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有寒风凛冽,卷起雪花缓缓飘落进了船窗里,落到火盆里,瞬间融化成水雾在碳火的氤氲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丝毫痕迹。
“大长老觉得还有人比姜盟主更适合当这个盟主吗?”
碳火旁,夏向榆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这人是天元客栈的大长老。
大长老抬头看了一眼夏向榆,又急忙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因为夏向榆的笑容里透露着一股别样的风韵,低胸襦裙露出白皙的脖颈,格外的有诱惑力,即便是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作为曾经风靡过江湖的一代女神,夏向榆那风韵犹存的魅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
大长老说道:“楼主,姜先生,仁义无双,运筹帷幄,纵观十万大山的江湖的年青一代,绝对是领军人物,可是,他在十万大山的时间太短,威望太浅,如今咱们南境需要的是一位能够镇压住群雄汇聚的盟主,我担心姜先生太过年轻……”
夏向榆掩嘴轻笑,道:“那要是按照你所说,有资格担当盟主的,也不过两个人,一个是天墉城燕伯倾,另一个就是栖霞阁白凤鸣,这两人,不论是威望还是实力都足够,都是十万大山一个时代的领军人物。”
大长老点了点头,道:“若是燕掌教或者白阁主担任盟主,的确更合适,也能够在最短的时间把南境武林的力量凝聚起来,我们也能够更加有把握应对北境江湖和四大剑派的入侵。”
“你错了? ”夏向榆缓缓起身? 走到窗边,将窗子关上? 轻声道:“他们都没有姜盟主合适? 正因为姜盟主在十万大山时间很短,他没有燕伯倾和白凤鸣的私心。”
“当然? 更主要的是,他虽然是青云宗之人? 却并没有与十万大山有太多的接触? 各大门派之间,也没有人与他有怨,也没有出现过任何摩擦,各门各派都不会有抵触。”
“更何况? 如今南境江湖? 哪个门派不欠姜盟主大恩,谁不叹一句仁义无双?他背后又有如今势力最大的青云宗和栖霞阁鼎力相助,至少来说,青云宗和白浅羽都是站他的。”
“另外,这次南境大劫? 姜盟主的才能与心胸,都已经展现出来? 有大担当,有大气节!”
大长老叹了口气? 说道:“楼主您所说的,我都明白? 可说来说去? 姜先生缺乏的还是时间啊? 他的资历,他的名望都差了太多太多。”
夏向榆轻笑道:“大长老你魔障了,既然姜盟主都已经具备了盟主最需要的条件,名望资历这些身外之物,还重要吗?他不够,我们难道还不能给吗?”
大长老疑惑道:“楼主您是说?”
夏向榆缓缓坐下,说道:“我天元客栈既然是注定不可能成为龙头的,那我们自然要支持一个对我们利益最大的人当盟主,所以,天元客栈,要摆正位置,必须全力支持姜盟主,若是燕伯倾和白凤鸣有异心,那我们就更应该明确,毕竟,这些年来,天墉城和栖霞阁,与我天元客栈的摩擦也不小,没少给我们添堵!”
“我明白了,”大长老起身告辞,说道:“我会将楼主您的意思传达下去!”
…………
“砰砰砰,”
雪夜清幽,敲门声有些空洞。
正在疗伤的白凤鸣起身开门,看到来人居然是一向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女儿白浅羽,特别是看到白浅羽手里拿着的丹药,顿时喜上眉梢,问道:“羽儿,你是给为父送药来了?”
白浅羽把手里的药瓶丢给白凤鸣,不以为意道:“我怕你一把老骨头了,不经打,要是真死了,还得让我来给你管栖霞阁,我怕麻烦!”
白凤鸣嘿嘿一笑,把药瓶紧紧的握在手中,把门打开让白浅羽进来。
白浅羽进门之后,四处看了看,说道:“我来找你,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白凤鸣说道:“你说,老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浅羽看了看白凤鸣,说道:“你今天为什么会那么支持姜子白,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你也别跟我说是什么为了大义,你不是那种人,以你的老谋深算,一般都是无利不起早!”
白凤鸣嘴角一抽,道:“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居然这样说你爹?”
白浅羽努了努嘴,道:“你自己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白凤鸣无语道:“好吧,权当你说的对,我老谋深算,我对姜子白有算计,你打算怎么……”
“你不能算计姜子白!”白浅羽脱口而出。
白凤鸣一脸狐疑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难道你们俩有什么事情?”
“没有,”白浅羽立马矢口否认道:“什么都没有,只是因为他曾经救过我,这次南境大劫,也是他提前通知我,我才提早做准备,躲过了四大剑派的偷袭。”
“真的就这么简单?”白凤鸣一脸不相信。
“不然还能怎么样?”白浅羽反问道。
白凤鸣讪讪道:“我还以为有点其他的,毕竟英雄救美往往都是一个爱情故事的开端,姜子白长得很俊朗,一般来说,他那种长相,被救的人都会说一句英雄大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你别胡说,”白浅羽急道:“怎么可能嘛,他才多大,我多大,我大了他十多岁,怎么可能对他有男女之情,反正我不管那么多,他是我也是栖霞阁的恩人,你收起你心里那些弯弯道道,我不允许你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
看着白浅羽急眼了,白凤鸣也不逗她了,笑呵呵的说道:“是是是,爹知道了,不会做恩将仇报的事情,一定会全力支持姜子白坐稳这个盟主的。”
“哼,这样最好,”白浅羽点了点头,说道:“嗯,那我走了。”
刚走到门口,白浅羽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欲言又止。
白凤鸣有些疑惑道:“怎么了羽儿?”
“嗯……”白浅羽犹犹豫豫的,一副十分难为情的模样,纠结了好半晌,轻声道:“爹,娘去世了这么多年,你……你是……你是怎么处理……处理……”
“处理什么?”白凤鸣疑惑道。
“没什么!”
白浅羽脸色涨得通红,一直红道脖子上,滚烫滚烫的,快速跑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跑回自己的房间里,白浅羽把头埋进冷水里,良久才抬了起来,脸上却依旧滚烫,望着铜镜里那张脸,她又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脸颊……
铜镜里恍惚间浮现一轮月亮,
月亮下,姜子白狠狠一耳光抽在了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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