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直视魔法长河

    门扉魔典飞落到地上，哗啦啦，书籍之上的页面自行翻动，最后停留在一张刻着年轮般螺旋图案的书页上。
    对开的书籍上绽放出一道绿色的光芒，与暗影岛的墨绿色不同，这道光芒让人有一种面对自然的心旷神怡之感。
    “跟我一起来，喵！”悠米跳进书籍光芒的笼罩范围之内，身体突然缩小，坠落在书页之中消失不见，其他约德尔人也纷纷跳入其间。
    祝平跳入其中，便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眼前的画面就像是色彩混淆在一起绕着一个方向搅拌而成的染缸。
    距离“染缸”越来越近，祝平感觉自己跨越了一道界限，就像是从烈日炎炎之中与空调房之间泾渭分明的界限。
    “这是精神世界的界限？”
    祝平集中全部精神力向这片界限探测而去，目之所及，眼前的所有色彩虚影皆化作云烟。
    透过云烟，是一颗体型无比巨大，能量层级无法估量的藤曼，它悬浮在魔法长河之上。
    等等……
    魔法长河？
    “这不是精神世界的界限，这是符文之地的界限！”
    祝平回头看去，瞳孔微缩，只见，一条庞大到无法用语言形容，将视线完全填满的色彩斑斓的魔法长河映入眼帘。
    不见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祝平曾经在符文之地见到的“魔法长河”只是真正的魔法长河的一部分。
    而今，依靠门扉魔典的传送，祝平跳出坐井观天的状态。
    这才真正看到魔法长河的一部分。
    符文之地原来并非像祝平之前想象的那般……至少不完全是像祝平想象得那般。
    如祝平此时所见，符文之地就像是一颗扎根在魔法长河上的钉子，贯穿了漂浮在魔法长河上漂浮的雾气，贯穿了魔法长河的河底，横贯在魔法长河之中。
    雾气是精神世界，河底是冥界……这才是精神世界和冥界的本质，甚至符文之地所见的两界也只是两界的一部分。
    正是因为符文之地这颗“本不该存在的钉子”，河水混沌，三界混乱，魔法长河的能量翻涌汇聚，形成能量结晶。
    这些能量结晶代表了魔法长河自身的权柄，它们便是……世界符文。
    祝平将注意力尽可能地集中，向四周围看去……
    可以看到一只浑身长满触手的小章鱼在偷偷向符文之地探出触手。
    可以看到符文之地的上方那无穷无尽的黑暗，却河水的溅射，被腐蚀成了暗紫色，同时生出了一只只眼睛，企图钻入到符文之地中。
    好在身为“钉子”的符文之地扰乱了河水的平静，混沌的乾坤形成了一层防御屏障，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那一只只眼睛的侵蚀。
    同时，可以看到河流中还漂浮着一颗颗石头一般的怪物，在和这些眼睛对峙。
    远处还有许许多多有生物……班德尔城所在的藤曼亦是其中之一。
    祝平预感到，当符文之地上方的“浑水屏障”消散之后，符文之地将再无自卫之力，将成为这些“怪物”争抢的对象。
    就像是砸向水渠的一颗石头，混乱总会平息下来。
    平息的那一刻，世界重合之日也将到来！
    而到来的那一刻，一年，半年……祝平估算这速度，心中给出了个模糊的判断：‘很可能只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啊！小章鱼是娜迦卡波洛丝，小眼睛是虚空，小石头是星灵……”祝平无奈地扶住额头，道：
    “三路崩盘，十分钟虐泉！
    重开吗？技术上是可行的！
    将比尔吉沃特的人全部传送到德玛西亚，补全人口之后，将德玛西亚所有贵族杀个精光，用绝对的力量强行塑造一个由强者决定一切的不稳定秩序。
    但是这样会导致完成任务的评分很低！
    男人怎么能够轻易放弃呢？再坚持一下，用自己的勇气、毅力、智慧，去搏一搏，也许这样的话……
    就会喜提被石头，眼睛，触手怪囚禁，被吊起来用鞭子按摩的结局。
    算了，还是投了吧！”
