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看起来就很不搭的组合,一共有两人,其中一位是强大的奥术师。
他身披一件有繁复魔纹,看起来就极其昂贵的魔法长袍,手持一柄镶嵌了足足五块上好魔法红宝石的法杖,腰间则挂着至少五个次元袋,手指上还带了七枚戒指。
只一眼,扑面而来的就是满满的土豪之气。
只是,他年轻的面容上充满了疲惫和沧桑,就好像数十天没能好好休息,头发虽整理的一丝不苟,却难掩上面参杂的根根白发。
他体现在外的气质其实很是矛盾,即年轻又苍老,即强大又衰弱。
总之,一言难尽。
而另一人则显得很是邋遢。
他瘦高,卷发,面容消瘦,鼻梁坚挺,鼻头却是硕大通红。
他穿着一件很不得体的绅士装,紧绷在身上,有些怪异,嘴角还叼着一个烟斗,有火星闪烁,袅袅的青烟不断升起。
他的身边还环绕着几头看起来就很凶的狼犬,不断的在四周游弋,时不时的还会抬头犬吠几声,似乎在和瘦高男人交流着些什么。
他们从斗兽场出发,来来回回的转了很多圈后,又找到了厨房内的那条下水道。
他们忍受着恶臭,沿着下水道前行,走了很长一段后,居然就出了斗兽场,回到主路上。
然后,在一群狼犬的领路下,他们沿着街巷拐角前进,直到最后,来到了城墙上的某处偏僻角落,站定。
如果李察在这里,不难发现他们走过的道路,居然就是他逃亡所走的路线,几乎一丝不差。
也是到了这里,那位自诩为侦探,名为‘摩斯’的邋遢男人终于对那位强大的奥术师开口:“不出差错的话,就是这里了。
他们应该是从这里离开的城市,沿着这个方向前进,进入的荒野。”
土豪奥术师看了看摩斯所指的方向,又看了看摩斯本人,不由得眨眨眼,带着几分严厉的语气:“你,能确定?”
谁知道摩斯的脾气比这位奥术师还大,他狭长的双眸一横,瞥了奥术师一眼,没好气道:“你若不愿信我,为什么要来找我?
又或者,你若不愿信我,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土豪奥术师疲惫的眼眸骤然一凝,似有杀意闪过,却不知怎的又平息了下来,道:“你似乎对我有怨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自诩为侦探的摩斯有极敏锐的感知,那一闪而逝的杀意让他浑身一颤,整个人也清醒了几分。
打了个激灵,他陡然醒悟,眼前这人可不是他平时接触的那些人。
眼前这人,能掌控他的生死,不是他能得罪的。
立刻收敛了心态,摩斯快速解释:“德肯特尔有浮空奥术塔监控,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全视之眼洞察四方,这是好事,但副作用也明显,那就是守门的巡逻军团有了依靠后,就懒散了很多。
城门那一点地方倒也罢了,每天进进出出的人都很多,但如这里的偏僻角落,就很少有巡逻队到来了。
然后,请您看这里?”
说着,摩斯向前走了一步,指着墙垛上的一枚脚印,道:“从这脚印的大小和深浅,我们不难判断,它的主人大约身高在一刃八到一刃八五之间,体重约三百公斤左右。
这应该是两个人的重量,但已经可以看成,他的身体素质极好,体内骨骼肌肉密度极大。
在从这里,脚印的主人直接抱着一个人从城墙上跃下,依旧没有丝毫迟疑。
然后,从这里向下寻找,城墙的下方,必然有一对极深极重的脚印。”
沿着摩斯所指的方向,土豪奥术师探头向城下看着,虽然隔着一些距离,但他想看得清楚,那自然能看的清楚。
而他,真的就在城墙的下方,草木土壤上看到了一双脚印,看那细节纹路,和城墙上的一模一样。
直到这时,他才对摩斯刮目相看,歪着脑袋,他看着摩斯,道:“现在,我相信你是真有本事了,恩,这些东西,是有些意思。”
“追踪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我刚刚所说的只是一点很浅显的东西。
我们侦探所信奉的是凡所经过,必留痕迹,也是你找我的时间太久了些,很多线索都被破坏了,我才只敢说‘不出差错’。
你要是能早点找到我,我必然还给你一个事情的真相。”
只是,说到这里,摩斯仿佛想起了什么,声音都低了几分,带着几分迷茫的呢喃:“可惜,就是发掘了真相又有什么用?”
土豪奥术师倒是真的对他有了几分兴趣,问:“似乎,你之前发掘过什么了不起的真相?”
“我,不想说,可以吗?”
“但是,我很想听,那你说怎么办?”
“……”
摩斯咧咧嘴,终于还是道:“阁下应该是通过德肯特尔城的执法队,找到我的吧?”
“是的,他们向我推荐了你,他们说,你是最好的追踪者。”
“那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是我找到了爱珞琳的头颅,是我查证了他的死因,也是我确定了他是死于一场仇杀,而不是贵族派系的报复。”
摩斯的话让土豪奥术师都愣住了,他直愣愣的看着摩斯,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在反应过来后,他又迅速发问:“你,你说的是真的?
不对,你有证据吗?这可不是小事,你确定?”
“我所有的调查结果,执法队都有存留,阁下可以随时查看。”
“不是,若是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场角斗之战就没了进行的必要啊?!
是了,你为什么不上报?
为什么不把你调查的结果报上去?”
摩斯的表情更加低落了:“我有一个朋友告诉我,人们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真相,其他的,都不重要。”
“屁话,你要是上报了,还有这一次的角斗之战吗?
