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想哭。
但又怕哭出来了,让李平川觉得矫情。
可不就是矫情吗?
唾弃完自己,早情弯曲着冻僵y的手指,因为太无措,一下子连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风从阳台缝隙吹进来,直直拂到脸上,好像都在赶她走。
呼吸窒了窒,她哽住舌头,吸不上来气,导致脸颊慢慢涨红。
李平川因为她的话,又愣神一两秒。
静止的时间过去了,他抽过两张纸递给早情,“为什么不吃肉,谁说你胖了?”
早情咬着牙,没作声。
翻江倒海的。
他又用这种声音,腔调,关切又心疼的眼神,交叠在一起,特别容易蛊惑人。
早情不接,李平川就自己给她擦眼泪,其实也没什么眼泪,就是憋得挺厉害的,眼睛都大了一点还红了,他像在哄吃不到糖的小孩,很有耐心,“我没嫌你胖,这样特别好。”
纸是没有味道的,也不算柔软。
但他力度轻,走过眼下的时候也不敷衍了,仔细吸走了眼角的一点湿润,还不弄脏早情的妆。
这样一来,她难受得更厉害了。
哽咽着抽泣两声,吸了吸鼻子,仰起小脸看着李平川,这几年她分明也长大了,可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却好像还是十几岁。
“……那我亲你,你不让我亲你。”
好可怜的语气,李平川喉咙涩苦涩苦的,像吞咽了一颗没成熟的青果,以前都是他在早情面前委屈,现在却轮到她了。
她眼睛浮着层水光,清凌凌的,看着他时,把他的样子都印进去了。
挺严肃也挺悲伤的,李平川却淡淡笑了下,笑意没褪去,就挂在眼角,“刚才在公司他们弄了点果酒喝,现在嘴巴里是苦的,你真想亲?”
早情停止了哽咽。
“你喝酒……怎么开车。”
“一点点。”
“那我要亲。”
早情在这种事上很主动,她伸过手抱住李平川的脖子,那里现在是衬衫领子,今天是黑色的,将脖颈和脸都显现得更白,皮肤纹理细腻,摸上去,有些凉。
唇舌过渡着,彼此尝到了湿润。
吻得太着急,这次是早情有些乱了,也没章法,好几次磕到牙齿,像舔了口糖,还没细细品味,就要嚼碎了往肚子里咽,最后牙齿上挂着糖碎,再次g住了她的魂。
李平川甚至听到了她紊乱的呼吸。
鼻尖压盖在了脸上,她是烫,整个人都在灼烧着。
这样倒是能让他放下心来,早情一急,也就不会发现他嘴里压根没什么苦味,也不像喝过酒。
吻够了,早情还是不满意,她抱着李平川不撒手,又亲亲他的脸,很快过渡到了脖子,恨不得在上面咬一口,留下点什么。
免得他老是敷衍她,忽略她。
咽了咽口水,早情凑近李平川的脸,眼睛里成了渴慕。
接收到了她的目光。
李平川没停留,将她的手拿下来,捡起桌子上的钥匙就要走的,早情心间沉了下,“你干什么去?”
暧昧的气氛还是个团。
包裹着他们。
李平川却提前抽身了,还是有正当理由的,“买肉吃。”
没想到他记着的是这个。
早情跟上去,“我也要去。”
顺手抹了抹她的眼睛,李平川看得仔细,又有点若有所思的,“大学没有作业吗?能有空胡思乱想这些。”
那是真的在感叹,
早情摇头又点头,“有作业,下次可以带过来做吗?”
“带过来不会胡思乱想了?”
“带过来你可以帮我做。”
没听错的话李平川是呵笑了一声,不说明意思,但是像在说她想得美。
出了电梯走到楼下早情才想起来抱怨一句,嘟嘟囔囔地念着,“你刚才不躲我我不会那样的,我不黏人的……也不爱哭。”
她抓着李平川的手,另一只手抱着他的胳膊,怎么看都是挂在他身上的样子。
知道她在说反话。
李平川应下,“不躲。”
她以前是不黏人,在一起没几个月就抛下他去跟别人玩。
这种事他现在受不了了。
也不会白白受着,垂低了脸往早情发丝上闻了下,李平川假装现在才看出来,“你身上也有酒味。”
早情扯了扯嘴角,不是笑,倒有点难以启齿。
小区这个点出来散步的人很多,道上有些杂音,老旧的路灯光太淡,让早情把那脸上的红晕成功藏了起来,“期和叫我去玩的,我就坐了一会会,就来找你了。”
“……一、会、会。”
李平川温吞着,字眼一个个往外蹦。
早情掰开手指头算,“真的就是一会会,不好玩,还没有跟你好玩。”
“……嗯,那就不去了。”
他音色低了,也含糊着,存着不自信。
照早情这么说,要是有b他有意思的,她还是会抛下他。
干脆利落。
李平川转过了手腕,换做用自己的掌心拢住早情的手,她的手小小一只,手心很软,不怎么做家务,所以触感柔软,被包拢起来的时候,根本跑不掉。
原本是要带她去吃饭的。
她偏要吃路边的小吃,在李平川面前很想顾及形象,奈何抵抗不了美食的诱惑,拿着两串铁板鱿鱼,听着一排小摊贩之间的喧嚣吵闹,以及食物接触了油,滋滋膨胀的声音。
厚重的烟火气扑鼻,让这一块的空气质量不断下降。
站在这里久了。
难免不舒服。
眼睛都会被碳烤羊肉串的烟雾熏疼。
李平川排队买到了糖炒栗子,远远走过来的时候早情还站在那个小摊前,手上的东西快吃完了,巴巴地望着其他的,嘴角沾着点油,却浑然不知。
偶尔舔舔唇,馋到快流口水。
周边都是人,模糊的面庞印在浓雾里,早情被挤了两下,挤到了边上,也没生气,只是静静等着自己的东西。
轮到她了。
小摊老板把东西递出来,早情踮起脚将手从别人头顶越过去,接到了袋子,一把拿了出来。
是一袋j排。
还烫着,她就用竹签串起一块,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
吃到一半了才看见李平川。
侧着身子穿过人堆跑过去,她小喘着气,头发也乱了,站定在他面前了,才想起擦擦嘴,“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糖炒栗子还是热的。
隔着一层塑料袋和纸袋子,李平川放到早情手上,热度顺着掌心发酵,栗子还没尝到嘴里,她却好像已经感知到了那gu甜糯的滋味。
以及李平川说:“忘不了。”
这些种种能让早情确定,真的是她在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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