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盯着陈玄丘,心情极是复杂。
原本,她就对陈玄丘颇有好感,所以在姬国时就一而再地对他没有杀心。
到后来东夷一行,二人阴差阳错有了合体之缘,陈玄丘是她一生中唯一占有过她的男人,就更难产生置他于死地的想法。
而且,当时陈玄丘的行为虽然颇为粗暴,但她事后想来业已明白,应该是她显化天魔女法相造成的。她不明白六欲天魔女法相怎么没有让陈玄丘乖乖臣服于她,反而兽性大发,但起因终是在她身上,也不能过多怪罪陈玄丘。
可谁知道,她来了南疆,陈玄丘竟也来了。
南子是天魔道的传人,魔道第一尊大魔神波旬,以喜欢恶作剧著称。当然,天魔的恶作剧一旦成功,对凡人来说,就可能是一场灾难。
比如,释迦悟道时,他三番五次前去打扰,想让人家产生心魔。
魔道修行不看重灵气,而是以贪嗔痴念,杀戮怨憎之气为食,所以,南子参与轮回大劫,一方面是想积累功德上升天界,去找那负心人。另一方面,其实也正合魔道本意,挑唆人间之乱。
然而,正如有阴就有阳,有正就有反。魔道行事,也有相应的对头,那是冥冥中命运的安排,无论哪一道,都称它为劫。
此时看着陈玄丘,南子就不由得有些发怔,难不成我转世十次,就为了等他这个劫数?真是……
陈玄丘见南子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由挑了挑眉,道:“你已经出手了?”
“啊?噢!”
南子嫩颊一热,赶紧低头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头小人儿来。
“千年桃木心!”一旁突地传来老烟斗的声音。
南子吃了一惊:“你这么快就醒了?”
老烟斗冷哼道:“不然,你还想让老夫睡多久?”
南子嫣然道:“无论如何,你是输了。如果我当时用的不是催你入眠的药,而是杀人的剧毒……”
老烟斗道:“老夫认输!不过,现在还有大雍的陈公子在,你再赢了他再说。”
南子道:“正要出手。”
南子将那桃木心雕成的小人儿向前一抛,它便稳稳停在空中。
南子唇角一翘,似有笑意,突然抬手,向那木偶一指,喝道:“掌嘴!”
陈玄丘正看得有趣,忽然感觉一股莫名的力量原牵引自己的手掌,手掌一拍,“啪”地一声,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陈玄丘一惊,立即提起真武拳意抗衡。
这时南子又道:“跪下!”
那股奇异的力量又来了,向他腿弯中一击,陈玄丘便顺势向前跪下。
幸好陈玄丘已经有了防备,急急动功抵抗,虽然使自己没有依言跪倒,但是那股异力仍在,不断屈压他的膝弯,令他一时无暇他顾。
陈玄丘心中一惊,迅即把神念传入葫中世界,把自己的情形告诉了吉祥。
“什么,天道要求我们回答如何解决这种以木偶制人之法?老七,你怎么看?”
“举凡巫术,不外乎以下几种,巫咒,巫鬼,巫毒、巫偶、巫盅几种。这人所用的,显然就是巫偶之法.”