而没了这场角斗之战,就不会有熊武士瓦尔特的暴乱,更不会有斗兽场的坍塌。
你知道这会少死多少人吗?
你知道那位冕下发了多大的怒火吗?
你知道因此有多少人挨了批评,又有多少人遭受牵连吗?
这一切,都怪你的自私!”
土豪奥术师显然很愤怒,因为,他就是遭了牵连的人之一。
摩斯的表情更是无奈,甚至在无奈中带着几分愤怒,他也爆发了,盯着奥术师,他也喊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上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努力过?
我不听朋友的劝解,找到了我能找到的每一位大人物,我甚至试图闯进了城主的府邸,差点被当做小偷打死。
我极力的向他们陈述着真相,我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误会,而不是蓄谋已久的报复,更不需要造成两个派系的斗争。
可结果呢?
没一个人相信我,甚至有人还试图掩盖真相。
而我,为自己的莽撞买单,丢了工作,丢了房子,丢了事业,甚至差点丢了生命。”
土豪奥术师被呛得无言,可他沉默了片刻,依旧道:“应该是你的方法不对,假如能做的更好,斗兽场的惨剧或许就不会发生,你知道的,这会少死很多人?”
“是啊,谁知道只是一场角斗之战,居然会死这么多人?
我也在想,若是我能更努力一些,或许能救下更多的人。
只是……”
摩斯突然露出了个古怪的笑容,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听说,战争要爆发了?
为这一次的惨剧,那位伟大的冕下决议向兽人部落发起复仇?”
“大概如此,军团已经在动员了,恩,怎么了?”
“战争,是要死人的,会死很多人,虽然我们占优势,但这一场战争下来,依旧会有很多人会死,不仅仅是兽人,也包括我们的战士和同胞。
所以,我就在想,若是我们追到了那两个人,若是我们能证明瓦尔特只是个人行为,只是为那两人的逃亡创造机会,您说?
这场战争,会停止吗?”
土豪奥术师终究是聪明的,只是转念,他大概明白摩斯想说些什么,但他依旧无法辩解,只是顿了许久后,才缓缓道:“战争的机器已经开动,就不会那么简单的停止。”
“所以咯,一切还是那样,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大人物需要什么,又愿意相信什么?”
“……”
这一次,连土豪奥术师都没法反驳了,甚至不敢过多的讨论,因为这已经设计到那位大奥术师冕下,且现在还是在德肯特尔城里,若是废话太多,都不一定能逃脱过那位的耳朵。
于是,空气中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还是摩斯挥手道:“好了好了,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追踪,是完成任务,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经过这一连串的对话,土豪奥术师对摩斯反而尊重了起来,他立刻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说话间,这位奥术师展开了一张飞行魔毯,带着摩斯就跳了上去,又听他念动魔咒,有透明的屏障笼罩,飞行魔毯也开始加速。
而那几头狼犬也毫不犹豫的越下了城墙,跟着飞行魔毯,迅速奔跑起来,他们前进的方向赫然是摩斯所指的方向。
在他们离开后,又有不少身影跟随,他们中有骑着魔法扫帚的奥术师,也有背着白银宝箱的白银基座战士。
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又紧密的跟随,不消片刻,就有不下百人一起离开。
空气中,还有摩斯的声音隐约间传来:“是了,你们为什么不用预言术啊?可以预测下他们逃跑的方向?又或者回溯过去的事,不行吗?”
“要是法术有用的话,我早就用了。既然找到了你,那必然是法术受到了某些限制。”
“咳咳,这限制的事,我倒是也听到一些消息。
据说,上次有某位传奇奥术师就想用法术回溯,结果看到了某些不该看的东西,遭到了反噬,差点就死了。
恩,这事儿你知道吗?
还有,那位倒霉的传奇,你认识吗?”
似乎是吐露了心中的郁结,摩斯的心情好了不少,他开始谋求两者之间谈话气愤地严肃,只是,这话出口,就感觉气氛似乎都凝固了。
只听,那土豪奥术师幽幽道:“那位传奇,就是我!”
“咳咳,咳咳……,那个,恩,今天的天气不错哈?”
“今天是阴天,就没见太阳。”
“那个,那个,哦,交谈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叫我辛那达吧,传奇奥术师,专精预言学派。”
……
与此同时,爱琴位面,地底世界,三层,某个沼泽内。
一个背着龟壳的老兽人再次从沉眠中苏醒,他召唤了兽人部落最强大的勇者,并下达了命令:“瓦尔特已经死了,我能感受的到,他在战死之前,心中充满了荣耀和自豪。
他是兽人的英雄,值得我们永远的铭记,不过,现在,我们要完成他未尽的事业。
雅各布,白马豪斯族的族长,我最强大的神射手,带着你的勇士出发吧。
你们将去迎接救世主的归来,你们将生命和武器,保证他的安全。”
语毕,就见一个身材修长壮硕,双臂肌肉扎实,且臂长都快拖到膝盖处,更背着一张比人还高的古朴长弓的豪斯族兽人走了出来。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单膝跪地,以手捶胸,道:“吾以先祖英灵的名义起誓,吾,最强大的豪斯族骑射手,必将完成使命。”
“那去吧,带着这个信物吊坠,去吧。”
老龟又拿出了一条吊坠,很奇特古旧的吊坠,若是瓦尔特在此,必然会发现,这其实和他拥有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
此时,这吊坠正有淡淡的梦魇之火在燃烧,而这梦魇气息,源自于这位龟族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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