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朱雀辞回来了,脸上带着一抹古怪的神气。
陈玄丘正摁着大巫神的头,大巫神鼻青脸肿,看来没少挨陈玄丘的拳头。
一见朱雀辞回来,陈玄丘一脚就把大巫神踢回了葫中世界。
朱雀辞道:“怎样,可问出了什么?”
陈玄丘道:“人老成精,他之前没说,现在又怎肯吐实。他一口咬定,确实不知道秋白驹这兄弟,竟然也是一位仙人。想是天庭对他一人操纵如此大事放心不下,所以另遣人帮助。”
朱雀辞道:“那秋白驹不是说过,弑神白虎是他当年帮着大巫神杀掉的?”
妲己摊手道:“他听了,一副恍然大悟状,说:‘哦!原来天庭另行派出的人,就是都天纠罚大灵官啊!’,我们还能说什么?”
朱雀辞恨恨地道:“这老鬼,留他何用,不如杀了。”
陈玄丘道:“我本也没想留他,不过,他不能现在死。他的死,还另有用处。”
陈玄丘既这样说,朱雀辞便再也不问缘由了,反正,自从陈玄丘不畏生死,闯进绝地救她,她就真正认可了陈玄丘。
既然认可了陈玄丘,那陈玄丘就是她男人。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父母的悲剧,所以老鸳鸯等一班老臣,从小对朱雀辞的教导,就特别有所针对。
因此,既然认定了陈玄丘是她的男人,她便本能地信任、服从。这是浸淫到了骨子里的一种理念,别看她面上傲娇的很。
妲己道:“喂,小妹妹,你追到秋白驹的分身了没有啊?”
朱雀辞一把打掉了妲己的手,皱了皱眉,不悦地道:“别摸我的头。”
妲己嘿嘿一笑,不以为然。
变小了的朱雀辞特别可爱,妲己对她的敌意也变小了。
陈玄丘道:“雀儿,可杀了秋白驹的分身?”
朱雀辞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古怪的神气,缓缓地道:“凤凰游,可一展翅便翱翔万里。可是,论速度,我却不如他。”
妲己诧异地道:“他已重伤,仍被他逃了?”
朱雀辞道:“他也没有逃出一万里,只有七千多里地,然后……”
朱雀辞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然后,就到了西方无尽之海的边缘。”
陈玄丘动容道:“难不成他竟逃去了我师门所在的青萍山?”
朱雀辞脸上古怪的神气更浓郁了:“那里不是什么青萍山,我去过那里,认得那个地方。”
陈玄丘和妲己异口同声,问道:“那里是哪里?”
朱雀辞一字一顿地道:“那里是……天柱峰!”
天柱峰?
陈玄丘一下子呆住了。
天柱峰这个地方,他不只想过一次了。
地维秘境那种地方,竟是一位妖族大佬世代镇守,而其地下,竟然镇压着九只金乌。
而天柱峰上,他如今业已知道,镇守那里的,是一位巫族大佬,狂烈。
那是后土娘娘同族之人,只要立足大地,便有无穷力量的一位大巫。
那么,天柱峰这个地方,又镇压着什么?
只不过,自从知道了关于天庭轮回大劫的秘密,他的注意力就更多地集中在这件事上。他甫一下山,还没多久,就知悉了一个惊天秘密,根本不比以游历为主的人,也无暇顾及那里。
可是,真正主持南疆之事,与大雍为敌的金仙天使,竟然在重伤之后,逃进了天柱。
陈玄丘越想越不安,隐隐然感觉,这天柱峰,恐怕也是天庭操纵人间的一个重要所在。
既便不是,他也要搞清楚那里究竟是什么用处。
以前,因为他与狂猎有旧,有洛儿姑娘也有些交情,所以一直对天柱没有敌意。
但是现在,因为这个今世名叫秋白驹,曾经叫什么“孟楚”的家伙,陈玄丘却不放心了。
当他举族反天之际,如果天柱峰势力,从其背后猝然出刀……
不成,要搞清楚,天柱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狂烈此人,究竟是否忠于巫族。
在我举剑向天之际,人间不说是铁板一块,也不能容许有这样庞大的一股势力,敌我莫明。
想到这里,陈玄丘道:“秋白驹知道你跟着去了天柱?”
