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在睡觉,深夜里忽然惊醒,总觉得有人盯着她。
睡眼惺忪睁开眼,果然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揉了揉眼睛,看到月色下熟悉的轮廓,暗道有病,翻了个身继续睡。
陆拂却一把将她像卷饼一样卷到他怀里,少年寝衣松散,大片胸膛的肌肤露出来,春晓的脸贴到他的皮肤上,困得不行,也不动,继续睡。
陆拂见她睁眼了,就不让她睡了,声音呜呜咽咽的,“谢春晓,你可太过分了。”
春晓哼哼了两声,被他捏住鼻子,只能睁开眼睛,迷糊地看着他。
陆拂黑发凌乱,瞪着她,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春晓这才看清了,小家伙竟然在哭,泪流满面的,哭得眼尾鼻尖微红,漂亮又让人心疼。
陆拂指责她,“谢春晓,你竟然给我戴绿帽子,我不要活了。全天下人都在耻笑我,我的皇后竟然跟别人跑了。”
春晓有些清醒过来,看了一夜天色,觉得这才凌晨,男主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疯,“你不睡觉,大半夜作什么妖?”
陆拂用力抹着眼睛,“我梦到,你一直给朕戴绿帽子,朕说不要这样,你总也不听,偏要跟朕反着干。那些贱男人一个个冒出来勾引你,像春天疯长的野草,杀也杀不完,朕气醒了。”
春晓:“……,你做你的梦,醒了继续睡,将本宫闹醒做什么?”
“你说,你到底有没有给朕戴绿帽子?”
“没有。本宫洁身自好,对男人不感兴趣。”
“你胡说!”
春晓被他搞得无语,睡前这玩意拉着她浪了叁个时辰,她现下是真的又累又困,“你若是不困,就出去跑两圈,别烦老娘睡觉。我有没有给你戴绿帽,跟你有半毛钱关系,陆骊龙都管不到我,你还能管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然后陆拂捂着脸,开始嘤嘤嘤地哭,肩膀抽动,“朕真是天底下最没用的皇帝了,母妃母妃,你怎么从不和朕说甜言蜜语,净偏要气朕。朕好难过,真的好难过好难过,你对我好一点行不行?”
春晓默默在黑暗里看着这个人,怀疑这个奇奇怪怪的陆拂,是不是被穿越了,她掰开了他的手,看向他的眼睛,对上了一双迷蒙的双眼,目无焦距。
难不成在梦游?
春晓压着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含着他的唇瓣的轻轻摩挲,小皇帝本能一般,伸出舌头轻轻舔她,慢慢回吻,越来越用力,像是要将唇咬破的力道,贪婪得很。
这吻技,是男主没错了。春晓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来确实在梦游。
“你是谁?”春晓被搅了睡意,撤了唇,懒洋洋逗一逗梦魇里的陆拂。
陆拂抱着她的上半身,用自己的小脸蛋蹭她,声音又软又甜,黏糊糊的,“阿拂是母妃最喜欢的小甜果,爱不释手的小心肝啊。”
春晓轻笑一声,陆拂撅着嘴巴,“母妃快点尝一尝阿拂好不好吃。”
春晓推开了他索吻的唇。
她永远也想不到,陆拂小时候偷窥过她与木荣月的情事,那脑子里偷偷记下了许多不该记的东西。木荣月在床上又大胆又放荡,软媚风骚,将春晓哄得很高兴,小陆拂为之不耻,长大后却又忍不住学。
不论什么方法,能够取悦母妃,令她离不开自己,就是好方法。
但是木荣月风骚又娇媚的动作,被陆拂模仿下来,就只剩下又甜又乖,像是撒娇一样,如奶呼呼的小狗,身体还没长成便迎来了发情期,又纯洁又生猛。
“母妃好甜好甜,阿拂是不是和母妃一样的甜?”陆拂的手指插进春晓的发间,歪倒下去,躺在床上,眼睛逐渐闭上,“母妃母妃,这辈子阿拂跑得慢,追啊追好不容易追上你。我长高了也强壮了,大火烧不死阿拂,大雪也冻不死阿拂,阿拂奔你而来。”
眼皮已经撑不住,这小皇帝还在喃喃,“母妃母妃,天底下最貌美,你最喜欢的宝贝是谁?”
