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取经的画风变了

    小白龙其实就是配合演了一场戏。
    他犯了大错，本该问斩，但观音替他求了情，让他陪着唐僧一起去西天取经，将功折罪。
    但同时，他又是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中的一难。
    这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所以，小白龙当然要将戏份做足了。
    否则怎么能称为一难？
    要说这孙悟空也是奇了怪，当初在东海龙宫闹的多欢腾？闹的四海龙王都头痛。
    结果，遇上小白龙竟有一种束手无策之感。
    倒也不是说小白龙武力值强过孙悟空，关键是他不与孙悟空正面硬抗，打不过就潜入水中。
    最终，还是观音出面驯服了小白龙，说什么凡马不能历尽千山万水，须得一个龙种才能担此大任。
    就这样，小白马悲催地变成了白龙马，驮着唐僧前往西天取经。
    接下来的取经路，画风就有点变化了……
    唐僧不再成天骑着马，闲来无事竟练起了太极拳。
    孙悟空有事没事捧着一本《水浒传》看的津津有味……
    这本书，自然是陌子鸣送给他打发时间看的。
    不觉间，便来到了“观音禅寺”。
    唐僧一见是观世音菩萨的禅院，更是一脸虔诚入寺朝拜，以表感恩。
    说起来，这座禅寺其实是布局中的一难。
    按照原有的剧情来说，寺中僧人并没有出家人的样子，一个个势利眼，瞧不起唐僧师徒一副寒酸的样子。
    由此，引起了孙悟空的不满。
    之后寺中方丈又大吹特吹，说他快三百岁了，又显摆他有多少多少袈裟。
    孙悟空听不下去了，非要将师父的锦澜袈裟拿出来炫耀一番。
    结果，惹出祸事了。
    方丈起了贪念，为了将袈裟占有己有，竟然暗示寺中僧人将唐僧师徒烧死……
    殊不知，孙悟空这次不按套路来了。
    任由那方丈如何吹嘘，并不搭话，闷头吃喝。
    吃完了，回到房中又一次看起了水浒传。
    一夜无话。
    次日，师徒二人准备启程继续西行。
    走的时候，寺中就一个小沙弥敷衍地将师徒二人送了出来。
    正准备离开，这时，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结队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
    唐僧眼见这些百姓一副贫苦的模样，不由得诵了一句佛号。
    百姓走得近了，其中一个老汉冲着唐僧问道：“请问圣僧可是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取经的唐长老？”
    “阿弥陀佛，正是贫僧。”
    唐僧一回答，一众百姓当即纷纷跪下。
    “求唐长老救救我们。”
    “唐长老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唐僧大吃一惊，急急上前扶起跪在头前的老汉，问道：“这是为何？”
    “长老，事情是这样……”
    老汉正要解释。
    没料，寺中却冲出七八个身强力壮的僧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你们这些个刁民，还不赶紧滚？”
    “再敢到寺里闹事，看怎么收拾你们……”
    眼见这情形，唐僧不由一脸呆痴，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个佛家弟子怎么会对百姓如此蛮横？
    难道，这些百姓刚才说救救他们，就是因为这间禅院？
    唐僧猜对了。
    这些百姓正是为此而来。
    他们为什么会来？
    那是因为，他们得到了一个神秘人的指点……
    这个神秘人不是别人，正是陌子鸣。
    实际上，自打唐僧离开长安之后，陌子鸣便一直暗中跟随。
    毕竟，他想从这次取经大计中捞点好处，总不能躲在仙界闭关修炼吧？
    那还有他什么事？
    所以，他要全程参与。
    既然他是下棋之人，自然不能直接混入取经队伍。
    陌子鸣知道这观音禅院乃是其中一难。
    而且，他是做了充足的功课的。
    经他了解之后，方才明白为何要将此院作为其中的一难。
    简单来说，就是借孙悟空的手除掉此院。
    这间禅院本是供奉观音娘娘的，按理，观音该护着才对。
    为何想着要将之铲除？
    那是因为，这间禅院完全违背了佛家的理念。
    或者说，只是打着佛家的旗号，所做的事与强盗恶霸并没有什么区别。
