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ǔщěⓗ.⒞ōⅯ 祸乱朝纲的贵妃(28)

    谢岑丘今日来得很早,太阳还没落山,这位奸夫就明晃晃地站在了她的抚春殿里,一只手背着,一只手拎着一坛酒。
    春晓有点无语,“您真不怕被陆骊龙捉奸?”
    殿中宫人早已退下,谢岑丘抬起下颌微微一哼,目下无尘,“管叫陆骊龙那贱人过来捉我。”
    春晓噗嗤一声笑了,小叔叔真是嚣张过了头,作为奸妃她还有的学,她道:“小叔叔乃奸夫界真豪杰,待日后你我珠胎暗结,便叫陆慈替我们养儿子好了。”
    谢岑丘眼眸暗了暗,将酒放在桌子,敲了敲她的脑门,“瞎说,你我怎能有孩子。”
    春晓抱着额头,娇嗔喊痛,“您这叫家暴了。”
    谢岑丘笑了笑,“我可半分力都没用,连只蚂蚁都摁不死,谢软软,你这娇弱过了头。”
    春晓放下手,翻了两个酒杯,拔开谢岑丘带来的酒,便有清冽醇香悠然散出,倏然萦绕鼻尖,“瞎说,小叔叔力气可大了,在床上都要将晓晓撞坏了。”
    谢岑丘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转而道:“别急着饮酒,还有一样东西带给你的。”
    春晓去看,见到谢岑丘背在身后的手伸出,缤纷参差,活泼泼的一束小野花。
    “这是我在来见你的途中,见到的春花,我将它们都折了下来,凑了一捧,可好看?”ⅹγüsℎцщц.©©(xyushuwu.cc)
    这,可太有情趣了。
    谢关元从没送过她花,顶多就是几根发簪,还没给她插上去,自己先面红耳赤的。
    春晓一下子坐起,伸手去搂谢岑丘的脖颈,仰面亲了亲他的下颌,“殷风公子未免太会讨我欢心。”
    谢岑丘垂眸贴了贴她的脸颊,捏捏她的鼻子,“就你腻歪,坐直了,尝尝我带来的好酒。”
    此间世界的权贵都好风雅,品酒赏风,吟诗作画,潇洒优雅,风骨清傲。
    春晓被谢岑丘带大,也有了一些此间人的雅兴,喝了一点酒,作出一首歪诗,把谢岑丘逗得捧腹大笑,“撒些米在地上,鸡都比你作得好。”
    春晓不满,“小叔叔真扫兴。”
    谢岑丘两杯酒饮下,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盒子,光滑精巧的盒面,应该是犀角雕刻的,他修长的指尖将小盒推到春晓面前,道:“软软打开看看。”
    春晓研究了一下开关,轻轻掰开,扑鼻一阵馥郁的花香,盒内一抹鲜丽极致的红,仿若裁下天际火烧的一抹霞光,“是口脂?”
    谢岑丘轻轻笑了,姿态娴雅,撑着头看她,“春花开得甚好,前几日在郊外走马,遇上不少花色,便想着采下为你做一盒口脂,试试可好看。”
    春晓抿了抿被酒液染湿的唇瓣,狡黠地笑了一下,“不若,还是由小叔叔替我涂?”
    谢岑丘指尖忽然缩了一下,抿了抿唇,又倏然笑了,摇了摇头,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上一次替你涂了口脂,便将你送走了,我可怕了。”
    春晓托着腮,在手中转着这个口脂,嗅了嗅,看向他,“你真不替我涂?我记得今日应该是旋周叔叔来看我,那晓晓便要二叔叔来替我涂好了……”
    谢岑丘的眉一下子皱紧了,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口脂,“他谢关元懂什么口脂?别给他糟蹋。”
    说着,他用指尖点上鲜红的口脂,白皙的指腹染上一抹红色,春晓送上唇,供他涂抹。
    细细抹了几次,抹匀之后,谢岑丘忽然俯首,含住了她的唇,辗转轻吻,呼吸渐重。
    最后咬着她的唇,竟将涂好的口脂都吃了下去,吻得她唇瓣微微红肿,才慢慢分开。
    谢岑丘抚着她眼尾的绯红,目光看着她的唇,道:“再美的口脂,都比不过软软这抹颜色。”
    “叩叩。”
    敦敦的敲门声传来,二人同时转头看去,看到了巍然立于殿门处的谢二公子,逆着光的神色看不清,只觉得浑身气势凌然,令人顿生心虚。
    谢岑丘皱了皱眉,收回视线,不满道:“大家同是偷摸来此,二哥一副捉奸在床的模样,是哪门子底气?”
    谢关元面色冷冷,目光从谢岑丘身上,落到春晓身上,他道:“谢春晓,你可知道,今日当该出现在此地的,该是谁?”
