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强大的妖人,三道竭尽全力的妖术,全部以他为中心,他终于从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四个已经胜出的种子选手,和其他所有人,全都精神一振,紧紧盯住了黑犀。
难道他要动用法器?
这些妖族被关进伏妖塔前,身上真有什么法宝,也早被搜了去,谁还有什么可用的宝物。
就见,黑犀从怀中掏出了一条黑色的带子,带子中间位置,还有绣的一朵火红色的格桑花。
这是……一条抹额?
难怪能被他的先祖带入伏妖塔,恐怕擒住他的奉常寺神官也没想过头上系的一条抹额,竟是一件法器吧?
它,究竟有什么威力?
就见黑犀将那条抹额,往头上迅速地一系,然后……再往下一拉,抹额变成了遮眼布。
全场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在干什么?要动用这件法宝,需要遮住眼睛?
内中有一些见多识广的老妖怪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骇然大叫,叮嘱左右的族人亲眷:“快闭上眼睛,这定是光类法宝,可以致盲的!”
听见他们呼喊的人一个激灵,马上闭紧了双眼,而全场正有无数观众呐喊助威,声浪之下,大部分人根本没有听见,还是瞪大眼睛看向赛台。
就见黑犀用那条抹额一蒙双眼,立时动了。
他的速度极快,他的双手双脚,仿佛突然变成了千手千脚,一条条拳影和腿影上下翻飞,一时间仿佛他全身都长满了拳头和大腿。
“轰~~”
这等密集的反击,如同提防偷袭的一招“八方风雨”,向他全力扑下来的六个选手,这一次没有跌出那么远。
四下里瞪大眼睛看着的人,分明看到,其中一人被一拳打中脑袋,整个脑袋马上如同一颗被大锤击中的烂西瓜,炸裂开来,脑浆和鲜血四溅。
而另一个人被当胸一脚,强大的力道将他的整个胸膛都塌陷了进去,后背上竟然露出一个鼓起的脚印,这是一脚踹进了他的胸腔吗?
六个年轻俊美、妖力强大的选手,顷刻间就像是被一台重型机车摔出去的野狗,粉身碎骨,当场气绝。
一道带有腐蚀性的妖风袭至,黑犀鼻子一抽,嗅着那妖风便扑了过去。带有剧烈腐蚀气息的妖风被他强劲的速度带起的劲风席卷而回,根本没有挨及黑犀的身子。
“噗!”
黑犀一拳砸下,虽然蒙着双眼,却是准确无比地一拳砸在了他的头上,登时把那人的脑袋整个儿砸进了胸膛。
那无头人双臂乱舞,还未倒下,黑犀已经返身迎着那道烈火,扑向对面的那个选手。
几十丈的距离,他刹那便到,身子撞中那人,那人惨叫了半声,身子在空中风车般打着转儿,砸飞了出去。
昨日赛场垮塌后重修,已经没有棚顶了,头上是露天的,大家都仰着头,看他是否会被撞飞出赛场之后,好在这人升到极高处时力道已竭,又落了下来,不曾飞出场外。
这般落下,力道已经不大,但看台上的观众已经学精了,还是迅速地四下一闪,一个来不及跑开的牛头人两只蹄子一蹬,就横着趴在了旁边一排观众的膝盖上,让开了自己的位置。
那个选手“锵”地一声,把才修好的看台砸碎了三四张座位,血肉模糊地摔在那里,自始至终未出一声,想来是被撞飞出来时,就已骨断筋折,当场丧命。
顷刻间,九名选手,只剩下那个可以凝化石锥的人了,他呆呆地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黑犀侧耳听了听,缓缓往回走了几步。
那选手激灵一下,猛然跳下看台,颤声道:“我……我认输,我弃赛。”
刑老大轻轻吁了口气,朗声道:“这六场,黑犀胜!”
场中,黑犀听见宣布他获胜,才一伸手,将蒙住眼睛的抹额摘下,小心地揣入怀中。
看台上一片血腥,死尸遍地,他连一眼都未看,而是凝重而客气地向四下观众团团一拱手。
这等高手,还有这等风度,登时赢来一阵雷鸣般的响声。
很多人都很好奇,他的抹额究竟有什么魔力,难道是蒙上眼睛后,可以将力量、速度和反应迅速提升数倍?
就地这时,突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嗵”地一声砸在黑犀面前。
这人不高,比黑犀矮了一大头,全场观众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因为这人太矮,而是因为,他的双腿齐膝而断。
考官席上,佘银环攸然变色,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失声道:“师兄?你怎么了?”
那断了两腿的正是师兄,他看着佘银环,脸上浮起一抹古怪的神气,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上半截身子就斜着从腹腔之上的位置,斜着滑落在地,咕咚一声歪倒在地上,腹部喷出的血液迅速糊住了他的口鼻。
原本俊美如太阳神一般的师兄,只是嚅动了几下嘴唇,一句话没说,就化作了被削成两截的雄狮之躯。
显然,他是遇上了强敌,奋力一跃纵身逃命时,双膝便被削断,他身在空中时,很可能又被极锋利的武器削断了身子,却是因为速度太快,直至落地,躯体方才分开。
他是师兄?只因超了年龄才未入选,否则铁定晋级前三的师兄?
全场大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黑犀面前突然摔下一个人来,黑犀也不由得低头看去,这一眼看去,正看见师兄斜肩拉胯,分成两段,血水如喷泉般涌出。
黑犀曾与师兄较量过,认得他,一瞧自己认得的人突然变成这般的肉块,脸色顿时惨白如纸。
这时,又有几件东西从天而降。
一头口鼻溢血,脊柱以扭曲的三角形拱起的黑猪;
一只被削成了两半,每一半都有头有尾、须脚齐全的螳螂;
一只胸口被掏出一个血洞、软趴趴的巨鼠;
还有一只深蓝色毛发、本该异常漂亮的貂,可惜了那貂皮,后背被切开好大一个口子,血肉外卷,而毛发也似被火烧过似的,焦糊一片。
佘银环心都几乎要跳出了腔子,天呐!我这是得罪了何等可怕的一个人物?
她双腿一软,就跌坐在椅子上。
而黑犀,看看狮子的碎肉块,再看看脊柱都折断扭曲、口鼻溢血的野狸,再看看胸口一个血洞的巨鼠,还没等看完,就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晕倒在了台上。
黑犀,晕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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