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影帝的妻子,郭可现在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如果让记者拍到,肯定分分钟又是一条娱乐头条。
“你好,我是祁晏,请问郭女士在这里吗?”祁晏装作没有看到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的防备与小心,淡笑道,“希望我没有迟到。”
“你、你是?”经纪人瞠目结舌地看着祁晏,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年轻人就是他们等的人,可是这个时间点,又点明与郭姐约好的,除了祁大师就没有别人。
看祁晏的打扮,经纪人觉得他更像是富家公子哥,而不是什么大师。不过人已经来了,他心里虽然失望,但面上也不好露出太多情绪,“祁大师您好,我是郭姐家属的经纪人,郭姐在里面等您,请往这边走。”
祁晏对他点了点头,正准备往郭可方向走时,经纪人却把他带到了楼上。
这家咖啡店装修得很精致,总共分上下两层,屋内摆放着郁郁葱葱的绿植,让人一眼望过去赏心悦目。楼上的装修风格比楼下还要讲究,纯西方古代风格,奢华中带着一点点优雅,是个十分安静的地方。
“请稍等片刻。”经纪人对祁晏歉然一笑,快步下了楼。
“郭姐,”经纪人神情十分难看,走到郭可面前道,“刚才那个年轻人就是陆璇介绍的祁大师,我怀疑陆璇在耍我们。”
“他就是祁大师?”郭可朝楼上望了望,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可是想到外界那些报道,蛮横不讲理的公婆,还有两个尚且年幼的孩子,她摇了摇头,“不要慢待贵客,你帮我泡两杯咖啡上来,我去跟他谈谈。”
明知道这个祁大师是个骗子,她却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上了楼。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能够帮她,但凡有一丝希望,她也不会放弃。
“祁大师,你好。”郭可走到祁晏面前坐下,充满血丝的双眼看向祁晏,有种痛到麻木的沧桑感。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郭可都算不上是什么美人,皮肤虽然偏白,但是肤质不太好,单眼皮淡眉,眉毛几天没有修有些杂乱,但是一双手保养得还不错,可见她在家很少做家务。就算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也绝对不是操持家务的家庭主妇。
“你好,”祁晏与郭可握了握手,“我是祁晏,见到你很荣幸,郭女士。”
郭可勉强笑了笑,“让祁大师见笑了。”她扭头看向窗外,外面阳光灿烂,可是却暖不到她的心里。看清这个年轻人相貌以后,她原本有些怨恨他来欺骗自己的心思,倒是莫名其妙淡了不少。
大概是因为这个年轻人相貌太过讨喜的缘故。
“你的脸色不太好,请你注意休息,”祁晏皱了皱眉,“女人身体亏损容易,养回来难。”
“谢谢,”郭可脸上的笑意总算不那么勉强,“这次厚着脸皮请祁大师来,你可能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祁晏沉默地点了点头。
“抱歉,打扰了,”经纪人端着两杯咖啡放到两人面前,“请慢用。”放下咖啡以后,他走到另外一张桌边坐下,这个距离既不会冒犯祁晏,又恰好能听到两人的交谈。
祁晏并不在意他的小心思,他把所有的奶与糖都加进了咖啡,用勺子搅匀,喝了一口仍旧觉得苦,忍不住皱了皱眉。
郭可见他这样,忍不住想,祁大师一定是个不爱吃苦的人。
“祁大师,我想请你帮我看看,国嘉他为什么突然发生这种事,”郭可声音发抖,“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
祁晏把咖啡勺放到托盘上,静静地看着郭可,等郭可情绪稍微稳定后才道:“我想,郭女士与鲁先生一定很相爱。相知于年少,相濡以沫至中年,不离不弃,在你们的心中,爱人比自己还要重要,对吗?”
郭可没有点头,反而道:“祁大师一定不看娱乐新闻,不然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祁晏摇了摇头:“我确实不爱看娱乐新闻,但是我会看相。”
郭可看了祁晏好半晌,语气有些低落道:“祁大师与我想象中完全不同。”
“很多人见到我第一面的时候都这么说,”祁晏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他不爱喝咖啡,加了再多的奶与糖都一样,“你并不是第一个。”
郭可意味不明地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祁大师真幽默。”在祁晏刚才说出那席话时,她内心震动过,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她与国嘉年少时相恋,是所有媒体都知道的事,甚至有一段时间还有人说国嘉是娱乐圈好老公,因为圈内那么多男艺人出轨,或者让小三让位,只有他洁身自好,也没有让她这个糟糠之妻下堂。
但是随着他越来越出名,她有时候甚至两三个月都不能与他见面。夜深人静之时,她也会忍不住想,他是不是跟圈内那些年轻女艺人有了暧昧,是不是早已经对她厌烦。可是她一直不敢问,而他永远都是拍戏、回家陪她吃饭、有时候也会陪她过结婚纪念日或者生日,但更多的时间是待在剧组。
鲁国嘉还爱她吗?又或者还像十几年前那会爱她吗?
