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的风波总是不知停歇,一场春雨过后,便迎来了花开时节,墙角有花枝点缀出了一朵朵花苞。
城南一小巷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正是昨夜在御书房跪了一夜的城阳公主,大清早就被魏帝秦昭赶出了皇宫。
城阳双眼通红,来到小巷尽头,停在了一座小院门前,上书‘易安居’。
这小院十分朴素,白墙青瓦上探出来一只只花苞,偶尔有行人匆匆路过,小巷里留下一排排杂乱无章的脚步,或是能够几个小孩儿在在折那些刚刚探头的花枝。
城阳公主轻轻扣门,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小巷里传得很空洞。
很快,门开了,一个丫鬟装扮的小姑娘轻轻探出了头,扎着两个小辫子,看到城阳公主,两颗小眼睛瞪得很大,惊奇道:“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
城阳头发散乱,显得十分憔悴,有气无力道:“绿篱,知否姐姐在家吗?”
“在呢在呢,小姐回来两天了!”
那叫绿篱的小姑娘急忙点头,把门打开,让城阳进去。
进了小院,城阳又问道:“知否姐姐在哪?”
绿篱嘟了嘟嘴,两个小辫微微摇晃,显得有些为难,说道:“小姐昨晚喝醉了,现在也不知道醒没醒。”
“知否姐姐又喝酒了?”
“嗯啊,喝了不少呢,昨晚就直接睡在雪地里了,我把她背进屋,她又跑出来,背进屋,她又跑出来,可把我累坏了。”绿篱一边走一边手舞足蹈的讲述着。
“殿下,你多劝劝小姐吧,喝酒对身体不好的。”
城阳有些疑惑道:“知否姐哪来的钱买的酒,之前她不是说她都快吃不起饭了吗?”
“是啊,”绿篱说道:“可她昨天去赌场了。”
城阳疑惑道:“她那臭赌品,还有人敢跟她赌?”
“不是,她不是赌赢的,她是一口气跑了几十家赌场,那些赌场的人一看到是她,全都吓得给她钱,求她去别处,就这么跑了一圈,她就白捡了好几十两银子呢!”
城阳:“……”
这也行?
“没办法啊,那些开赌场的人也不容易,要是让小姐进去了,还不得把摊子都给砸了,唉,小姐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能嫁得出去啊!”绿篱扶头叹气。
就在这时候,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绿篱,你个臭丫头是皮痒了是吧,还敢在背后编排我!”
“我没有。”绿篱立马大声道:“小姐你醒了,我去给你做饭!”
说完,绿篱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城阳看着绿篱那老鼠遇到猫的模样,本来极差的心情,莫名舒服了一点,缓缓转过身看了过去。
一个一身青衣的女子倚靠在柱子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清风一吹,吹动青衣,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裸露出来。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魏国第一才女,易安居士李知否。
李知否伸了个懒腰,踩着一双布鞋,脚跟都露在外面,揉着眼睛走过来,问道:“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城阳看着走路都走不稳当的李知否,急忙过去过去扶住她,说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都一晚上了还不醒?”
李知否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有事说事,没空陪你唠嗑,我还要回去补个回笼觉呢。”
“呜……”
城阳顿时委屈了,眼睛鼓鼓的,泪水开始打转,传出细微的哽咽声。
“你少给我来这套,”李知否坐在长椅上,说道:“你还想赖我不成,我可不吃你这套,怎么,前几天姜子白的遇刺的事情和你有关系?”
城阳瞪大了眼睛,诧异道:“姐,你怎么知道?”
“呵呵,”李知否慵懒的躺下,说道:“那天姜子白一赐三教打得虞子期现在还在那断桥上面壁思过,整个临安城都传疯了。”
“而你,肯定和赵明诚一起的,以赵明诚和姜子白的恩怨,赵明诚不利用你做点手段才怪呢,以前你犯傻没什么,但这次事关姜子白,陛下能放过你才怪呢?”
城阳嘟了嘟嘴,说道:“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明诚哥哥,可你也没必要背后中伤他吧,昨晚上的事情,是我自己做的,与明诚哥哥无关,就只是我想教训教训姜牧那个伪君子卑鄙小人而已!”
“呵,伪君子……”
李知否笑了笑,没有多说,问道:“具体讲讲怎么回事,我能帮你就帮你,不能帮也没办法!”
城阳坐到李知否旁边,说道:“姐,我就是专门来请你帮我想办法的……”
很快,城阳公主就将她派人去堵姜牧,之后被魏帝惩罚的事情讲给了李知否。
李知否在听完之后,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城阳,问道:“你现在还觉得是姜牧害你被陛下惩罚的?”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他大题小做,我会被父皇赶出宫吗?”城阳满腔怨气道:“我明明就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而且,不是也没成功,被明诚哥哥阻止了嘛,他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而且……”
李知否拍了拍城阳,打断她的话,说道:“行了,城阳,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回你的封地吧,我帮不了你,不,是没人帮得了你!”
城阳不悦道:“知否姐姐,你不会也帮着那个伪君子说话吧?”
李知否站起来,拖着布鞋慢慢离开,说道:“到现在你也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谁能帮你?另外,不是我帮姜子白说话,只是讲一个事实,如果昨晚不是姜子白救你,你现在事情大了,最好的结果都是被贬为庶民,姜子白,于你有大恩!”
“知否姐,你给我想个办法吧,求求你了!”城阳拉着李知否的手,撒娇道。
李知否犹豫了一下,说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去求姜牧,我待会儿陪你一起去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另外,你以后……唉,算了,走吧!”
李知否拖着布鞋慢悠悠的走着,突然,她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城阳,问道:“城阳,按道理来说,你不应该这么傻啊,你……是不是装的?”
城阳的手突然微微一颤,脸上却浮现出一缕茫然,道:“知否姐,你在说啥呢?”
李知否深深地看了城阳一眼,摇了摇头,道:“没啥,走吧,去找姜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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