“天下人都认为巫术只是旁门左道,实则不然,它也是一门大神道,练到极致,一样惊天地而泣鬼神。”
“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位陆压道人,便有一手钉头七箭的巫咒奇术,便是大罗金仙也能咒死。”
“呵呵,那也不算什么。传说很久以前还有一位天道圣人,号曰通天。通天有一浑元六魂幡,乃先天至宝,全名‘神书奥妙道德无穷兴截灭阐六魂幡’,据说可以击杀号称不死不灭的圣人。”
霸下坐在上首不停地运气,听到此处再也按捺不住,咆哮道:“都他娘的扯到哪了儿去了?问你们如何解这巫偶之术,你们东拉西扯的讲古呢?给老夫卖弄什么,再扯一阵子,东海水晶宫又或是冥祖殿先想出了法子,你让老夫的脸往哪儿搁。”
龟灵柔声道:“阿爹不要生气,内外时间不一,这里便耽误三两个时辰,于外界也不过是刹那之间。至于说有别人先行想出,只要解决了问题就好,咱们霸下神宫也不差这点儿功德。”
霸下一听宝贝女儿说话,怒气先就消了。再听她如此安慰,是啊!自己的女儿可是这一方天地的创世之神的徒弟,哪还在乎那点赏赐与功德。
霸下便点点头道:“女儿说的是,不过,咱们这边要是先想出办法,终究是露脸一些。“
龟灵莞尔一笑,转首对那些人道:“你们听好了,卖弄学问给我爹听,也是没用的。可谁要是最先想出解决的办法,天道感应,自有你的莫大好处或机缘降下。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你等当珍惜才是。“
众人一听,各自凛凛。
是啊,一时得意忘形,光顾着显摆自己的见闻了,尤其是做为一个擅长巫术的人,一直受人排挤鄙视,如今竟连天道也要降谕寻求破解巫术的办法,可见我巫门了得。
难得扬眉吐气一次,差点儿错失了机会。
龟灵站在霸下宝座旁,脆声道:“记清楚了,非是以其他道法神通破解,一定要以巫术破此巫术,谁有办法,快快说来。“
陈玄丘发现,巫术果然有其奇妙之处。他运起真武拳意,又或者以道术挣脱束缚,未必就办不到,但那可不算是以巫术较量。
一只小小木偶,竟然能直接对一个人产生这种作用力,实在令人不解其妙。
不过,他们中原的修行之术,以手印配合咒语,就可以移山填海,岂不更加的诡秘莫测,威力强大?
只是隔行如隔山,对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一种修行法门,难免有诡秘之感。
这时,吉祥把四道神念传入了他的识海。
这四个巫门高人都是抢答高手,迅速给出了解决方案,个个稀奇古怪,听得陈玄丘云里雾里,不知其奥秘所在。
其中有两个方案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道具,陈玄丘根本不是修习巫术的人,身上怎么可能有,所以直接抛开了。
另外两个法子以他现在的条件就能施展,不过这两个法子各有不同。一个是破解对方的巫术,另一个是反制,反制也是一种破解法门,就像以攻代守。
陈玄丘不懂巫术,事先也未防备,刚才先以吃了个亏,当着七音染和鹿司歌的面儿掌了自己的嘴巴。
男人嘛,很丢脸的。
所以,陈玄丘毫不犹豫地就选用了反制的办法。
陈玄丘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那悬空而停的木偶上,右手按照脑海中传来的符箓图案在空中急急挥划,最后一笔划出时,一个腥红的形式鱼龙的怪异符号凭空出现,飞没入千年桃心木的木偶身上。
南子突然发觉心头一凉,似乎自己与那木偶的联系被切断了,不由一惊,但是那种联系的感觉马上又回来了。南子心中一宽,只当方才是产生了错觉。
这时,陈玄丘微弯的双腿却一下子伸直了。
南子没当回事儿,刚刚一个恍惚,被他趁利用机,也是可能的。
南子正要再用那巫偶摆布陈玄丘一番,却听陈玄丘笑道:“你真的要我跪下吗?那我就跪给你看啊!”
说着,陈玄丘“卟嗵”一声,就给南子跪下了。
南子愕然,这家伙怎么了,不会是输不起急了眼了?
她刚想到这儿,就觉腿弯一软,“卟嗵”一声也朝着陈玄丘跪下了。
陈玄丘笑道:“这样够不够?不如我再给你抛个媚眼儿啊?”
鹿司歌吃惊地掩住了嘴巴,她眼看着南子竟朝陈玄丘抛了个媚眼儿,可她随即就露出一脸的惊恐。
显然,那不是她的本意。
她现在就像是陈玄丘的一具牵线木偶,陈玄丘做什么,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做什么。
七音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这个好好玩啊,我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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