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站在原地,看着红墙青瓦,想象中畅快的感觉却是并没有出现。
他以为自己完成了复仇,就解开了心结,可是事实却是并非如此。
不知道为何,他心里面仍是觉得堵得慌......自己曾经拥有一切,如今却忽然失去了一切,流落天涯。
自己是堂堂的宁王,难道就该如一条丧家之犬般颠沛流离吗?
这又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自己一直以来所执着的究竟是方休对自己做的一切,还是自己失去的一切?
宁王想到这,眼眸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一种东西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眼眸里,这种东西叫做野心!
现在,宫里,他拥有张文,宫外......虽是没有人站在他的一边。
但是,只要利用好了这一次刺杀方休的过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造成赵昊和群臣反目成仇,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再出现,不出意外,定是会获得一众人的支持!
宁王想到这,已是做出了决定,看向身旁的宁二,吩咐道:“本王有件事情需要你办,本王等会写一封信,你们趁着夜色将它们送到文武百官们的府上,具体送到哪里,本王会告诉你们......”
“是,殿下!”
宁二等人纷纷点头。
于是,趁着夜色,他们再次行动起来。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户部侍郎张茂实穿戴整齐,走到了院子里面......他有一件万分重要的事情,要向三位阁老禀告。
这段时间,不知道因为什么,宫里面忽然戒备森严,便是几位阁老都是忽然不见客了,便是他这个户部侍郎都是见不到几位阁老,耽搁了好几天。
偏偏自己要说的这件事情,是一天都耽搁不得!
因此,每天的清晨,他都是一大早就起来了,要去皇宫问一问,今日能不能见到阁老。
如往常一般,他站在庭院里,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看向身旁的下人,吩咐道:“去把少爷喊起来。”
那下人忙不迭地点头道:“是,老爷。”
脸上的表情毕恭毕敬,心里面却是万分的无奈......这么一大早就起来,还是这般寒冷的冬天,真是不让人好了,别说是少爷,就是那些乞丐都没有起的这么早的啊!
而张茂实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甚至从怀里面取出了一本书籍,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书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能算是书,而是叫做杂志。
说起来,这杂志也是有趣,乃是由竹轩斋出品的,每一期的主题各不相同,由许多人的文章组成,观点也是各不相同,每一次看,都能看到不同的观点产生碰撞,倒是有趣。
他手里拿着的这一期的主题十分的简洁,只有两个字,经济!
经济二字,并非是第一次出现,早在几百年前就有经世济民的说法......但是,如今的经济却是跟几百年前经世济民的说法不相同了。
这里的经济指的乃是银子的交换、流通以及许多商品的生产......总而言之是一个很大的概念,与银子离不开关系。
户部的职责乃是钱粮二字,更是跟着经济息息相关。
因而,这一期的杂志,他经常的拿来研读,甚至让整个户部所有的人,人手一本,都是要好好的看,认真的看,仔细的看。
这里面,许多人写的东西太过的深奥,即便是他这个户部侍郎,都是只能勉强看一个大概。
但只是勉强看一个大概,就已经足够了......仅仅只是一个大概,就让他觉得这钱粮二字所蕴含的许多规律,竟是怎么以前从没有发现的。
尤其是一个笔名叫做一穷二白的家伙,所见更是十分的犀利,总结出的规律,几乎可以用在任何的地方!对户部的许多事情都是有莫大的帮助。
只可惜......这个人究竟是谁,他至今还不知道。
若是知道了,定是要好好的上门讨教一番。
他这么想着,翻开了杂志,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看到精彩的地方,不免高呼:“好!好!说的好啊!”
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有什么好的!这破杂志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了,上面讲的都是一些早已经落后的东西,爹你要是看,还是要看最新的杂志......就是上一期,主题也是经济,叫做经济第二期。”
张茂实听见这话,瞪向了自己的儿子张文白,没好气地道:“你懂什么?你无非就是研究了交易所的事情,凑巧琢磨出了一些规律,在竹轩斋写了一点儿充满俗气的文章,所求无非就是两个字——银子!
就你这些浅薄的见解,怎么能跟这杂志上面的大家相提并论?尤其是那名为一穷二白的大家,所谈论的经济,更是世间大道!便是给你几十年,你也赶不上人家!
为父早就教导过你,为人要谦逊,要好好的学习,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是失败,还是取得了一点小小的成就,都不要有任何的自傲......”
张文白听到张茂实的话,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尤其是听到‘一穷二白’这两个字的时候,更是如此。
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高谈阔论,好一会,才慢悠悠地道:“爹,你刚才说的那个一穷二白,是我在竹轩斋杂志的笔名。”
“......”
张茂实听见这话,微微一怔,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一会,他才摇了摇头,坚定地道:“不可能,一穷二白先生,乃是有大家风范,眼光独到,目光如炬,怎么是你这目光短浅,只知道研究交易所里面的银子的人能够相提并论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了张文白从怀里面取出的一封书信,上面的署名刚好能看的清楚,正是四个字——一穷二白!
张茂实怔怔地看着那封信,好似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好一会才缓过神,更加坚定地道:“不可能!”
说完,也不说理由,更没有解释,只是看向下人,一本正经地吩咐道:“准备马车,本官要见阁老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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