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长夜的故事

    而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马尔温博士的身上，毕竟他是在场最博学的人。
    “自盟誓起...也就是先民与森林之子们的战争结束后几千年...”
    “一场长达了一代人的冬天降临到了整个世界。”
    “冰冷的世界暗无天日，人们于寒冬里长大，也在寒冬里死去，他们一生都未见春天降临。”
    “纵然是城堡里的国王与最卑贱的奴仆都无人幸免，纷纷冻死在漫长的冬天里。”
    “母亲为了让孩子不要生来受苦而杀死他们，她们放声大哭，泪珠却冻结停在她们的脸颊上。”
    马尔温博士的声音低沉，握着厚厚书本的手掌微微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是先民们通过符号和古老家族们口口相传留下来的故事，临冬城的老奶奶曾经也这样和史塔克家族的孩子们讲过。
    然而如今人类的历史都是在安达尔人到达维斯特洛后写成的。
    因此如今许多关于黎明纪元和英雄纪元以及‘长夜’的历史，统统都是数千年后学士们补记的，学城内有的博士和学士根本就不相信会有长夜这些东西。
    他们觉得长夜的故事太过荒诞，怎么可能会有一场持续几十年的黑夜？
    这根本就不符合星象学的规律。
    太阳东升西落，亘古未变。
    如果真的有一场持续了几十年的黑夜，难道是因为太阳躲在了海底不愿意出来？还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了起来？
    对于这个世界学士们的认知来说，大部分仍然认为世界是一个平面。
    甚至学城历史上的一位弗玛斯博士在其的著作《古人的谎言》里猜测，其实所谓的异鬼只是一支先民的部落，是今天野人的祖先，而长夜只是一场极为漫长的冬天。
    这一场寒冬降临时他们被迫南迁，引发了一连串战争，他认为这些‘异鬼’的残暴行为只是史塔克家族与守夜人捏造出来，他们只是想夸大自己的历史身份，自诩为人类的救星，掩饰自己得益于这场地盘争夺战。
    然而可惜的是这位弗玛斯博士没有活到今天，否则就是啪啪打脸，他不仅会见到异鬼，更能见到长夜的降临。
    而在红堡梅葛楼中皇帝的卧室内，在场的所有人听闻到了大学士马尔温博士的话全都陷入到了一片沉寂当中。
    持续一代人的冬天？
    开什么玩笑？
    所有人都感觉从头顶到脚后跟的冰冷。
    然而持续一代人的冬天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持续一代人的黑暗。
    如果只是寒冷的话，顽强求生的人类咬咬牙或许还是能够坚持下去，或者大不了往南方跑，跑到盛夏群岛去。
    而持续一代人的黑暗...那个时候要吃什么？
    恐怕不知道多少人要活活的饿死。
    “我说，各位…”
    “我们不应该在这里发呆。”
    而在这时，皇帝的顾问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是最早反应过来的。
    他小小的身躯在众人当中是最不起眼的，甚至站在桌子旁就找不到他去了哪里。
    “我们...该做什么？”
    然而提利昂确实在场这些御前大臣中最早恢复理智的，然后开口问了一个很具有建设性的问题。
    我们...该做什么？
    “如果说长夜真的降临了，我们总要有一些事情去做。”
    “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国家的百姓，同样也为了我们自己的小命。”
    提利昂看着在场的众人，目光扫过了他们的脸颊，然后耸了耸肩膀，试图插科打诨道。
    他想要活跃一下在场的气氛，但却失败了，因为他自己的声音都有一些干瘪。
    “比如说…”
    “我们可以建立一些能够御寒的地下堡垒，填满够吃很多年的食物，然后把自己藏进去。”
    “至于地面上的人，那恐怕就是自求多福了。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是长夜降临，并且这一场长夜可能会持续几十年，那么哪怕是一点点的粮食在这个时候也不能浪费。
    因为你的一点善良都有可能在让你倒在黎明前的最后一刻。
    而且既然是长夜，施舍给他们一点粮食也不足以让普通百姓活过寒冬。
    “而再比如，是不是只有维斯特洛失去了太阳？”
    “别的地方有阳光吗？”
    提利昂再一次开口问道，他这一次把目光落到了大学士马尔温博士和法务大臣奥柏伦的身上。
    “如果别的地方还有太阳我们可以挥军征服那一片土地，然后把我们的民众迁移过去，渡过这一场灾难。”
    提利昂高举着自己的拳头，然后紧紧握在一起，似乎象征着力量。
    他询问这两个人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一个是博学多识的博士，他应该知道关于长夜的更多知识，而另一个则是能征惯战的将军。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别的地方还拥有阳光的话，他相信皇帝陛下绝对会不惜代价征服他们，然后抢下那块地盘。
    然而可惜的是他期待的目光望向了多恩亲王，但对方却微微摇了摇头。
    “现在世界的其他地方有没有阳光我不知道。”
    “但如果真的是长夜降临...”
    奥柏伦的声音有一些发冷，微微深吸了一口气。
    “根据洛伊拿人的传说里，洛伊拿人的母亲河洛恩河将会在长夜里消失不见。”
    奥柏伦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又再一次消失不见，因为这长夜的传说证明了它们当时同样也出现在了厄索斯大陆。
    “是的。”
    “大约八千年前，长夜在全世界各地都同时降临了。”
    而正在焦头烂额临时翻阅书籍的马尔温博士此刻声音疲倦的开口道。
    他正在翻阅关于黎明纪元和英雄纪元的历史，好在红堡作为帝国的皇宫藏书量还是足够的，有关于长夜的记载出现在了关于英雄纪元的历史中。
    “骸骨山脉以东，夷地同样出现了相同的故事。”
    “太阳消失了，黑暗永恒的笼罩大地。”
    “夷地人认为长夜是由血石皇的‘血乱’引发的，他杀掉了姐姐紫晶女皇，篡夺了黎明上国的王位。”
    “而血石皇又背叛了真神光之女与夜狮，改为崇拜一块从天而降的神秘黑色石头，因此夜狮让长夜降临，惩罚人类。”
    “不过在另一本名叫做《玉海概述》的书里面记载一篇于此不同关于夷地的传说故事。”
    “说是太阳因为羞于一些没人知晓的事而隐藏起来，最后一位有猴子尾巴的女人逆转了这场灾劫。”
    “长夜的故事在整个世界各个角落都曾同时发生，我们的祖先无处去躲，只能自己应对。”
    马尔温博士合上了书籍，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这是一场全人类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