    就算没有取经这件事，观音娘娘也不会容许此禅院败坏她的声名。
    这寺中的僧人，通过各种种样的方式，侵占了数千亩田地与山林。
    当然，他们是不会亲自动手种田的，而是将田地租给当地百姓收租。
    如若风调雨顺，百姓交了租，勉强还能糊口。
    一旦遇上一点天灾，别说糊口，连交租都不够。
    作为佛家弟子，收租本就已经违背了佛家的慈悲理念。
    结果寺中僧人更是错上加错，竟与地主恶霸一般强行上门收租。
    交不起租就强行牵走对方的家畜，甚至是拆房，打人……
    附近的百姓可谓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僧中僧人却一个个吃得肥头大耳。
    特别是那方丈金池长老，光是丝质的袈裟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有多少件……大多数连穿都没时间穿。
    可是百姓，却大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今年又遇上了蝗灾，庄稼收成减了大半，百姓们苦苦哀求，要求免租。
    因为他们连自家都没粮食吃，哪有余粮交租？
    结果寺中僧人不肯，还限定了期限，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
    陌子鸣得知了这一切之后，便化作一个游方道人，说东土大唐来了一个圣僧叫唐三藏，目前正好在观音禅院。
    并让百姓前去求唐僧，说唐僧一定会救他们于水深火热。
    于是，这些百姓一大早便赶了过来。
    陌子鸣这么做，可不是拆观音娘娘的台，反倒是帮着促成取经之事。
    去西天取经，为何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一来，这是一种因果劫数，不历劫如何能成佛？
    二来，也是要彰显真经的珍贵。
    要是当天飞去西天，当天又取了经飞回来，怎么能够体现出真经的价值？
    如今，因为孙悟空的个性有所转变，没有去炫耀袈裟，以至于避开了“夜被火烧”以及“失却袈裟”两难。
    说起来，这也是因陌子鸣而起。
    如果不是他与孙悟空论道讲禅，孙悟空的个性就不会改变，一切就会按原剧情走。
    既有因，便有果。
    所以陌子鸣就得接上这个果。
    虽然过程变了，但结果是一样的，不会影响大局。
    “喝~”
    眼见寺中僧人一脸凶相，孙悟空不由露出一副更凶的样子。
    如此一来，倒也吓了那些僧人一跳。
    毕竟孙悟空本就不是人，那龇牙咧嘴的样子的确有点吓人。
    于是，领头的僧人倒也没有动手，只是冲着百姓又威胁了几句，然后带着人返回寺庙，还将庙门给关上了。
    反正，他们也不在乎有没有香客，寺里肥的流油，还在乎那点香火钱？
    经过一众百姓纷纷控诉，唐僧听了也很生气。
    孙悟空更是大怒，当即就要挥舞着金箍棒砸庙门。
    “悟空，先不要冲动……”
    唐僧及时喝止了一句。
    他到现在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观音禅院的僧人会是如此行径。
    所以，他决定亲自去验证一番。
    于是乎，唐僧劝慰了一众百姓一番，说他一定会查明此事，给大家一个交待。
    唐僧没有跟随一众百姓，而是带着孙悟空独自去禅院四周暗访。
    这一看，还真的是触目惊心……
    师徒二人来到了距离禅院几里开外的一个小村庄。
    一进村，便发现村子里死气沉沉。
    附近有一对夫妇模样的村民带着一个孩子正在做饭。
    不过，他们做饭的方式很特别。
    并不在屋子里，而是在外面搭了个简易的灶台，上面安着一口破烂的锅。
    “悟空，你先不要过去，以免吓到村民。”
    唐僧吩咐了孙悟空一声，便下意识走了过去。
    结果走近后方才发现锅里煮的全都是草根、烂菜叶，甚至还有树叶。
    这一路上，唐僧走到哪里，百姓大多都很热情，恭敬，口呼长老或是法师什么的。
    但这一家三口却完全无视了唐僧，甚至还有一股仇视的意味。
    “阿弥陀佛，请问施主，你们这是煮的什么？”
    唐僧心想，该不会是煮来喂牲口的吧？
    结果对方却冷冷道：“当然是煮来吃的，难不成煮来倒掉？”
    唐僧被噎的说不出话。
    “爹，我饿了……”
    几岁的孩子看着锅里的热气，一个劲地咽口水。
    “嗯，爹先给你盛一碗。”
    男人叹了口气，取了个破碗盛了一碗递给孩子：“小心喝，烫。”
    这时，孙悟空忍不住走了过来。
    “妖怪……”
    孩子吓得手一抖，碗里的汤全部洒在地上。
