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你听我解释……”
被抓了现行,潘银莲终究还是有些愧疚,浸着眼泪想要辩解一番。
“银莲,还是让我来讲。”
西门清霸气地打断了潘银莲的话。
“伍大郎,本公子没什么好解释的,事情就是你看的这样,银莲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你……西门清,你……你欺人太甚!”
当着面说这样的话,伍大郎哪里受得了?下意识挥了挥手里的刀。
“大郎,你冷静点……”
潘银莲生怕伍大郎一时冲动做傻事,不由惊呼一声。
结果,却惹起了西门清的妒火。
他认为,这是潘银莲在关心伍大郎。
都到这份上了,还关心这三寸钉做什么?
于是,大步走到伍大郎面前,居高临下低头讽讥道:“三寸钉,你拿着把菜刀吓唬谁?
就凭你这又穷又矮又丑又挫的熊样,哪一点配得上银莲?
行了,你也别装了,开个价,想要多少银子?”
“滚开,谁稀罕你的臭钱?银莲,快跟我回去!”
没曾想,大郎居然愤怒地推了一下西门清,试图将娘子带走。
如此一来可就把西门清给惹恼了。
“啪~”
一个耳光扇了下去。
“你个三寸钉,给脸不要脸是不?还敢推本公子?”
“你……你……我和你拼了!”
挨了这么一记耳光,伍大郎热血冲脑,竟不顾一切挥舞着菜刀冲了上去。
这下,正中西门清下怀。
他正盼着伍大郎动刀……
说起来,他多少也是练过几手的,更不要说伍大郎这矮个子,就算拿着菜刀他也不怕。
于是乎,二楼上传来了一阵“噼噼砰砰”的声响。
“求求你们不要打了!”
“大郎,你住手……”
“西门官人,不要打了……”
潘银莲眼见二人谁也不让谁,不由急得大哭出声。
楼梯口,王婆与几个伙计眼睁睁看着,谁也不敢过来劝……
在伍大郎的疯狂反扑之下,西门清终于挨了一刀。
虽然伤势不重,但也让西门清彻底狂暴了,竟抓起一把椅子照准伍大郎劈头盖脸砸了下去……
“王八蛋,敢砍本公子,打死你!”
“打死你!”
连续砸了七八下,方才停了下来。
而这时候,伍大郎已然躺在血泊中,身体犹在微微抽搐……
见状,西门清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看样子下手似乎重了一点,这家伙该不会死了?
“大郎,大郎,你快醒醒。”
潘银莲也吓到了,急急奔到伍大郎身边唤了几声。
眼见伍大郎没有反应,忍不住抬手探了下鼻息……
然后眼一番,晕了过去。
“呸,少给老子装死!”
西门清冲着伍大郎吐了泡口水,随之大模大样转身而去。
其实,这家伙多少还是有点心虚。
要说人命……他不是没害过,但那都是暗中做的。
比如他的小妾春梅,以前的丈夫对外宣传是病死的,实则上,正是西门清做的手脚。
而这一次,却是当着面将伍大郎活活打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了。
因此,这家伙急着离开,是想赶紧去官府事前打点一番。
“王婆,你盯着点,等银莲醒来之后,你告诉她本公子一定会信守诚诺娶她过门。”
事到如今,西门清更得迎娶潘银莲。
毕竟她现在是苦主,如若她不去告官,还有谁吃饱了撑的跑去告官?
没曾想,这一次西门清失算了。
钱塘县看不惯他的人太多了,只是苦于没有实锤的把柄,这才没有正面硬刚。
这一次,总算是抓到把柄了。
勾搭他人的妻子也就罢了,还嚣张地当着面将其丈夫活活打死,简直是无视天理王法。
于是乎,在有心人的造势之下,此奇案很快传遍全城,街头巷尾的百姓皆在议论这件事。
同时,潘银莲那边也有人出面施压,令其不得草草将伍大郎下葬,否则便去告官,说她是谋害亲夫的同谋。
这么一说还把潘银莲给吓到了。
细究起来,伍大郎的死虽然不是她下的手,但却难辞其咎。
如若不是她偷偷在外鬼混,一向软弱的伍大郎又怎么可能拎着刀与人干架?
既然此事传遍全城,陌子鸣自然不可避免也听说了。
如此大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利用?