朱雀辞摇头道:“我曾去过天柱,知道天柱有奇异的阵法保护,所以发现他所遁方向是天柱峰时,便放慢了速度,想一探究竟。因而,他遁入天柱峰领域内时,应该只知道我还在追向他逸去的方向。他都不知道我曾到过天柱峰左近,认得那个地方,自然也未必就知道,我已发现他逃去了那里。”
陈玄丘点点头,道:“很好,这样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想个办法,混入天柱峰,一探其秘。”
朱雀辞道:“你怀疑天柱峰主包庇此人?”
陈玄丘脸色凝重地道:“他是天上一尊金仙。如果天柱峰主人知道他的存在,却还容他留在天柱峰,那天柱主人,显然与他是一伙儿的。”
妲己动容道:“姬国在西方。天柱峰也在西方。南疆动乱,又是藏匿于天柱峰上的一尊金仙暗中主导。这天柱峰……只怕……”
陈玄丘启齿一笑,道:“不必推测那么多,如果要加以联系,天庭带一个天字,天柱峰也带一个天字,说不定就是直接由天庭派下来的一伙爪牙呢。我们不必带任何成见,且去一探究竟再说。”
朱雀辞道:“你所谋之事甚大,何必分神于天柱峰。”
陈玄丘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道:“正因所谋甚大,所以,我必须谋而后动,也必须争取最大的把握,因为我们的敌人,太强大了。这三界之中,能团结的力量,我们都要团结起来,这人间界有什么能拖我们后腿的势力,也要先行拔除才行。”
“喔!反正你来决定,你要去,我陪你去就是了。”
被陈玄丘一摸头,朱雀辞惬意得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妲己斜睨着她,心想,表哥的手,比我的手大,也不如我的手细腻,他摸就行,我摸就不行,呸!哎呀,她的小脑袋好有趣,还是想摸……
李镜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终于赶到了南疆,在塔青山对面八十里的三原堡驻扎下来。
大军依托三原堡,建起了绵延十余里的密密麻麻的营寨。
派出的斥侯已经打探了塔青部落周围的情况,塔青部落避战,不肯沦为南疆反军的前驱,全部躲进了深山。而且还烧毁了营寨,态度上,显然还倾向于大雍一边。
但是,南疆反军业已进驻塔青,虽然他们只有一万多人,但是山多林密,他们又擅长丛林作战,李镜的兵力优势,实际上在这样的环境中并不能发挥出来。
李镜对着斥侯匆匆搭起的沙盘,正与诸将讨论前敌形势,拟定作战计划,南子、鹿司歌、娜扎等人就来了。
南子率众入大营去见李镜,娜扎生怕看见父亲,又要被他唠叨。自从接受了她是个女孩儿的现实,她这老爹比以前更能唠叨了,每每说话,都听得娜扎脑瓜仁儿痛。
她已从陈玄丘口中,知道大小茗儿也随父亲一起来了南疆,一进大营,趁着南子等人去大帐,她便一个人先溜开了,想要找人询问大小茗儿的住处。
娜扎四下一张望,听见一阵踢踏声,就在前方,一个小兵,背着一口似乎比他的人还高的剑,鞋底沾满了沼泽的烂泥巴,正在踢着一块石头蹭泥巴呢。
啧!倒是个孝顺孩子,这一定是顶了父亲的缺,替父从军的。
娜扎便走过去,大大咧咧一拍他的肩膀:“小兄弟,问你点儿事。”
前方那小兵一回头,娜扎不由惊讶道:“哎哟,无相啊,你怎么从了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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