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之年 作者:魔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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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定山被你念得匪气十足,不像军阀,十成十的活土匪。”颜冰舒了口气,眼神中恢复了一点清明,“不过,倒和我们公司的老白念出了两种感觉,有点意思。”
“喂喂!我也是体面人。”程流年觉着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夸自己,刚才的情况,那个吻倒像是张定山强加给凤唯的,自己虽然占着唇齿间的便宜,名声上却吃了大亏,只是愿意和他说这些话的颜冰,让他又颇感安心,眼看着颜冰又躬身向床尾的台本伸出手去,他忙不迭地先一步把本子抓到手,“体面人,太晚了,你明天还要录音,睡吧,别看了。”
颜冰蹙眉,一脸的不赞同。
程流年下定了主意,把台本放在自己这边的床头柜,完全不给对方回转的余地。
“我怕你陷得太深,你从下班到刚才,这里……”他指了指颜冰的太阳穴位置,“绷得太紧。跟你玩笑一句,我成了活土匪不要紧,你别真成了‘凤唯’,我可
受不得那样的刺激。”
眼神中掠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垂下眼睑,颜冰低声应了句:“好。”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填把土,面包和鸡血总要相辅相成
☆、第四章3
本来应该在做第二天录音的颜冰,却在下午两点这种时间段,和程如华坐在依水而建的茶楼里喝茶。
“改剧本?”程如华听到了略感意外的事,“我以为只有王家卫才喜欢玩这个,怎么广播剧也有临时改剧本这种惯例?”
颜冰靠在古旧的木窗棱上,突然因为工作计划被更改而闲下来半天,一时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好友出现的时候,他也就没有拒绝对方的邀请,虽然到这种小资茶楼伪情操并非他的爱好,但是有个景色不错的安静场所供他休息兼发呆,他也不讨厌就是了。
提出要改剧本的人是导演谢全,原作兼台本改编者司徒没有反对,【尚逸】和【九天】管理层几乎是立刻取得了沟通,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达成了共识,所以原定的录音日期需要改。谢全声称修改剧本只需要一天便能完成,所以最后的决定是二十四小时之后就可以继续录音。
“你好像没什么不开心。”程如华以为颜冰被打乱了工作计划会有情绪,但是把他抓来这里后,只见他淡然喝着茶看着天,悠哉得不得了。
“谢导要调整的是剧本的节奏,与我并没什么关系。”颜冰理所当然般说,“既然司徒都不介意,总是往好的方向在进行。”
“对了,我把地址发给司徒了,让她过一会也过来,晚上一起吃饭吧。”
“什么时候开始,你和司徒有熟到随时能共进晚餐了?”颜冰对于这个进展表示了吃惊。
“因为我们聊你的八卦聊得太投缘,十几分钟就好像认识了几年。”程如华也老实不客气地调侃回去,“不过你放心,君子不夺人之美,我对司徒不会有任何想法。”
“你想太多了。”颜冰的视线又随意地飘到窗外,低声喃喃,“司徒……只是……”
程如华并没留心到颜冰的低语,是因为他的注意力在那一瞬间击中在自己杯中的茶水上,“这茶太次,我让他们用我带的茶叶重新沏。”
说完从包里取出个小锡罐,径自向水吧走去。
颜冰撇了一眼友人的身影,嘴角微微牵动。到茶楼还自备茶叶的,他认识的人当中除了程如华再没有第二个。以对物质的挑剔来说,程流年应比程如华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至少在颜冰的家里,程流年唯一能享受的只有袋泡茶,也没见他说喝不惯。
想到这里刚好电话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颜冰不由得要以为这是在印证“说曹操曹操到”的俗语。
“咦?”透过电话而来的却是程流年惊讶的声音。
“咦什么?”颜冰又向水吧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事?
”
“我以为这个时候你在录音,所以打电话是想留言的。”程流年马上意识到问题所在,“录音出什么状况了?”
“导演要改剧本,录音延后一天,明天继续。”反正就算颜冰不说,作为出资人的程流年早晚也会知道,想了一下,倒是有个事情得先说,“我和如华在一起说事,今天别打电话过来。”
程流年那边显然沉默了一下,最后只说:“那我今天带欣欣回家,你少喝点酒,早点回去休息。”
“嗯”了一声结束电话,刚好程如华也返回了座位。
“新来的小姑娘连用什么壶煮水都还搞不清楚。”程如华笑道,“果然要环境和茶艺都好,对店家来说是要求太高了。”
“也须得是你们这种文人骚客,才会有这么多讲究。”颜冰无可无不可地隔着窗子望向外面的一片水色,能在都市里辟出这么一方干净地,他觉得就挺不容易的了,“喝茶也就算了,晚饭拜托你找个实实在在能吃饱喝足的地方,我不想再吃环境了。”
“天地良心,我可是因为《镜花荼糜》才请你来这里的,原想这里的古色古香能让你身临其境,我们聊聊天也算相得益彰。”
身临其境?颜冰看了半天窗外,到这会儿才认真在屋内四下打量了一番。店家也算是颇具匠心,收罗了不少年代感极强的中式家具,虽然说不出名堂,辩不出真假,但这份历史韵味却也足够浓厚。最后瞥见了被珠帘隔在一隅的那张鸦片床,位置也是临窗靠水,据说是此店特色座位,周末节假日素来是要预定的,只是眼下是虚席以待的状态。
“要去那边坐么?”程如华循着颜冰的目光,怂恿似的。
“不了。”颜冰回过头来,刚好茶楼的服务生端来了重新沏的茶,看着清秀的小姑娘在不大的桌面上一阵忙碌,他只淡淡说,“东西原该是好东西,可偏偏有‘鸦片床’这么个名字,叫习惯了,都不觉得有什么违和,也仿佛忘了这是多么屈辱的一个词,要我往上坐,总觉得膈应。”
这是《镜花荼糜》里凤唯说过的话,颜冰这么随意说来,竟几乎一字不差。
“你居然把台词都背下来了。”
“嗯?”颜冰像是才注意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心同此理罢了。”
程如华挑了挑眉,静静地开始品茶。
“你的部分几时正式录?”颜冰浅浅尝了一口新茶,说老实话他真是没觉得有太大不同,喝的要是酒,他倒能说出个优劣长短来,可惜不是。
“也是这几天的事了,我们团的琴师还在外地演出,快回来了。”程如华哼笑
一声,“我哥大笔一挥,说要最好的班底,团里的人敢不奉旨?不过即使他不废话,我也是要等那位琴师回来的,总不能敷衍了事。”
琴师对京剧表演的重要性颜冰还是清楚的,知道友人对这些事从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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