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不像是新手

    仔细点数。
    总共才二十五个人。还几乎都挂彩。
    虽然是经过简单的包扎处理，伤口暂时是捂住了。可是，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是比较简陋的。要么是莫辛纳干，要么是比较老的汉阳造。
    除了老套筒，没有比这个更差的武器了。
    只有马元甲的手中，有一把花机关。算是比较先进的。
    唯一比较乐观的是，大部分都是老兵。
    老兵和新兵的区别，从姿态动作上很容易分辨。
    刚刚上战场的新兵蛋子，往往都是表现的比较极端。
    要么是紧张的要命，要么是害怕的要命。
    只有老兵才会显得比较淡定。
    “叮咚！”
    杨岳先扔出一个小石头，引起两人的主意。
    两人听到声响，急忙回头。
    杨岳趁机叫道：“程书林，马元甲，我是杨岳！”
    “啊？你？”程书林一脸的惊愕。
    马元甲也是十分意外。
    杨岳？
    他居然来这里了？
    “不要开枪！”
    “我出来了！”
    杨岳提醒两人。
    两人急忙垂下手中的枪口。
    杨岳这才走出来。
    “真的是你！”程书林难以置信。
    “杨队长，你怎么来了？”马元甲也是感觉匪夷所思。
    “我被鬼子骑兵追到这边来了。”
    “刚才过去的骑兵？”
    “不是。”
    杨岳简单的说明情况。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敢情杨岳是被伊势谷骑兵联队盯上了。
    这确实是非常麻烦的事情。骨子骑兵真的非常难对付。被盯上基本没有活路。尤其是步兵。
    也就是杨岳这么牛叉的人，才能甩开鬼子骑兵，还跑到安泽来。
    然而，前面就是封锁线。杨岳似乎也跑不掉？
    “你们怎么到来这里了？”杨岳疑惑的问道。
    “我们准备归建。”马元甲悻悻的说道，“你们八路不欢迎我们。”
    “为什么？”
    “说是你们的政策不允许我们这些有编制的士兵参加八路。”
    “哦！”
    杨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件事，八路军自己也的确是有苦衷。确切的来说，是怕引起误会。
    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一直都在疯狂的造谣，说八路军专门吞并友军的队伍。晋绥军、中央军都在添油加醋，说的煞有其事的。偏偏是八路自己的宣传力量也很有限，无法分辩。这个屎盆子被扣的牢牢的。有苦说不出。
    所以，驻守中条山的卫立煌，和八路军约法三章。他和八路军约定，八路军的发展，绝对不超越安泽一线。对于进入太行山的国军士兵，也不得收留，必须是安排他们尽快的归建。八路军现在执行的就是这项规定。
    程书林是陕军的，番号是第四集团军38军，部队还在。
    马元甲是川军104师的，部队也在。
    所以，他们要尽快归建。
    八路军的游击队将他们护送到安泽附近，就和他们分手了。
    上面有规定，哪怕是游击队，也是不能越过安泽的。为了避免误会，他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回去中条山了。
    “都是你们的人？”杨岳看着他们背后的战士。
    马元甲连连摇头，“很杂。有陕军的，有川军的，有中央军的。才二十五个人，却有十二个师的番号。”
    “呃……”杨岳也是无语。
    这部队溃散的到处都是啊！
    估计有相当部分是之前就溃退进入太行山的，现在集中归建。
    然而，这归建的路程? 只怕不好走。
    安泽公路的两边? 都是封锁沟。封锁沟的后面就是炮楼。
    每隔大约三千米，就有一座炮楼。里面有伪军和鬼子驻守。一般是十几个鬼子带几十个伪军。
    炮楼居高临下? 里面有重机枪。能够封锁周围好几百米范围。
    基本上? 想要强行通过是不可能的。
    只有在晚上，在黑暗中? 才能小心翼翼的溜过去。
    然而，鬼子也是非常的警惕。外面稍微有点风吹草动? 立刻就会开枪射击。
    他们刚才就是被鬼子发现了? 道路立刻被切断了。
    “你带队？”杨岳问马元甲。
    “不。是他。”马元甲指着一个书生模样的军官。
    杨岳看了看他的军衔。少校。
    难怪。马元甲只是上尉而已。
    国军这边，还是认军衔的。少校比上尉要高级。
    军装也是不同的。
    这位少校是纯正的中央军制服。看起来还比较崭新。磨损不大。
    看年龄似乎也是很年轻？感觉才二十岁出头？
    “他叫什么名字？”杨岳问道。
    “段耿。”马元甲低声说道，“有点傲气。”
    “哦！”杨岳不以为然的点点头。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傲气？
    你要是真的有傲气的话? 就上去和鬼子干仗啊！
    你要是能够杀死三个鬼子? 我就敬你是英雄。否则，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去哪里……
    啪！
    忽然间，段耿开枪了。
    杨岳眼神的余光看到，炮楼里面有一个伪军一个趔趄倒地。
    “这样也行？”
    “枪法这么准？”
    杨岳暗暗愣了愣。
    这娃的枪法不错啊！居然能打射击孔。
    话说，这样的枪法? 杨岳也有。但是感觉比较无聊。能打中也没有多大用。
    炮楼里面的伪军数量很多，打死几个根本没用。
    打死一个机枪手? 马上就会替换另外一个。源源不断，无穷无尽的。
    除非是能够将里面的所有鬼子和伪军都打死了。
    然而? 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射击孔的角度非常有限? 能打中人的几率很小。
    相反的? 从炮楼里面向外射击? 射击孔的角度就大得多。可以威胁到很大范围。
    “啪！”
    段耿再次开枪。
    射击孔里面又有一个伪军倒地。
    “啾啾啾！”
    “啾啾啾！”
    鬼子的重机枪向他横扫过来。
    段耿立刻趴在了土坎的后面。
    从他的动作来看，战术动作倒是挺熟练的。不像是新手。
    奇怪，难道是哪个军校的毕业生？
    否则，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就是少校？除非是军中有人……
    “了解？”
    “不了解。新来的。”
    “那你还听他的指挥？”
    “他枪法确实不赖。也不骂人。”
    “呃……”
    好吧，这就是马元甲他们的诉求。
    只要军官不骂人，那就是很好的军官了。
    如果不克扣军饷，还能打仗，那就是超级超级好的军官了。
    只可惜，这样得军官很少很少。
    不是没有。实在是没机会遇到。
    很多国军士兵都是走出国门，参加了远征军以后，才知道原来伙食也是可以很丰富的，军饷是按时足额发放的，编制是真的满员的……
    只可惜，那都是在美国人的监督之下才能做到的。
    是美国人亲自派人在饭堂盯着，士兵才能吃饱饭。
    等到解放战争的时候，没有美国人的监督，国军军官又开始吃空饷，到处克扣，肆意虐待士兵，士兵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
    否则也不会短短三年，就胜利歼敌一亿，转进小岛……
    段耿忽然回头看着杨岳。
    眼神不太友好。