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问了我妈,那是哪一年的事,她回答说应该是我上初中的那一年。
“他住的时间不长,住了四个多月吧,不过两个月里家人基本没来看过,一直是一个人。”
我妈说到这露出惋惜的神情,我侧过头一眨不眨看着她,倒是稍微有点印象了。
那晚睡得很早,一来是舟车劳顿很累,二来是回到家就要按照我妈的生物钟走了,好久没有睡那么早,七七八八做了一堆梦。
然后第二天第三天,做的梦几乎都是和第一天连在一起的。
梦到的都是寄星野。
有点想他,可是这家伙已经三天没和我说过一句话了。
又变成了一开始那样,你不主动找我,我也不会来搭理你。唉,天蝎座嘛,本质上还是高冷得要死。
点进朋友圈,点进动态编辑界面,从相册里翻着照片,心想发点什么来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然后就看到张去年沈一筠带我去蹦迪的照片,灯线昏暗,两人挤在一个镜头里笑得开心。
就这张了。
文案想了下,配了个:last fall。
发出去后我就给我妈洗菜去了,被我妈嘲讽了一顿被食堂养得蒜都不会剥了后,回来朋友圈就一下子刷了五十多条互动。
大概是被以为官宣,不少好友在底下发99,然后在最底层最底层,出现了寄星野甩的一个问号。
然后一刷新,又多出一条。
这条不是寄星野发的,是沈一筠发的。
发了一连串省略号。
我躺在床上差点没乐死,抱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心想这下沉不住气了吧,我看你还要憋多久。
点赞越来越多,评论也越来越多,我感觉自己的恶趣味可以到头了,正要在下面评论句是去年和朋友玩的照片啦,上方就弹出一个会话窗口。
red88:够野。
我唇角一牵,有点得逞的快感,回复他:没有tokyo的辣妹野。
red88:你说的是这种?
red88:[图片]
我扫了眼,是随手拍的一张,背景是在夜店,穿着火辣的女生端着酒杯走来走去。
我:可以的。
还要一较高下么?
正想着还要拿什么跟他对峙跟他周旋,忽然他发来条:方便通话吗?
通话?
我:……啊?
犹豫着,对面弹出条微信语音。
容不得我拒绝,按下接通后,就听到对面嘈杂的音乐声和人声,果然是在夜店里。
沉默了几秒,传来他沉稳的声音:“喂?”
“怎么了?”我一副很镇定的语调。
他轻笑声,声音悠扬悦耳:“你说怎么了?我一走就高七高八的。”
“不b你高得顺手呢。”
他笑得更开心了:“既然放心不下我就来找我呗。不过我可没乱高,他们还问我怎么忽然就吃起素,是不是背着他们偷偷出家了。”
“哈?”我带着质疑声,“你吃素?谁信。”
“为什么不信?”
“做海王的,什么时候守过规矩。”
“别的我不知道,但为初恋守身如玉还是能做到的。”
……初,初恋?
刚想好的那些咄咄b人的话全被他这句给打乱了,耳根有些发红,“有本事面对面说。”
“好啊。”他饶有兴味地,“来吧,费用我给你报销。”
“你给我做地接?”
他嚯了声,“和小姐好大的架子。”
然后就听到他旁边有个人问他:“谁啊?女朋友”
他回答:“快了,在追。”
我这人,你叫我跟你唇枪舌战可以,y刚可以,但一来软的,就立马……
血液朝头顶涌,整张脸都烧起来了似的,说话都有点口齿不清地:“行了,不和你说了,挂了。”
“好啊,记得签证。拜拜。”
电话挂掉,我握着黑了屏的手机坐在床头,独自消化着刚才被他胡说八道后百感交集的情绪。
抬起头,镜子里的脸红的就像煮熟的虾子,一般先天白的人容易脸红,难得我这种后天白的人也能红成这样。
冷静下来,喝了口凉水,联系上我一个在旅游社的姐姐,开始询问去日本签证的事。
至少需要五天,五天,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也许注意力转移了,就能过得快一点。
夜里又不争气地梦到某个人了,梦里他坐在夜店卡座的一头,笑中微醺,顾盼流连之间都是懒散。
然后我好像问了句什么,他食指摩挲着唇底,回答我:“……因为初恋是很难忘记的。”
那一场梦醒来后,颇有点庄周梦蝶的意味。
惹得我之后几天都有点神魂颠倒,说话做事都稀里糊涂,衣服穿反,洗面n全挤到牙刷上,就像提前得海默症了似的。
到了第五天,终于盼到签证pass的通知。
紧接着寄星野就跟心有灵犀似的发给我一句:签证过了吗?
我:过了。
寄星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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