郭可没有这个自信,但是她很感谢鲁国嘉,至少没有给她戴几顶绿帽子,对家庭跟孩子也都很负责。她常常这样想,就算国嘉不爱她了,只要他能骗她一辈子,她愿意永远糊涂下去。
爱上他,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事,她不敢让这份因为勇敢带来的感情,最后变得苍白不堪。
“郭女士年轻的时候,提前用光了你自己未来的某样东西,”祁晏轻轻摩挲着骨瓷咖啡杯沿的花纹,“人这辈子,什么东西都是有定量的。就像是吃一碗饭,你先吃肉碗底就只剩下菜了。”
“嘭!”
郭可手里的咖啡勺跌进杯中,溅起的咖啡渍落在桌上,她也没有多去看一眼,而是眼神灼灼地看着祁晏:“祁大师,你这话是何意?”当年她曾经向某位大师求过转运,当时那个大师也这么劝过她,可是她没有听,这些年顺风顺水的日子过惯了,她也就渐渐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现在祁晏突然说出来,她才恍然惊觉,原来她从未忘记那位大师说的话,只是装作忘记不敢想起而已。
“既然用光运气的是我,为什么出事的是国嘉?”郭可牙齿咬得下唇角冒出了血,“难道不该报应在我身上吗?”
“原本应该是报应在你身上的。”祁晏看新闻的时候,就觉得郭可的面相有些奇怪,今天细看之下,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郭可的运气用光了,本该晦气的时候,有人自愿把运气送给了她。
所以她面相凄苦,日子过得却还不错,偏偏还不沾半点夺人气运的晦气。
“有人把他的好运送给了你。”
“你、你说什么?!”郭可怔怔地看着祁晏,半晌后双目赤红的看着祁晏,声音沙哑得像是喉咙被磨砂纸擦过一般,“谁会把运气送给我?”
祁晏看着她没有说话。
“咣!”郭可面前的咖啡杯打翻在地,人也差点晕倒过去。
“郭姐!”经纪人帮伸手扶了她一把,转头对祁晏道,“祁大师,还请你不要胡言乱语!”
鲁哥现在出了事,如果郭姐再出事,等鲁哥恢复以后,他怎么给他交代?
“我没事,”郭可摇了摇头,面色苍白如纸,“祁大师,不好意思……”
“没事,并不在意,”祁晏摇了摇头,“经纪人先生也是关心则乱,人之常情,我理解。”
经纪人见郭可这个反应,心里隐隐有种荒谬的想法,难道这位祁大师说的都是真的?
“祁大师,国嘉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请你帮帮我,”郭可从包里掏出一个支票本,“您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只要国嘉能恢复正常!”
如果是平时,郭可绝对不可能因为别人这么几句话,就对人深信不疑,可是现在的她情绪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祁晏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不敢去怀疑祁晏是不是骗子,或者说是不想去怀疑。
她不在意金钱,甚至不在意自己,想要的只是鲁国嘉恢复正常。
“郭女士,你不必这样,”祁晏按住支票本,“我们先去看一看鲁先生。”
“好。”郭可不敢反驳祁晏的话,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当下拎起包,就要带祁晏去鲁国嘉。经纪人看出她情绪不太对,忙跟了过去。
出了咖啡店大门,经纪人看到外面停着一辆限量版豪车,车旁还站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见到他们出来,这个男人就拉开了车门。
“两位的车恐怕早已经被媒体记下来了,”祁晏转头看郭可,“二位如果信得过我,可以乘我的车过去。”
经纪人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就见郭可弯腰坐进了车里,他目光在祁晏与黄河身上扫过,咬牙跟着坐了进去。
能开这种车,还配这种车牌的,整条大街上也不多见。如果是骗子,应该不会开这种显眼的车吧。
郭可给黄河报了地址,黄河转头看祁晏,见他点了点头后,才发动汽车朝郭可所说的地址开去。
鲁国嘉没有被关进精神病院,而是被郭可安排在一个高级疗养院里,就算祁晏是郭可带去的人,进门的时候也受到了严格的盘查。
疗养院里是独门独户的小洋楼,一个病人住一栋房子,有专业的医疗人员与陪护人员、安保人员,不用问就知道费用不菲。
祁晏跟着郭可进了一栋小洋房,见到正在地上打滚的男人后,脚步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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