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部队派来的武装直升机小队接近这片区域时,他们已经从视野中看到了化为焦土一片的小山坡。
此时依旧在指挥塔台通过实时影像察看情况的众多官员面面相觑,而某部队营地的作战指挥室里一众官兵也是疑惑万分。
因为他们都非常清楚一枚火箭增程弹的威力,如就是说可以把这个小山头炸出一个坑是没问题,但是绝不可能将这个小山头生生削平到如此地步,另外一个就是强悍到机炮连血皮儿都伤不了的变色龙,现在只剩下了一条腿和尾巴。但凡对火箭增程弹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种以牺牲爆破威能为代价换来的超远射程的特种**,可是此时不但山头削平了,连那只恐怖的变色龙也基本都没了,不由得他们不心生疑窦,另外最让他们感到诡异的是那架警用直升机此时神秘消失了。
即便此时他们疑惑万分,但是还是隐隐有些兴奋的,不管目前事情有多么诡异,至少那只怪物是解决了,接下来就是看怎么处理高速公路上的残局了,毕竟那么多民众还在那里受困,交通也要赶紧疏导,虽然目前还不知道眼下的伤亡情况,但是想来肯定也是一个极其惊人的数字,毕竟原本堵车已经延绵数公里的长度,此时已经变得惨不忍睹了。
只见屏幕中后续赶来的武装直升机并没有马上撤离,而是在周边区域进行空中巡逻,以免出现遗漏,结果巡逻几圈下来反复确认,在并没有发现还有其它怪物后便返航复命了。而重新派去的警方及路政人员也赶到了现场,警方连忙去现场勘验,路政忙着去高速公路上清理现场、疏导交通、维持秩序以及安抚人心,指挥塔台里的警方官员们见此时怪物解决了,包括张力在内的一大部分人,就着手去处理高速公路上的后续事宜了,毕竟还有这么多尾巴需要去安排和处理,片刻之后指挥塔台里还剩下两个人没有离开,依旧紧紧盯着屏幕,指挥塔台里瞬间变得极为安静。
“卡嗒!”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打破了不知道沉寂了多久的指挥塔台,谭涛悠悠的点燃了一根烟,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大吸了一口,然后转身将烟盒递给了林琅,此时就他们二人了,林琅也不和他客气,自然的接过取了一支点上,两个人就这样自顾自的吸着烟,眼睛却依旧狠狠的盯着屏幕,屏幕上是反复播放了一遍又一遍的影像,那是高速公路上的现场影像,从第一架警用直升机赶到现场一直到军方巡逻完毕。
“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谭涛问道,也没等林琅响应,接着就像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知道你也看出来这里有古怪。”随着他在屏幕上一点,画面静止了,并将画面放大到极限,然后在角落的一个位置圈了一下。
林琅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此时正在收集车上东西的我,自然不知道指挥塔台大屏幕上定格的画面上看到的是什么,其实就算是知道了,我也无所谓,因为屏幕上定格的画面正是警用直升机用机炮追着变色龙打的时候,远处山坡儿上的一幕,被放大无数倍后,一个模糊的人形光影清晰的出现在的画面上,随着视频的播放,这个人形光影从山坡跑了下去。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谭涛又深吸一口烟,然后将手中烟头掐灭。
“不信!”惜字如金的林琅总算多说了一个字。
“我也不信!”谭涛说。
“嗯!”林琅继续只说了一个字。
“你相信我吗?”谭涛一改沉重的面容,面向林琅严肃的问。
“信。”林琅继续说。
谭涛发自内心的笑了笑,虽然和林琅因分属两个系统接触不多,但是却不影响他对林琅的印象极佳,刚才那通红线电话肯定是,也只能是得到了他的帮忙,即便林琅并没有邀功,甚至连话都没多说一句,只是和自己一样在默默的不断看影像回放,而也正是这一点让谭涛做出最终的决定,至关重要的决定,这让他在以后的人生中都非常庆幸自己的这个决定,这一生中所做出的最重要的决定。