    ……
    与此同时。
    在魔法长河中，有个不起眼的肥皂泡在河水中浮浮沉沉。
    肥皂泡中装着一座静止的城市，城市中的人都在向城市中心处的塔楼移动，这些人有的在跑，有的在爬，脸上带着惊惧和绝望的神色。
    在这些人类的身后，有着长相随心所欲的怪物在追逐狩猎。
    一幕幕画面全都静止了下来，甚至半空中的灰尘和熊熊燃烧的火焰亦是如此。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悬浮在塔楼的顶端，闭目沉睡。
    就在这时，咔哧咔哧……
    悬浮在老人身后半人高的圆形精密机械结构忽然动了起来，随着机械内部飞轮有节奏的跳动，圆形机械结构顺时针转动了起来。
    仙风道骨的老人也随之睁开了眼睛，他缓缓开口道：“拯救一切的人……出现了。”
    ……
    巨神峰。
    往日里平和安宁的牧场如今却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阿特瑞斯将盾牌顶在身前，拦住一柄足足有两米长短暗紫色光芒不断呼吸闪烁仿佛拥有生命的大剑。
    嘭！
    尽管阿特瑞斯用尽全部力量去挡开身前敌人的进攻，但他还是被那非人的巨力压得单膝跪地。
    半日前，黑色玫瑰的人告诉他，他的家乡正在遭遇野蛮人的入侵，于是乎，他便让黑色玫瑰的人将他传送至此，企图阻止战争。
    然而战争战场比他想象得要复杂，在野蛮人身后，还有曾经星神被制造，而今失控的活体武器暗裔，在暗中操盘。
    “战争星灵，不对，战争星灵已经离你而去，你不过是一个被星灵弃用的躯壳而已，有什么资格阻挡我？”亚托克斯不屑地看了潘森一眼。
    身高接近三米，身体被暗裔雾气武器，似人似怪物的他也有蔑视这些孱弱人类的资本。
    暗裔剑魔的话在卡阔尔人部落中引起轩然大波。
    “什么？战争之神离开了躯壳？”
    “他不再是我们的巨神了，没有神明的存在，我们赢不了他的。”
    “巨神啊！我们请求您的帮助，我们愿意献上最新鲜的果实，最肥美的牲畜。”
    “请您怜悯您忠实的仆人吧！”
    “赞美巨神！”
    “……”
    说着说着，这些虔诚的拉阔尔人便放弃了抵抗，任由野蛮人宰割，企图向巨神表达他们的虔诚。
    “不许跪！”阿特瑞斯呵斥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些拉阔尔人就像是温顺的羔羊一般，纷纷跪倒在地面上，祈求神明的降临。
    阿特瑞斯目眦欲裂，看着这些卑微的人类，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人类如此卑微，换来了什么？换来了被星神视作牲畜！换来了被星灵当作傀儡！
    凭什么？
    凭什么人类就要如此卑微，夹在星神和暗裔，甚至是其他神明的夹缝中任人宰割。
    他心中渐渐燃气一股怒火，这股怒火逐渐在双眼他的双眼中点燃。
    他心中响起导师和他说过的一句话……人定胜天！
    他心中的迷茫悉数消散，面对亚托克斯再无恐惧，强大的意志引起魔法长河的共鸣，点燃了星神的武器。
    他的身体迸发出无穷无尽的能量，竟缓缓地站起了身，低吼道：“人要站着生，不可跪着死！”
    咔咔咔……
    盾牌与剑刃之间相互碰撞，擦出火星子。
    感受到盾牌传来的力量，亚托克斯神色剧变，他不理解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怎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下一刻，阿特瑞斯竟在亚托克斯的全力压制下站了起来，一盾荡开亚托克斯的暗裔之剑，手中长矛亮起淡金色的意志火焰，向前亚托克斯的刺去。
    这阿特瑞斯全部意志力的强悍攻击，竟比巨神之力还要锐利三分，一击便将亚托克斯持剑的手臂斩断。
    从此刻开始，战争之王在凡人中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