“是陆吹眠。”春晓合上他的眼睛。
小皇帝安静甜美地睡着了。
春晓掐了把他的脸蛋,掀起被子翻身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
春晓看到了床下板着张脸,满脸不高兴的陆拂,他愤愤地将龙袍腰带扎紧,动作里都带着一股火气,少年人纤细的小腰被他扎得不盈一握,小公狗腰十分带劲。
看起来一点不记得昨晚的事。
春晓倚在床上,挑着眉毛,“谁惹你不高兴了?”
陆拂用手沾水,将头顶翘起的几根呆毛压下去,像花朵一样娇艳的脸庞昂着,撇着嘴巴,嘴硬,“朕这是帝王威仪,没有不高兴。”
“哦。”春晓懒得解读少年心事,她想着怎么在陆拂眼皮子底下联系司庭与春岙。
陆拂见她不理自己了,皱起眉,头上失去控制的一撮头发又竖了起来,他说:“朕昨夜梦到我俩的婚礼,正是高兴的时候,一觉醒来,数了数,发现离婚期居然还有二十天!”
“朕要去礼部催一催陈尚纨。”他甩了一下袖子,浑身上下写着要去找麻烦。
“今日是休沐。”春晓提醒他。
“休甚么休?他们敢休息!”陆拂瞪圆眼睛,非常不讲道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那群狗官吃我大梁的,用我大梁的,大梁皇帝结婚他们就该不眠不休地干活,豁出老命成全朕的盛世婚礼,想破脑袋进献什么礼物!竟还敢想着休沐,分明是惫懒不尽心!不行,朕要去摘几个脑袋,督促督促。”
春晓觉得这孩子多半是有婚前焦虑症,“你去吧,我再睡会。”
陆拂顿了顿,转回身,“这是我俩的婚事,你也得上心才对。”
他伸手去拉春晓,要她更衣下床,“朕这辈子就结一次婚,不能出一点差错,你随我一同去看看。哪里有不满意的,就让陈尚纨去改。”
“陛下是第一次成婚,我又不是。”春晓不想要在建筑工地逛,这两天陆拂一有时间,就急不可耐带她去建筑工地,看搭建中的封后大典会场,她不懂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的,走个流程不就好了。
陆拂抿着红润的唇,抓着她衣袖的手依旧紧紧的,一言不发。
春晓想了想,会场那处在施工布置,人多嘈杂,说不定有机会将消息送出去,于是转声,道:“我陪你去还不行吗?”
陆拂便抿着嘴笑起来,又忍不住板着脸埋怨,“你又故意激我。”
春晓徐徐更衣后,两人浩浩荡荡赶去了会场。
即便今日休沐,这里头奔走的官员一个没少,都在埋头苦干,陆拂还不满意,将陈尚纨叫来,问他们晚上睡在哪里,睡几个时辰。
陈尚纨说,晚上就歇在这里,只睡四个时辰。
陆拂瞪大眼睛,冷声:“四个时辰,等你们睡饱了,朕的黄花菜都凉了,再睡下去,坟头草都该长出来了!改,以后每夜睡两个时辰就够了,其他时间都给朕干活。”
春晓大大的觉得,这狗皇帝不但是个暴君,还是个万恶的资本主义。
陆拂回头,朝她抬了抬下巴,捏捏她的手轻声说,“我果然料事如神,就猜到这群狗东西会偷懒。”
而趁着人乱,两张写有一行小字的纸条,也从她的手里,传递到一个矮小瘦弱的工人手里。
那两张纸条出宫后,分别飞向两处地点,相府,与光前街朱雀巷。
在洁白的宣纸小条上,轻墨端正地写着六个字,是当朝太后的笔迹。
【毁了封后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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