“他是个能靠得住的人”谭涛如是想,所以他决定尝试和对方共享一下末世的信息,一来是向对方投桃报李,二来毕竟刚才一起处理了这件令人匪夷所思的超自然现象,也不由得他不信,最后他也是希望以林琅的能量可以影响一下军方,可以不显山不露水的便让军方首长无条伯支援自己的行动,这得多大的能量或者多铁的关系?毕竟如果军方这种庞然大物能有效的组织和团结起来,起到的作用远比一个人两个人的作用来得更加有效。
谭涛琢磨了一下措辞,然后缓缓的和林琅说起了从我这里得到的消息,当然他也没有提及我的名字,?然后结合他这几天办案遇到的超自然现象,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猜测。
整个过程林琅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默默的听他在讲述,当谭涛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只是简单的说了三个字:“我信你。”
谭涛本来看林琅一直不置可否,怕他不相信,他越说越着急,本来还打算继续多说些什么来说服对方,结果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他愣了,然后他看到林琅嘴角慢慢上翘,“他居然笑了。”谭涛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也笑了起来,两个铁血的汉子就这么笑着看着对方,然后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收集完车上的材料和东西,我不得不把行囊装得更大了一些,毕竟后面就没有车可用了,能不带的东西就不带了,除了食物、饮用水之类暂时用纳米材料还不能加工的东西外,其它全都采用了收集的方式将其转化成纳米材料,让零统统吸收了。我看了看,车虽然还能开,但是警方和路政都在周边调查勘验,现场又有很多幸存者,我还是不能太过招摇,所以本来计划把车想办法弄出来开走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即便很肉痛也只能放弃了。
低调才能活得更长远,这是我看末世文、生化电影得出的结论,话多或者太高调的角色,基本都没有得善终,尤其是反派人物,话多得不得了,特别是在抓住主角或其朋友的时候,简直就是话唠附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读者或观者心声,基本很俗套的,这些人最后死的不是很惨就是很搞笑、很解气,我虽然不认为自己是主角,但我也不能是大反派吧,所以我不断的提醒自己要低调。
我默默的背起包沿着京海线往前走去,真是不看不知道,越往前走感觉情况越惨烈,到处都是血水混合了各种残破事物的腥臭汁液从路肩上流了下来,在路边的排水沟汇集成血河,而这条血河在烈日的曝晒下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不时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即便是我现在戴着围巾也没办法隔离那刺鼻的气味,这是真正的血流成河人间炼狱啊!
看到这么惨烈的情形,我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我要赶紧逃离这里,我要抓紧赶回老家。
有执念于心,脚下的路就不觉得远了。
不知不觉,前方的车辆渐渐少了,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驾驶人在狂按喇叭骂着娘,想赶紧通过这段路,我在想,如果这种人看到了前方的惨状,不知道会不会庆幸自己今天被堵在这个方向。
摇了摇头,也不再理会那些叫嚣的声音,利用最后一辆大客车的遮蔽,默念配方生成功能转化了一辆摩托车,我仔细的戴好头盔穿好护具跨坐在摩托上,点火出发一气呵成,在我出发的一刻,我感觉有一双目光注视着我,当我转过头往那个方向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心道:“无所谓了,明天就全面爆发了,被他们看到又会如何?”