    春晓缩了缩脖子,舔了舔唇,眼睫乱颤,“是二叔叔。”
    谢关元道:“那便让不该出现的东西,滚出去。”
    谢岑丘长叹一声,惋惜逝去的兄弟情谊,飒然起身,甩了甩袖子,“兄长猛于虎啊。”
    谢家两兄弟都在,春晓突然想起什么,道:“过些日子,我打算向陆慈请假,回谢府住两日。”
    她道:“我想见见春岙,好久没有见面,他应该很想念我。”
    这个在那场浩大的饥荒年月中,与她相依相伴逃出来的小少年,一眨眼有两年没有见面了。
    不知道他还在不在等她,不知道他有没有长高,不知道他有没有怪她的不告而别,不知道如今不再聪慧的小春岙,还记不记得她。
    他那么乖,又听话,应该还在他的小院子里,搬着小凳子,每天等着小春去看他吧……
    此话一出,谢家两人竟然同时愣住。
    过了好半天,春晓微微有些不安,谢关元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谢岑丘,开口道:“谢春岙走丢了。”
    春晓茫然地睁开眼睛,仿佛听不懂这句话,阿岙那么乖,什么叫走丢?
    谢关元慢慢道:“你进宫一年后,谢春岙一直见不到你,不知感知到了什么,疯了一样闹着见你。被关在院子里后,他半夜试图偷偷翻墙溜出府,被值夜的侍卫当做贼人打破了后脑,流了很多血,烧了七天七夜。”
    “那时,殷风要去边塞,因你入宫前便安排将谢春岙送到松洲的宅院里安置,殷风便索性将他一道带走。前往松洲的路上,他的烧退了一些,又闹着不肯走,要留在谢府的院子里等你,后来突然惊马,他跟着失踪了。”
    “便,再没有找到……”
    ……
    谢关元的声音仿若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春晓睁大双眼,像是试图用眼睛接收信息,她呆呆地扶着桌子,坐了一会,问道:“阿岙,丢了?”
    我的阿岙,我最好的阿岙,唯一的,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弟弟,竟然落到这样的下场?
    春晓踉跄着走下榻,一旁的谢岑丘连忙伸手去扶她。
    春晓转头死死看着他,紧紧握着他的衣袖,半晌抬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他白皙的侧脸。
    “谢殷风,谢殷风!”她怒红了双眼,崩溃地骂道:“你为何不将他看好?你明知阿岙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
    春岙什么都不懂,他只知道傻乎乎地坐在小院子里,像是坐牢一样困了近十年,等待着春晓偶尔的见面,他那么安静,乖巧到令她心疼。
    “谢殷风,你该死!”
    春晓忍不住迁怒,她狠狠地将谢岑丘推开,后退两步,目光从谢岑丘身上,又落到谢关元身上,这两个谢家人,都没有照顾好她的阿岙,“找啊!你们找了没有?掘地叁尺,翻遍整个大梁也要将他找到啊!阿岙那么漂亮,又不聪明,万一遇到歹人怎么办?”
    她不敢去想,不敢想象小春岙落到坏人手里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谢岑丘捏紧了手指,面色与唇色都煞白,被掌掴的左脸泛红,他闭了闭眼睛,当时他发觉宫里并不是她,便一心想要找到她在哪里,旁的什么都没有顾忌了。
    谢岑丘伸了伸手垂落,眉头紧蹙,涩然道:“小叔叔该死。软软,你不要哭。”
    春晓摸了脸,才发觉泪流满面。
    她徒然大吼:“滚,你们都给我滚!找不到春岙,我一辈子也不要见到你们!”
    谢关元薄唇紧抿,出声道:“不要胡闹。你有毒在身,不要意气用事。”
    事实上,他们已经找遍了松洲,毫无痕迹。
    春晓冷漠极了,失去了这个世界唯一的眷恋,她显得尖锐又冰冷,“谢旋周,我并不是离不得你们谢家人。怎么,叔侄乱伦上瘾了是吗?披着道貌岸然的皮,做着该下地狱的事,我年纪还小,可你们年纪还小吗?侄子都照顾不上,爬侄女的床倒是争先恐后?两位叔叔!”
    谢关元与谢岑丘面色白得如纸一样。
    春晓拿起桌上那坛酒,狠狠摔在地上。
    谢岑丘眼眶泛红,倏然滚下一滴眼泪,顾不得掩饰,“软软,软软,你便是如此看我的?”
    谢关元垂眸不语,静静看了她一会,转身离开。
    春晓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毫无感情。
    谢岑丘惶然想到了那个雪天,她杀了那两个人,也是这样冷冽的模样,仿佛不带有一丝人类的情感。
    谢岑丘抚住眼眶,忍下什么,不让她再看自己脆弱的模样,低声道:“软软,你……记得按时吃饭,倒春寒不要贪凉,有事便令池月通知谢府,小叔叔走了。”
    春晓冷冷别开脸,“若你还对阿岙抱有一丝愧疚之心,就别停止找他。”
    谢岑丘顿住脚步,看向那披发赤足的少女,明明方才还亲昵温情,如今像是一道鸿沟罅隙在两人之间横开,阵阵寒气涌上,仿若永远也无法愈合。
    谢岑丘看向不知何时倒落在地的那束野春花,滟滟公子鼻尖微红,睡凤眼清寒温冽,他扶住门框,走了。
    “无论如何,小叔叔一直在。“
    抚春殿恢复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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