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德萨雷斯父亲所给予给他的,并不是一场冒险,而是一个陷阱。
如果不是那个怪物身上残破的衣物,德萨雷斯根本无法判断这就是他的父亲,
分泌着黏液浓浆的滑腻丑恶之物,一时间他杵在原地,惊愕程度比被雷劈中还要强烈许多。
只能听见在那模糊的血肉哽咽之中,从含糊不清的自语或是野兽低吟中,只能勉强辨认出从那张嘴里吐出的字符。
好像是在说,回家了。
而之前还扮演着好好先生的所有岛上居民,已经举着火把或是集草叉等血腥的农作工具,把德萨雷斯一行人团团围住,当然也包括他的妻子。
……
等罗哲一行人赶到时,岛上已经发生了剧变。
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些事物。
在见到那些长相怪异的家伙时,亚伯直接把他们当作了怪物,用着屠刀毫不费力的斩杀着。
事实上这座岛上的居民也的确是怪物,类别d的低级怪物,显然是受到神的血液的影响。
而乘载他们来此地的船只,也以最快速度逃离了这里。
比起怪物而言,这些人恐怕是更为可怕的事物。
而发现这一幕的理查德,他的世界观已经被完全颠覆,甚至完全判断了理性分析事物的能力,只是还保留着社会残留行为能力的野兽,他不关心失踪案,也不关心邪教祭祀,他抛弃了之前的那个“严肃的世界”,去寻求荒谬。
在一边前往目的地,一边斩杀低等怪物的时候。
或许称不上斩杀,因为罗哲仅仅是轻轻打个响指,街道上的怪物们就自行爆炸开来,弥漫成一团血雾挥发在空气中。
所有人都被这种神乎其技的手段所折服,当蓟问起是怎么做到的,罗哲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路过德萨雷斯家的宅子,但一行人并没有留意。
但乔雅发现自己一行人前进的路途中,是沿着的地上的血迹。
罗哲对这血有印象,似乎是那天在隧道里见过的家伙,他觉得有些意思。
跟随着弗朗西斯前往目的地,在走了一段时间后,已经离开了小镇的范围,而是一条不知道通往何处的石子路。
令乔雅费解的是,不怎么富裕的小镇居然花费这么大财力修建一条这样的路,而且石阶凿刻得非常漂亮,上面镶嵌的不是鹅卵石这些东西,而是一些玻璃晶体类的矿质。
玛德琳说这可能是通往某种关于宗教据点的地方。
顺着血迹和弗朗西斯的指针,在一座山下发现了一个超大型的岩窟,而五彩斑斓的晶体道路并没有到此为止。
每个人都知道找到地方了。
罗哲问起了弗朗西斯进入“神殿”的方法,总而言之他绝对不相信里的那一套,到达某个魔法地点,然后用魔法就进入其他地方了。
而弗朗西斯也意识到了什么,虽然这里所有人的心智都异于常人,不太会有恐惧这种情绪,事实上是,自己一行人很可能要遭遇比死亡还要可怕得多的境地。
“你知道什么是宇宙终极真理么?”
弗朗西斯眼睛中的狂热少了一点,不复曾经那般神经病的模样,极其稀有的抿着嘴唇的严肃神态。
“我们不就是为这个来的么?”
罗哲很无所谓,或许这就是他生存于世的唯一目的了,也不是出于兴趣或是什么理想之类幼稚的话,而是出于责任感一类的东西,倒是没有特别强烈的功利性情绪,只是感觉除了自己外没有其他人能够做得到了。
“我指的是,你知道宇宙终极真理应该如何去定义吗?”
弗朗西斯掏出怀里的黄汤开始猛灌,同时也吸起烟来,他猛咂一口的速度不似是在享受,而是目的性极强的想要把下辈子抽的烟也一并算上,一口就烧掉了三分之一,同时指头也颤抖痉挛起来,貌似也有些紧张。
“想要阐述一个概念,必须导入一个新的概念来解释,最后只能武断的停止追问,定义真理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罗哲自认是一个相当缺乏文化素养的人,目前来说,至少无法定义真理。
“你说得很对,但我这里有一个可能会让你满意的定义,你要听吗?”
弗朗西斯说着。
罗哲并不差这点时间,只是向弗朗西斯支了支手。
弗朗西斯对罗哲有了新的认识,说不定他就是罪恶谱系上只存在理论中的keter,毕竟只要打响指就能令敌人爆炸的手段闻所未闻。
“终极真理,可以这样理解,对事物以及事物之间联系的最终正确理解,同意吗?”
弗朗西斯说着。
罗哲点了点头。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检验这项理解是否真理必须包含两个条件。”
“一个是,根据这一理解可以对任意久远的未来某一刻作出完全正确的判断,也可以根据这一理解逆向对任意久远的过去某一刻作出完全正确的描述。”
“还有,根据这一理解所作出的预知和反推,假如经过核验与真实发生的现实不匹配,则必定是预测者本身的逻辑运算发生了问题,而绝不可能是该理解本身有问题。所以绝对不会产生这项理解还需要优化修改的任何必要性。”
弗朗西斯说罢,罗哲认为有问题,但被乔雅先说了出来。
“这样来说,无论是顺推还是逆推,所需要的算力是无穷的。依靠这项理解来作出判断,要确定是宇宙终极真理,就必须经过一次验算,如果要经过一次验算来核实这项运算的正确性,必须用后一次的演算来对前一次演算的结果验真,则后一次演算没理由不需要再一次演算来确定其有效性。验算的必要性否决了验算的有效性。这根本不是为人类准备的概念,只有全知全能,只有无限,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神,这是为祂们准备的概念。”
乔雅这样说着。
所有人都理解了乔雅的意思,而身为罪恶谱系研究者的弗朗西斯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
“所以,这才是关键,无限……我要说的是,无限的致命弱点。”
“神的……要害所在。”
弗朗西斯抽着烟,眼球充血,他要畅谈的是,他一生来,对于神的讥讽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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