嗯,读书人,能动口绝不动手。
于是,陌子鸣当即找到秦松一起商议。
通过秦松之口,获知了不少关于西门清的恶行,其中还包括了几桩命案……
只不过,这家伙有钱,将这一切都摆平了。
同时,秦松还说,如若将此次的案子闹大,再趁势将西门清以前的案底翻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扳倒那家伙。
于是乎,二人商议了一番之后便来到了伍大郎家,并找到了潘银莲。
看到潘银莲之后,二人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确有点资本,也难怪西门清这样的纨绔公子会挖空心思得到她。
虽说陌子鸣对潘银莲没什么好感,但,想要置西门清于死地的话,还得需要她全力配合。
毕竟这伍大郎无亲无故,唯有潘银莲这么一个苦主。
她要是不出面去告状,旁人去告,官府多半是不予理会的,要么就是敷衍了事。
不出所料,陌子鸣刚一提出让潘银莲出面去告官,她没有一丝犹豫便拒绝了。
毕竟,她心里很清楚,这桩案子她同样脱不了干系。
死罪倒不至于,但活罪肯定难逃。
重要的是,她一旦告了官,那就算是彻底把西门清得罪了。
她根本不相信官府会严办西门清,到时候,一旦西门清脱罪,必然不会放过她。
她的执念很强,搞得陌子鸣动用了“舌绽莲花”技能也没起到效果。
二人轮番上阵,劝了老半天,潘银莲依然不松口。
总之,她在拖。
同时也在等,看看西门清那边有没有办法圆满解决这件事。
眼见着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无奈之下,陌子鸣只得与秦松暂且返回。
总不能留在这里过夜吧?
两个男人加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不闹得满城风雨才怪。
回到家里,陌子鸣将情况讲了一下……
结果,白素贞却笑了笑道:“其实想让那个女人改变主意并非难事……”
陌子鸣眼神一亮:“哦?你有什么妙法子?”
“很简单,让她的丈夫伍大郎亲口劝她去告官。”
“这……”
陌子鸣愣了愣神,随之恍然大悟。
伍大郎刚死不久,完全可以通过召魂之法让他的魂魄暂时回到人间。
召魂与还阳有着本质的区别。
召魂并不违反阳阳两界的规则,而且召魂的门槛并不高,只是一门小术法罢了。
“太好了,素贞,要不你教我召魂之法,我再去试试看。”
“嗯,公子听好了……”
白素贞凑过头来,细细讲解了一番召魂之法以及相应的咒语。
随后又道:“到时如若没有成功,公子可以多试几次,以公子的资质来说应该没有问题的。”
“么么~”
陌子鸣没有说话,而是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
次日一早,陌子鸣又一次来到了那间小阁楼。
没曾想,已经有两个壮汉捷足先登。
这二人,正是西门府的家丁。
他俩这是奉了西门清的命令,前来给潘银莲服上一颗宽心丸,顺便敲打敲打。
“夫人,你放心,我家公子说了,等风头过去之后,他一定会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对对对,我家公子还说,你要抓紧时间将丧事办了。
之后公子在城外给你安排了一处居所,你先搬过去,等时机到了公子便将你接到府里……”
“切忌不要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他们那是害你……”
“没错,相信夫人也知道我家公子在钱塘县是什么样的地位,去县衙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真有那么大的威风?”
正当两个家丁口沫飞溅劝解时,一道讥讽的声音传来。
“谁?”
“小子,这里没你的事,赶紧滚!”
其中一个家丁杀气腾腾走了过来,伸手想将陌子鸣推出去。
结果一伸手,却被陌子鸣抬手捏住,轻轻一拧……
“啊~”
那家伙顿时痛得弯下腰来,脸色扭曲,冷汗滚滚而下。
另一个家丁见势不妙,抄起一根板凳恶狠狠砸了过来……
“砰~”
却不料人没砸到,反倒是痛得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儿。
潘银莲吓得尖叫几声,躲回房间不敢出来。
过了一会,又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猪叫声……
“滚,回去转告你家公子一句话,让他把脖子洗洗干净。”
两个家丁鼻青脸肿,相互掺扶着狼狈而去。
“好了小娘子,他们走了,你出来吧。”
“公子,求求你了,奴家真的不能去告官……”
“那你就不怕有人告你合谋谋害亲夫?”
一听此话,潘银莲一脸无奈,只能走了出来。
对她来说,现在的处境可谓是如履薄冰,站也不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但这能怪谁?
“公子,那你有什么法子?”
潘银莲抱着一线希望问了一句。
陌子鸣坐了下来,道:“你丈夫的死虽说是西门清下的手,但归根结底,源头还在你这里……”
“公子,奴家……奴家从未想过害大郎的命。
当初西门官人说可以给大郎一笔银子,娶奴家过门,奴家一时糊糊,方才……做了错事……”
“不管是什么样的借口,也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与委屈,总之你丈夫的死是事实。
他是当着面被西门清活活打死的,难不成就这样白死了?
你就不怕他的冤魂回来找你?”
一听此话,潘银莲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站到陌子鸣身侧。
“我来找你,是想替你丈夫申冤,同时也替这钱塘县除去一害。
西门清的为人相信你也知道,为何还要去跳这个火坑?”
潘银莲叹息了一声:“公子,你不是奴家,你又怎知奴家的苦……”
这话颇有“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的意味。
陌子鸣摆了摆手:“行了,理由有千万条,但理由再多,也大不过天理王法。
既然小娘子不听劝,那么,唯有让你死去的相公来劝说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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