只是我不知道就是因为这时的无所谓造成了多大的苦果,当然这都是后话。
再次在高速上疾驰而去,一路上就再也没有遇到其它车,“估计是官方将高速沿线入口封闭了吧。”我如是想。改骑摩托车之后,一路上就畅通无阻,沿途的景色飞速的往后倒退,我却没有了以前放假回老家那种兴奋的情绪,也许是末世将近对未来的不确定所带来的一种心悸,也许是因为零的寄生为自己带来了无限可能的一种兴奋,也许是对平安生活的一种向往,反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萦绕在心头。
我老家石门市临近秦峰山脉,石门市市中心是山脉下难得的一片小平原,随着城市的扩大,最后整个城市依山势起伏而建,使整个城市高低错落层次丰富,有几处国家级森林公园,据说还有几处世界级山景别墅区,当然这个我也是听说,像我这种穷学生自然不可能亲眼见过的。
高速在山间蜿蜒起伏,沿途之景美不胜收,可是我这一路上脑子里都在乱七八糟的的想着事情,直到我看到高速公路上显示“龙堂?出口?1km”的标牌,我知道我终于快到老家了,龙堂县秋叶镇二官村,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里的水土养育了的19年,直到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华南大学建筑学院,才离开了这块生我养我的故土,既然末世来临了,我也要为我的家,为我爱的这边故土做点什么,那怕只是多救一个人也是好的。
直到想到这里,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不再迷茫,龙堂县的高速口就在秋叶镇上,从镇上下高速,只觉得整个镇上都没什么人,到处都是大门紧锁的商店和各种抗疫的标识标牌,在村口经过了一系列检查之后,我就沿着感觉已经变得有点陌生的村中公路往老宅骑去,老宅在村里,自打我高中考上了市一中后,为了方便上学和照顾我,父母东挪西凑的在市里买了套房,从此就在市里住了下来,不知道不觉的骑到了一个熟悉的院落面前。
“终于到家了!”我看着紧闭的大铁门,高大的院墙保留了以前村中建房的习惯,顶上为了防贼全都是植了很多锐利尖刺,院内的三层小楼上依稀可见到处晒着各种腊制品及菜干。
我刚要冲院子里喊一嗓子叫门,结果门就自己开了,看见了那张熟悉严肃的面容,“你个臭小子,从哪弄的摩托?”
“爸,我妈呢?”可能是出于小时候被父亲管教的有点心理阴影了,下意识的不太爱和父亲直接说话,而且现在在院子外,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妈啊,在里面给你做饭呢。”父亲估计也知道,所以没多说什么,只是把门打开让我把车骑进了院子。
“妈,我回来了。”我把包往厅里一扔,就冲进了厨房,看见了正在忙碌饭菜的身影,以及那张熟悉的慈祥面容,只是好像又多了几根白发。
“回来就好,你先洗手,还有一个菜,等一会儿就能吃饭了。”妈妈笑着说道。
“妈,您和我爸一直在等我吃饭呢?”虽然我是今天一早出门,本来应该早就到了,不过路上先是遇到了大堵车,然后又是遇到了那只变色龙,即便后来没耽误太久,现在也是快下午2点了,时间太晚了。
母亲一边炒着菜一边说着,“没有,我不饿,你爸看我不吃,就随便找了点东西吃垫了垫,说等你回来一起吃。”我看了看餐桌上的三菜一汤,鼻子有点酸酸的,其实我很清楚,他们就是不想我回来吃残羹剩饭而已。
很快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了阔别已久的“团圆饭”。
因为在上次通电话的时候不方便详细说,所以今天我把我现在的情况,以及打算都和二老和盘托出。
平时总是批评我的父亲,这次只是默默的听我说着,当然全部说完了之后,只是看着我淡淡的说道:“儿子,现在咱们要怎么做?”
我分析了一下:“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前期需要注意各种动物突变体,刚开始可能会乱一阵子,但是过几天应该就好了,以我现在手头的储备,只要把院墙和院门加固一下,加上咱们家的粮食储备,应该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我顿了顿接着说:“现在唯一要注意的是明天中午12点的时候,咱们从现在开始把院墙、院门、门、窗都加固好封闭好,咱们在三楼隐蔽一下,静观其变。”
“对了,儿子你说的这些情况可以和村里乡亲们说吗?”父亲疑问着说道。
我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事太令人匪夷所思,和乡亲们说了也没用,短短的时间内,咱们隐去不能说的事情也解释不清楚,他们既理解不了也不会相信,最重要的是现在咱们也没有这个时间去处理这些事,回头万一被举报成造谣滋事,再被官方请去喝茶,那样就很麻烦了,到时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说,还会浪费咱们最后的准备时间,这就像坐飞机的时候一样,氧气面罩落下时,必须先要戴好自己的氧气面罩,要想救人,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还有就是我回来之前,我已经把这个情况简单写了一下发给我房东邹姐了,他们两口子都是公务员,听说邹姐老公在市里还是有头有脸的角色,希望他们有能量吧。”
父母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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