命对于世界的认知就像是一个环，祂所理解的越多，未知就可能出现的越多，即便是多元宇宙穷尽之理在修真之中不过九宫之数，但是这也绝非是真正的全知全能。”
    “老师……”
    9527的脑子在迅速转动着，他现在已经是进入了第三阶基因锁的状态中，虽然说少女的存在非常特殊，让他无法使用三阶基因锁本身的模拟效果，但是本身第三阶基因锁就有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计算力和思考速度的能力，所以他也是直接进入了这个状态进行思考。
    事实上，对于自己老师的回答，他并不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毕竟转世这种东西玄之又玄，虽然一度猜测自己可能是大能转世，但是终究是没个谱，如今在得到了明确的答复之后，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9527对自己老师的信任其实是非常高的，虽然自己老师有的时候让人感觉到害怕，但是他始终相信自己的老师不会害了自己，如果一定要说理由的话，那就是一种直觉上的感应。
    （刚才老师提到，自己的本体……从句式来看，老师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她的本体，也就是类似于那些修仙小说中的分身之类的技巧出现在这里吗？而且我感觉到老师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说她和本体的思维也不一致，那么，她的本体究竟是什么？是其他的极道强者，还是说……这个世界的支配者吗？）
    “你没有猜错，我的本体……就是这个世界的支配者，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话锋一转，少女继续面无表情的和自己的学生对视着，只是她的瞳孔中映照的，却不仅仅是她的学生，还有整个虚空背后的混沌色天空。
    这个时候，那混沌色的天空之中似乎已经开始出现了些许细微的空间褶皱，而伴随着这褶皱逐步的扩大，已经开始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玻璃网状痕迹，就如同整个虚空都是虚假的一样，一个个如同玻璃撞击一样的涟漪开始在位面空间缓缓浮现，很明显，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个时候……您是说这个世界的崩溃是真实的吗？可是如果老师您是世界支配者，为什么会……”
    这个时候9527自然也是察觉到，这绝对不会是什么虚假的破灭场景，作为已经涵至四阶初级基因锁的职业者，他当然能够感觉得到这种危机感，就仿佛这空间的背后，有着异常的恐怖在靠近着他们。
    “这自然是真实的世界崩溃，只是，它的直接引导者……”
    “……就是我的本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