    夫妻二人也吓了一大跳……
    “三位施主莫怕，他是贫僧的徒弟孙悟空，不是什么妖怪。
    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往……”
    没等唐僧说完，对方一脸讶然道：“原来你就是唐长老？”
    “正是贫僧。”
    “唐长老莫怪，我们之前以为你是观音禅院的僧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在外面做饭？又为什么吃这些？”
    一提这事，妇人不由得抽泣起来，并抬手指了指右侧：“唐长老，你自己看，那房子还能住人么？”
    唐僧顺着指向一看，不由皱了皱眉。
    那是三间茅屋，但现在却已经没有了顶，还有一面墙也被砸了个大洞，屋子里一片狼藉，像废墟一般。
    孙悟空急急问：“难道是那禅院的人干的？”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男人一脸气愤道。
    “今年咱们这一带遭遇了蝗灾，庄稼被糟蹋得不成样，有些人家甚至颗粒无收。
    我们连自家的粮食都管不够，哪里还有余粮交租？
    可是那些僧人却无比蛮横，跑到村子里来将村民的家畜都给抓走了，说是抵一部份租子。
    我心里不服，便上前理论，结果他们竟然蛮横地拆了我家的房……”
    “呜呜呜，当家的，这日子可怎么活啊……”
    妇人悲从心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唐僧不由微闭双眼，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孙悟空更是气得圆瞪双眼，怒声道：“师父，他们哪里还像是个出家人？看俺老孙去将他们打死……”
    “悟空先不要冲动，待问清楚再说……”
    “不仅仅是咱们家，这全村的百姓，哪一家没受过他们的欺负？”
    不久后，村里的百姓得知唐僧的来历后，一个个涌了出来，争相控诉。
    一桩桩，一件件，简直是触目惊心。
    除了巧取豪夺之外，还经常以织布为由逼着一些妇人去寺中……
    村民要是敢不从，迎来的便是毒打，甚至还出过好几条人命。
    不久后，唐僧心事重重离开了小村。
    接下来又到了另一个村子……一问，情况都差不多。
    看样子，这一带已经完全被禅院控制，成了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这次，别说孙悟空，唐僧也不能忍了。
    于是乎，师徒二人又回到了观音禅院。
    一开始寺中僧人不承认，反倒说是唐僧受了村民的蒙蔽。
    结果，唐僧一件件，一桩桩将村民所道的事实一一讲了出来。
    僧中僧人恼羞成怒，竟一涌而上……
    唐僧自然不能束手就擒，竟然动起手来。
    毕竟，他现在可不是文文弱弱的唐僧了，而是练过太极拳的唐僧。
    只不过，修炼的日子尚短，架不住对方人多，脸上挨了几拳。
    孙悟空一怒之下，大开杀戒……
    最后还一把火将禅院给烧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唐僧站在山门外，眼看着冲天的大火，滚滚的浓烟，不由闭目诵了一声佛号。
    他的心情相当复杂，不知自己这么做是错是对。
    突然间，天空中一道黑影从空中掠下。
    原来，这附近还有个黑风山，山里有只黑熊精。
    这黑熊精与金池长老竟然还常在一起谈经论道。眼见禅院失火，便跑过来看一看。
    结果一见是唐僧师徒二人纵的火，一怒之下，一股妖风将唐僧卷走。
    “悟空救我~”
    唐僧大吼一声。
    孙悟空一直在关注火势，一不留神师父竟然给妖怪卷走了，当下里怒骂一声追了上去……
    等到孙悟空一离开，陌子鸣便亮出了身形，看着冲天的大火叹了一声。
    随之，心念一动，瞬间便飞到半空中。
    “参见观音大士。”
    半空中，观音立于莲台之上，一脸复杂地看着陌子鸣。
    “真君不必多礼……”
    “大士，我这么做全都是一片好意，可不是故意与大士作对。
    这间禅院可谓是作恶多端，严重抹黑大士的慈悲之名。”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本座心里有数。
    说起来，这间禅院也早就该清理了……”
    “嘿嘿，所以，我这不就暗中助了一把力么？”
    陌子鸣笑了回了一句。
    “好了，本座还要去收那黑熊精，就此别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