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身后站了一只正处在发情期的泰迪，威廉不由得瑟瑟发抖，恨不得立刻捂菊而逃。
他在心里埋怨着三个月之前的自己，你说小红死都死了，非得弄清楚他的家长是谁干什么？
最重要的是还没弄对，不光所谓的罗杰变成了萝洁，甚至已经直接打上门来了，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儿，而且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动手。
威廉万分庆幸，自己“逼问”小红的时候，还开着血肉魔巨人的战技【体型巨化】，身上巨人的味道盖过了“人味儿”和“吸血鬼味儿”，不然现在怕是已经露馅了。
毕竟同时有着人类和吸血鬼血统的人少之又少，这帮家伙只要一闻味儿，估计就能把自己认出来。
推开了一只试图“摔”进自己怀里的吸血鬼，威廉皱着眉头开始思考，到底怎样才能从这里脱身。
他望了望远处多萨堡的城头，平时这里会有城卫军举着火把巡夜，然而现在却是一片昏暗，靠着天上皎洁的月色，才勉强能看清一点城墙的轮廓。
在吸血鬼们轮番释放的【女妖之嚎】下，低于二阶职业者的人估计全都昏过去了，城头上连个点火把的人都没有。
如果不是玫兰妮想要用多萨堡的人来交换自己的肉体，恐怕花不上半个小时就能让这里变成一座死城，但吸血鬼们的存在，终究还是给这里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压力，平日里生机勃勃的城市变得一片死寂。
看着远处死气沉沉的多萨堡，威廉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上辈子身为玩家的时候，他手下的军团五花八门，甚至还培养过一只纯由黑暗生物组成的军团，施法者魔女+高机动性的狼人，以及堪称万金油的吸血鬼，其实是个相当不错不错的搭配。
只是黑暗生物的军团，一般都有破坏治安、削减人口、降低人类阵营好感度的负面“词条”，所以这只军团最后被他主动解散掉了，只留下了几只最低编制的小队，用来应付一些特殊情况。
而从游戏换到现实后，威廉的“视角”也多多少少发生了一些改变。
黑暗生物组成的军团虽然强力，但对普通人的生活造成的破坏更是不容小觑，无论是被狼人屠杀一空的村庄，还是被魔女们拐走的少女，都会造成数不尽的悲剧。
之前在击败狼人军团之后，其实是有机会进行收编的，但考虑到狼人们的习性，威廉主动放弃了这个念头，反而指挥着【黑魇骑兵】尽可能地进行杀伤，希望能够少造成一点伤害。
那么，现在有这么多的吸血鬼聚集在这里，它们……又会做什么呢？
……
又一只女吸血鬼向着威廉“倒”了下来，她本以为自己会和之前的同伴一样被立刻推开，没想到却被一把接住了。
看着怀里面带惊喜之色的女吸血鬼，威廉面色平淡地道：“我有些饿了，附近还有什么人类的村庄吗？”
见事情并不是自己想得那样，女吸血鬼满脸都是失望的神情。
她摇了摇头无精打采地道：“原本还有几座，不过现在应该已经都跑掉了，我们被那位大人唤来的时候消耗有些大，在来这里之前找了几座小镇补充了一下。”
女吸血鬼回忆了一下，嬉笑着道：“当时估计弄死了两千多人吧，而且捎带着还补充了一下【黑死徒】的数量，所以这附近应该没有活人了，您要是想找血食的话，估计要碰碰运气啦。”
威廉摇了摇头，面上的神情冷淡了下来。
作为炮灰的【黑死徒】大部分都是就地补充的，怪不得施法者的数量那么少，军团的比例也有些奇怪。
见他脸上的神情有些阴郁，女吸血鬼浑身一哆嗦，总算想起了威廉的“身份”。
这个美味的男人可是自家公爵大人的子嗣，如果让他不满意了，自己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她连忙直起身，陪着笑脸道：
“额……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既然是您有要求，那肯定是能解决的，面前那座城市里都是人类，我们现在有不少人都在里面猎食，要不……我带您去里面逛一逛？”
意外找到了离开的借口，威廉的眼中反倒没有多少欣喜，甚至更阴郁了些。
法兰是个相当“倒霉”的地方，而且是人类和亡灵交战的“前线”，人口最低时一度跌到了原本的三成以下。
所以即使没有这次的事情，附近的镇子和多萨堡里的人，同样很难捱过接连的战乱和亡灵入侵，为杀自己而来的玫兰妮也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哪怕心里明白这些事，但威廉依旧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好像背上了什么东西一样。
替代了原本的“威廉”后，他的生活范围基本没有离开王都，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次平叛，才算是短暂离开了王都的范围。
而且离开王都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在做着护卫的职责，并没有真正接触到普通人的生活，除了伙食上差了些以外，和在王都时的区别并不算太大。
在艾薇儿近十年的努力下，王都百姓们的生活倒还算可以，虽然依旧穷苦了些，但也不是没法活下去。
所以，对于这种世界的普通人活得到底多苦，威廉虽然心里隐隐有些概念，但却并没有太多的实感。然而女吸血鬼随意说出口的话语，却把那层朦胧的遮掩彻底撕开，露出了下面极为不堪的真实。
‘弄死了两千多吧。’
这句话里面真正令他感到不适的，甚至都不是具体的数字，而是女吸血鬼完全没当一回事的态度，显然对于这种事，她们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威廉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胸腔中那股沉郁的感觉。
这次他不仅没有推开女吸血鬼，甚至还主动揽住了她的肩膀，露出了一个稍显古怪的笑容。
“走吧！我们去逛一逛，嗯……顺便也可以找点乐子。”
女吸血鬼大喜过望，连忙搡开了周围的人群，偎在周围的人群里走了出去。
“等等。”
威廉停住脚步回头望去，只见那名长着喉结的“女”吸血鬼，正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语调平淡地开口说道：
“汉斯先生，我觉得您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至于抓血食的事情我可以代劳，您对血食有什么偏好都可以对我说，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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